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程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店和来来回回的行人，似乎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嗯，似乎是什么新的炸药，商业区的图书馆规模很符合他们的预设目标。”爱丽丝低头写了些东西，接着说道：“里面的物资和人员已经清空，但是我们的保障人员没有按时到场，所以就麻烦你了。”她笑眯眯的看着克拉克，语气里满是期待。

    “唉……”克拉克摘下自己的帽子攥在手里，看上去愤愤不平。

    “这么离谱的申请也会被批准吗？”程冉一时间还是不能理解这群人的行为方式。

    “毕竟不影响他人的生命安全，图书馆也不算特殊建筑。”爱丽丝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工程部的疯子只考虑数据和效果，后勤部的蠢货满脑子都是翻新整座城市。”克拉克的语气里充满了鄙视，程冉甚至能读出一丝愤恨。

    收到了爱丽丝的通告，整个施工现场立刻忙碌了起来，身着STU印花的学生会成员们开始疏散引导人群，身着深灰色工装的工程部成员则开始调试摆弄他们的设备。

    “那我要做什么？”克拉克重新扣上帽子，认真的看着街对面的图书馆。

    “只要让爆炸不向周围波及就行了。”爱丽丝伸手给他指点着，“我们本来准备了十人的保障队伍，但是一大半既没有到场，也没有回信。”

    “这也太离谱了。”程冉挠了挠头，看着这几十米高的图书馆。

    “准备好了。”对讲机里传来回答，爱丽丝笑眯眯的牵着克拉克的手。

    克拉克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程冉和雾子叮嘱道：“稍等一下。”

    爱丽丝在巡逻车里找出一个新的对讲机交给克拉克，简单的指点了几下，克拉克点点头，走到图书馆和旁边建筑的隔道里，蹬墙起跳，三两下就跳到了另一座楼的天台。

    “说不定他还真靠得住……”程冉看着克拉克走出自己的视野喃喃道。

    现场慢慢安静下来，程冉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建筑。

    没有任何预兆，整座建筑物突然向中心塌陷，就像一下子被抽空的气球，所有的建筑碎片都向一个方向集中，巨大的吸力掀起一阵狂风，站在风口的程冉猝不及防，踉跄着就要摔倒，然后他感到脖子突然被勒紧，一口气卡在肺里进退两难，雾子从背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衣领。

    程冉急忙稳住身形，刚想回头示意雾子松手，一声轰然巨响传来，他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街对面的废墟，已经支离破碎的建筑带着烟尘四散炸开，烟尘与混凝土残骸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向周围飞散，然后猛然转向往上空飞去。

    顺着飞起的残骸程冉抬头看去，在几十米的高空处，空气的密度似乎发生了剧烈的改变，让视线变得扭曲，建筑的残骸径直向那片扭曲的空间飞去，然后紧紧的挤在一起，最后一块飞散的碎片和残骸拼在一起，它们最终抱成一团缓缓的下降，在临近地面时失去了把握，散成一地，周围早已准备好的消防车喷出水雾，掩盖了最后扬起的些许烟尘。克拉克从一旁的天台探出身子查看下方的情况，随后纵身一跃单膝着地潇洒的落地，远远地冲程冉竖起一只大拇指。

    一切重归平常，工程干员们开始收拾监测设备，学生会成员有序的收起了警戒线，指挥来往的车辆行人恢复通行，偶尔有行人对着眼前的废墟皱皱眉头。

    “龟龟。”程冉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那是什么意思？”雾子放开手，恢复了乖巧的站姿。

    “就，感叹？”程冉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你们没事吧？”克拉克签完了几张报表，回到了两人身边关切的询问着。

    “那个，你弄的？”程冉指了指废墟的上空，又一路指回地面。

    “啊？嗯。”

    “那真的牛批。”程冉第一次感觉眼前不着调的大块头身上散发着可靠的光芒。

    “精英探员都要做到这种水平吗？”感慨之余，程冉突然又因为自身现状感到无力，他忍不住问道。

    “这只是入门而已。”克拉克很诚恳的回答道，程冉听了他的话沮丧的心情立刻浮于表面，克拉克拍了拍他的肩头，“能力不同，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种粗活。”

    看程冉没有恢复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他想了想又说：“大炮和手术刀，都很重要。”

    是啊，都很重要，也都很专业。程冉心想，他无奈的用手指拉出一道电弧，电弧击穿空气，发出不起眼的刺啦声，听起来微不足道。

    “太早放弃不是什么好事。”雾子突然发话，她看向程冉的眼神带着些失望，程冉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收起了手里的动作。

    “还是先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后勤的蠢货们很快就会来准备重建了。”克拉克挥手和爱丽丝告别，然后招呼两人离开。

    程冉心里想着刚刚所见的恢弘场面，和风暴中张欣宇凌厉精准的身影交错着，他默默的握紧拳头，回忆起风暴中自己紧紧抓住的那道闪电，钢铁的冰冷与游走全身的温暖悄悄的骚动着内心。

    大炮与手术刀吗？程冉静静思考着这个问题有些失神。

    这时克拉克突然停下了脚步，程冉没有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后背。

    “没事吧？”看着他神游天外的神情，克拉克关切的问道。

    “啊？没事，抱歉没注意。”程冉急忙解释道。

    “这里是商场，你们进去准备点日常用品，弄完了我送你们去住处。”

    “那个……”程冉有些为难的看着克拉克。

    “不要钱的，放心吧，不会忽悠你的。”说完克拉克就带着雾子转身走进商场。

    得到确切的答复，程冉终于放下心来，他看着克拉克高大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然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