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浮南飞》讲的是民国年代，南督军少帅余胄雄戎马一生的故事，白淙霖饰演男主余胄雄，从曾因醉酒鞭名马的恣肆，到生怕情多累美人的自矜，从街巷斗鸟捉蛐蛐的少时顽劣，到激发男儿不展风之志，空负天生八尺躯的远大追求，为追求写实，剧组选在苏州园林张江园全实景拍摄。

    正式开拍前，大家都不知道具体选角，演员和导演组一起围读剧本也是第一次见面，穿着简单白上衣和牛仔裤的秦款款来了，她没化妆，棕色长卷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全不似平常在镜头前的妖艳多姿。

    看见白淙霖，秦款款点头致意。

    另一位老熟人依旧保持了自己姗姗来迟的作风，刘钰妮身着蓝血品牌的璀璨星空裙，精灵耳上佩戴着耀眼的钻石耳环，面对她的闪亮出场，想起去年拍《大宋簪花少年录》的那几场对手戏，白淙霖无比头疼。

    最后一位安蓓儿是网红出道，平常只在一些小网剧里面打酱油，看起来娇软柔美，与全剧组人员都问候一遍，除去娇气些，好好说话应该不难相处。

    就连选角导演，看着余胄雄的三位“粉红知己”，都暗叹一般人真难以消受美人恩。

    ……

    为了让大家熟悉彼此，导演组邀请大家去KTV唱歌，白淙霖换上低调的私服，准时到达包间，看到戏里的三位“粉红知己”都没来，他舒了口长气，打算唱完几首歌就事遁回酒店温习剧本。

    推开包间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从洗手间出来，秦款款不同于白天的简易打扮，换上了一条性感的吊带水钻裙，穿上黑细带高跟鞋，完美勾勒出年轻妖娆的曲线，裙摆下的银流苏拂过白皙的大腿，晃动拨撩着过路男人躁动的心，眼看她一脚踩空，白淙霖赶紧扶住她手腕。

    眼神飘离的秦款款回头，浑身醉意浓重，白淙霖问到包厢号，送她回去，一进门，里面烟雾缭绕，几位陪酒女孩清一色穿短裙露出大腿，包厢公主在陪同中间的资方老板喝调笑，桌上摆着空酒瓶和骰子，典型的酒色猎艳局。

    “哟，款款小美人回来了，正等着你呢。”酒气虚浮的老板看见秦款款回来，对身旁的普通货色失了兴致，邀请她喝酒。

    “她喝醉了，我替她喝。”白淙霖皱着眉头主动说。

    “你是什么人？”主位的老板眯起眼睛打量他，面露不悦。

    “无关路人，请您对女孩子客气些。”白淙霖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喔？既然你喜欢喝，今天就让你喝个够。”资方老板站起身，几个黑衣手下抄起酒瓶，抓住白淙霖对他一通猛灌。

    “咳咳，咳咳。”白淙霖被呛得喘不过气，整张脸涨得通红，肩膀却被死死摁住，秦款款瞬间清醒几分，对着黑衣人的手上用力一咬，那人吃痛大叫，她趁机拉着白淙霖跑出包间，跑到备餐间后的一处空地上。

    ……

    春寒料峭，三月的晚风尚有凉意袭人。

    “女孩子不要来这种局。”白淙霖见她穿着短裙，明明冷得微颤却在强忍，脱下外套给她盖上。

    “我从小父母离异，家境贫寒，好不容易出道，娱乐圈又开始流行不努力便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富贵花人设，可是啊，即便浮生梦碎，我也要争一争这繁华名利。”秦款款神情倔强得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其实你和我很像，却又有点不一样。”白淙霖酒气上涌，看着她落寞的眼神，觉得分外熟悉。

    秦款款抬头，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眼底却泛着亮光。

    ……

    次日，刘钰妮在现场屡次呛声秦款款，美名其曰，为熟悉剧中争夺男主余胄雄先热热身。

    “她似乎格外针对你。”白淙霖想了想，在休息间隙，还是出言提醒。

    “女艺人在一起总免不了争奇斗艳，拜高踩低，安蓓儿与小方总出席过活动，刘钰妮跟的只是方二少，不会没长眼睛去欺负她。”秦款款语气平淡。

    “秦款款，你的心态真好。”白淙霖觉得和她在一起说话很放松。

    “相反，我巴不得她和我闹。”秦款款顿了顿，继续道。

    “网上都说我和刘钰妮长得像，出道时间也接近，我常年被她发通稿拉踩，代言要抢我的，走红毯要与我撞礼服造爆点，我经纪人却说，刘钰妮买营销号夸自己时能带上我，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曝光，我要是较真，前几年就被气死了。”秦款款用逗趣的语言说着自己的灰暗时光。

    秦款款话锋一转，像在安慰自己。“可是啊，我也知道，当初正因为刘钰妮在意我，背地里搞出一大串小动作来，公司才注意到我，才从一堆漂亮女孩中获得走黑红路数的资格，你说，我的心态能不好嘛？”她顿了顿，紧接道：“柯乔妃那样的天之骄女世间唯一，所以她也愿与经纪公司休戚与共，我这种普通艺人，想被公众看见，背后必得付出高昂的代价。”

    “你的团队不为你反黑吗？”白淙霖想到秦款款一年四季在微博热搜榜喝茶，感觉她的经纪公司形同虚设。

    “出道当年，经纪人就和我说过，公司的培养理念是黑红也是红，激荡的舆情利用得当也能流量变现成可观效益，所有事物的成功都是伴随争议与质疑一路成长的。”秦款款平静地说，仿佛浑然与自己无关。

    “怎么会有这样的经纪公司。”白淙霖见识过社会的残酷，却不曾料想，同龄女艺人被压榨利用到极致。

    “资本重利，这些年由着我被对家拉踩，不仅省了巨额宣传费，还可以为同公司清纯系艺人反向引流，屡试不爽。”秦款款歪歪头，轻笑出声。

    “那你真的很辛苦。”白淙霖无法想象，这个一直被泼脏水的坚强女孩，一路走来，面对了多少世间黑暗。

    “黑红路数的女艺人，必须命硬，我要是轻易倒下了，他们转头就能推出下一个张款款、周款款，而我本人，却没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秦款款眼神莹亮，却带着一丝坚定。

    “和你在的狼虎窝比起来，我们公司像个兔子洞。”白淙霖像在说一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

    ……

    次日，围读完毕。

    “走，白淙霖，隔壁有嫩模拍平面，我带你去看港风美女和日系小清新。”秦款款神神秘秘地出现，俏皮地对他单眨眼。

    “阿？这……”白淙霖有点无所适从。

    “放心，姐姐我阅美无数，不是拔尖的美人都看不上眼，don'tbeshyboy.”秦款款拉着白淙霖袖子，大有姐姐带你去找快乐的意味。

    “我们说是来参观学习的，真的没关系吗？”白淙霖看着一脸严肃的秦款款，小声发问。

    “有什么关系，快看，那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腰围纤细，啧啧，估计是内衣模特出身，简直是人间极品。”秦款款嘴上疯狂提醒白淙霖，神情却依旧严肃认真。

    “我总觉得有点心虚。”白淙霖想起上次偷看，还是几年前集训时趴墙上看GD省民艺表演队舞龙舞狮训练，不禁汗颜。

    “出门在外，镇定为上，快看，那个樱花妹子，软萌娇羞，声线甜美，真是人间Sakura。”秦款款用胳膊肘捅捅白淙霖。

    “软萌娇羞，声线甜美？”说到这点，白淙霖在周围风格各异的美女中，倒想起另一位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