第二百三十四章 蔚山
既然叶凡已无事,南伤就不再多待,返程回了稷下学宫。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进入八月份。
这天,南伤像往常一样在红叶谷中练剑。
离他不太远的地方,司巧熹也在练剑。
很快又要来到三年一次的初选时间。
学宫中的导师和学员走了大半。
学宫中有些冷清。
清月和魏灵,以及苏柔和程雪竹又随着杨梅去了江南。
虽说如今的江南已不是大楚管辖,对稷下学宫来说,却并无太大的影响。
阿离和温容则是去了大楚京都。
嫣然跟随她的导师去了赵国。
红叶谷中已有不少红叶,只是还未到叶落的季节,自然就无法铺满整个山谷。
想想很快又要看到红叶满山谷的奇景,南伤觉得有些满足。
正憧憬时,南伤忽然听到细微的声响,他急忙匆匆出了山谷。
只见人影一闪,突然出现一个青年男子,递给他一封书信,紧接着那人又消失不见。
南伤自然知道,这是妙语堂之人。
只是,此时送来消息,恐怕有事情要发生。
南伤赶紧拆开书信,只扫了一眼,整个人就呆住了。
“常欢大败,被困蔚山。”
短短几个字,道尽了常欢的处境。
南伤拿着书信的手,颤抖起来。
发觉南伤异样的司巧熹也跟着出了山谷,悄悄走过来,一把夺过了书信,目光扫过之后,明白了南伤为何会如此。
“你不要去。”
司巧熹拉着南伤的衣袖,面带恳求。
“我知道,就算是我此时赶过去,恐怕已来不及,更何况,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
南伤叹了口气,又说道:“走吧,继续练剑。”
听他如此说,司巧熹松了口气,跟在南伤的身后,又重新回了山谷。
两人沉默无言,气氛有些凝滞。
南伤一直走进了山谷深处,在溪边洗了把脸,找了块大石坐下。
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司巧熹渐渐放了心,专心练起了剑。
南伤呆坐了一会,抽出太来剑,轻抚着剑身说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我相处可不止千日时光,今天,我需要你的帮助。”
太来剑发出一声悲鸣,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更明白了他的心意。
所谓心意相通,不过如此。
“人生啊,总是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但是,有些事情,无论怎样选,似乎都是错的。”
南伤喃喃自语着,他脑中闪过了许多人,司巧熹,阿离,清月,嫣然,魏灵,苏柔,叶凡,还有若兰。
“不要怪我,你们中的任何人有难,我也会如此选择。”
南伤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默念了一段口诀。
舍生。
南伤的境界不断提升。
平天下上境。
藏剑期。
感受到异样的司巧熹,看向了南伤,突然觉得他有问题。
“你要做什么?”
司巧熹扔掉了剑,疯狂的向他跑去。
但是已经晚了。
南伤竟站在太来剑上,升到了半空中。
他深深的看了司巧熹一眼,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不要去啊。”
司巧熹放声大哭,撕心裂肺。
南伤叹息一声,意念微动,只见剑光一闪,他已消失不见。
司巧熹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脑子一片空白。
“我愿用我的余生,换你的平安归来。”
回过神来的司巧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说着心中的祈愿。
……
……
蔚山,在颖川之南。
山谷处刚进行了一场激战,尸横遍野。
常欢紧邹着眉头,扫视了一圈手下的残兵败将,最后将目光转向身旁的紫衣丽人,神情变得柔和。
“照此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我倒是不怕死,只是连累了你。”
面对如此境地,常欢依然对她柔声细语,脸上还带着笑。
紫衣丽人摇摇头,迎向常欢的目光带着深情,她叹道:“只是可惜,我却不是常家人。”
她的话让常欢有些心疼,还有些歉疚,想了想,常欢突然拉起她的手,说道:“不如我俩今日在此成婚,如何?”
“当真?”
“当真。”
“好。”
说办就办,常欢吩咐了一声,手下很快就将他的营帐布置的像模像样。
“我常欢。”
“我白青霜。”
“我二人今日结为夫妻,此后余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很简单的仪式,周围也没有见证者,对常欢和白青霜来说,有彼此依靠,有彼此温暖,足矣。
外面战鼓声再次响起,敌人的进攻又要开始了。
常欢拉着白青霜的手,走出营帐。
俩人脸上全无惧意,此时只有幸福和满足。
前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防线一退再退。
常欢抽出长剑,凝视白青霜一眼。
白青霜点点头,也抽出剑来。
两人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
忽然,有剑鸣声从空中传来。
常欢和白青霜抬起头,看到了一道剑光,和踩着剑光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算高大,却依然让常欢的心,安定下来。
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人,踏剑而来。
这样的奇景,让交战的双方士兵目瞪口呆。
他是谁?
为何会来到这里?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更是从未听说过。
不止是士兵,就连带兵的将军,也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
御剑飞行,只应是传说中的存在,为何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想时,南伤已从空中落下,来到常欢面前。
“这是你嫂子,白青霜。”
常欢没有问他,而是先向他介绍起白青霜。
南伤点点头,叫了声:“嫂子好。”
“嗯。”
白青霜打量着南伤,几年未见,他已从当年的少年,成长为如今的强者。
南伤自然也认得她,在泰康城时两人曾经有过交手。
只是,他已没有时间感叹,抢着说道:“我去阻拦大楚军,你这就带人突围。”
“不要犹豫,要快。”
南伤又嘱咐了一声,不待常欢回话,就提剑走出了山谷。
江南军中不少人都认得他,即便不认得,也听过他的名字。
此时见到他忽然出现,他们心中多了一些期盼和希望。
常欢来不及细想,便依南伤之言,传令下去,准备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