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见到蓉大爷和周氏短短时间回来，知道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连忙问道：“大爷，我吩咐上菜？”

    “开始上吧。”蓉大爷笑着回她。

    一会儿，丫环端着凉菜四道先摆在桌上，秦可卿亲手打开啤酒递给身边的蓉大爷。

    尤氏和众女温好黄酒，鹿肉烤串已经送来一部分，上面洒着一些香料，气味诱人，贾蓉面前的单独放了些辣椒。

    尤氏瞥见蓉哥儿眼睛打量鹿肉串，道：“咱们开始喝酒高乐吧。”说着举杯请酒。

    家里人一起喝了一口。

    蓉大爷拿起没有辣椒的肉串递给尤氏，笑道：“这次的鹿肉不同以往，请太太先品尝。”

    “那我尝尝。”尤氏笑容满面，伸出玉手接过，慢慢吃了一块肉，赞道：“比以往鲜嫩，也香了很多，你们快尝尝。”

    “嗯，味道比普通的鹿肉香嫩很多。”秦可卿尝后说道。

    众女赞叹的时候，蓉大爷已经撸完一串，喝了两口啤酒，打了一个嗝，呵出浊气：“焦大近日有些苦劳，刚才我见他婆娘在院中忙碌，赏赐她一些肉串蔬菜，好酒一壶。”

    袭人认识张氏，急忙起身应道：“大爷，我去办吧。”

    贾蓉点头同意。

    袭人进了天香楼小厨房，厨娘赶紧迎上，这丫头可是蓉大爷宠爱的人，不敢怠慢：“珍珠姑娘，有什么吩咐？”

    袭人矜持笑道：“大爷刚刚给我改了名字，以后叫我袭人。”

    “啊呀，恭喜姑娘，大爷第一次给人起名，可见是喜爱姑娘，以后飞上枝头莫要忘了我。”厨娘连忙恭喜。

    袭人脸色微红：“哎呀~，先说正事，大爷吩咐赏赐焦家张氏肉串蔬菜，好酒一壶。”

    厨娘赶紧安排人用托盘装好酒菜，袭人要去接，她急忙拦住：“这些粗活，姑娘不要做了，我叫她跟着你走一趟。”

    “那怎么使得，还是我自己来吧。”袭人谦逊。

    厨娘急道：“好姑娘，你身份不同往常，我真叫你做了，我还能待在这院子里么，快听我一回吧。”

    袭人谢过她，带着婆子去找到张氏。

    张氏和几个管事家的婆子，刚坐下休息，见到袭人，急忙迎接，口里皆喊珍珠姑娘。

    厨房婆子讨好袭人，笑道：“如今姑娘的名字被大爷改了，现在应该叫袭人姑娘了。”

    众人恭喜一番，袭人笑着对张氏说道：“刚才大爷说焦巡查近日有功劳，赏赐你酒菜呢，快些吃吧。”

    张氏请袭人坐下一起吃些，袭人推辞：“屋里还忙着呢，不敢耽误，你快受用吧，我得赶紧回去伺候。”

    众人送走袭人，又恭喜张氏，原来以为焦大失势，对她态度一般，如今都热情起来。

    厨房婆子笑道：“今天妹子可是有口福了，大爷赏赐的全是太太，奶奶用的顶级食材，厨房里只有我们管事能在调理咸淡时候尝鲜，其余人一口也动不得，今日你竟然有了这等造化，可要带着我们沾些喜气。”

    众人一听了不得，嘴里好话恭维张氏，要沾些喜气。

    张氏闻言知道是自家院子里产的东西，那个老东西除了偷偷给娃子吃了几口，自己也没尝上鲜：“我给家里留一些，然后我们分着吃吧。”

    众人赶紧帮着拣选一番。

    张氏和几个婆子吃过之后，个个嘴里叫苦，以后饭食怎么吃，味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恐怕是要饿几天了。

    张氏被人奉承的高兴，当晚回家细心爱护自家汉子，焦大第二日起床比往日晚了许多。

    贾蓉明日要去薛姨妈那里，尤氏戌时末刻，就结束酒宴，在附近院子住下，明日一起去薛家。

    秦可卿带着诸女进行扫尾工作。

    蓉大爷没有多喝酒，收回宝葫芦，在瑞珠的伺候下洗澡。

    “瑞珠你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干嘛？”贾蓉捉住她拿着毛巾的小手，明知故问道。

    瑞珠满心思念，大爷故意撩拨，愈发难耐：“大爷，你松手，奶奶等着你呢，晚了我要挨说的。”

    “瑞珠妹子皮肤比以前白了不少。”蓉大爷伸手研究。

    瑞珠工作被打断，赶紧劝他：“大爷，半夜明早的再看，这会儿莫要为难我。快穿好衣物，回屋去。”

    “规矩。”

    瑞珠上前顺他心意，一会儿，嘴上胭脂淡了很多。

    贾蓉得意一笑：“走，回屋。”

    “你嘴上胭脂擦一下，再回。”瑞珠用毛巾给他擦嘴。

    秦氏正在屋内卸妆，宝珠帮她把头上首饰取下来，见大爷回来要起身，贾蓉笑道：“你坐着，我来帮你。”

    “让你的宝珠妹妹做吧，你坐着歇会。”

    “大爷上次忙活到半夜，头上首饰一件没进匣子里，今日你还是歇歇吧。”宝珠提起旧事。

    贾蓉心道满头珠翠，白天好看，晚上点着灯更好看。

    见不得机会，上前捣乱，惹得爱妻美妾娇嗔连连。

    “宝珠你去把蜡烛吹灭了。”秦可卿说道。

    “等会再去。”蓉大爷搂住宝珠。

    秦可卿无奈，拿起纸巾给他擦擦嘴角：“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

    半夜瑞珠进来伺候奶奶，被蓉大爷搂住。

    ……

    贾宝玉屋内被蛇咬，李贵等随从吓哭了，擦掉眼泪抬着宝玉上车，又捆起那个同学，直奔西府。

    老太太等着宝玉吃晚饭，壮健婆子们忽然抬着宝玉进屋。

    宝玉痛叫裤子有血迹，老太太急忙起身走过去，高声问道：“我的心肝，这是怎么了？”

    宝玉疼的难以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快说！”老太太急怒：“鸳鸯快找人请太医。”

    鸳鸯急忙应了，找了小丫鬟告知外管事。

    黛玉三春等人，因见宝玉裤子血迹，不敢上前，焦急落泪。

    邢夫人暗喜，假装关心。

    婆子全都跪下，不敢说话。

    鸳鸯回来说道：“你们赶紧回老太太到底怎么了。”

    一个胆小婆子回道：“听小厮们说被蛇咬了。”

    老太太脸色一白，顿时站立不稳，鸳鸯急忙去扶住她：“赶紧将宝哥儿抬到床榻，叫贴身丫鬟看看伤哪里了。”

    婆子们急忙照做。

    王夫人今日请事假，不在此处。王熙凤因事耽误还没有过来。鸳鸯跟小丫头一起扶着老太太坐好，赶紧安排人叫王夫人。

    一会儿，大丫鬟麝月脸色像宣纸一样白，血色全无，泪水无声流下，跪下磕头：“回老太太，伤了要紧之处……”

    老太太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双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