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相逢
从菜摊买完菜的幼娘一开始没有察觉有什么问题,直到她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迷迷糊糊,她才觉得刚才那个姑娘吹过来的粉末有问题,幼娘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子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从菜摊回幼娘家的小路,会经过一条河,河上唯一的桥又窄又陡,再加上前一天下过雨的原因,桥上又湿又滑。因为之前这桥上就人有失足掉到河里淹死的缘故。所以幼娘平时走这条路时都是小心翼翼的。而此时的幼娘突然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脚就像踩在棉花上,走路摇摇晃晃的。街上的路人看到幼娘还以为是谁家的姑娘大白天就喝多了,纷纷避让开来。幼娘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那座桥上面,但耳旁听到声音却告诉她这是在平路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突然,她只是觉的得其中一个卖馄饨的叫卖声特别大。桥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挑着一头热的担子从幼娘身旁经过,那老爷子喊到“姑娘让一让”,但这时已经神智不清的幼娘已经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完全没有听清楚那个老爷子说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放筷子的竹筒从担子里掉了出来,正好滚在了幼娘即将落下的脚步下,幼娘踩到筷筒之后身子向前摔去,但她向前倾倒的身子又被前面的挑担推到了一旁,幼娘一个踉跄从桥栏杆的上翻了出去掉进了河里。幼娘落水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河中间最深的地方,一旁的路人大喊“有人落水了”。掉到水里的幼娘这才回过神来,她正要大声呼救,嘴刚开,声音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一大口水就灌了进去,幼娘虽说平时水性不错,但那是在她清醒的时候,而这一次是在她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情况下掉进水里。幼娘心里想要用力去游上去,但无奈身上没有力气,想动也动不了。她心里想要是再这样下去就算是没被水呛死,也得被憋死,还是会直接沉底,过几天,就像死鱼翻肚皮那样直接漂河上面了。就在幼娘在水里绝望的等待死亡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幼娘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向她靠近,幼娘心想“这应该就是黑白无常来收魂吧,她也好奇黑白无常,为什么只看见黑无常没看见白无常了”就在幼娘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影子已经抱住了她,把她往水面推去,再离开水面的一刻,幼娘用最后一点意识喊出了刚才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的“救……救……救命”。然后就昏了过去。那个救上幼娘的男子先是打量了这女子的衣着,并不像大户人家的丫鬟,应该是附近人家的姑娘,但一想这姑娘还未出阁就殒命于此,那她的家人该多伤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动手把幼娘喝下去的水压了出去,当他发现幼娘的气息渐渐微弱,心里想,女子的名节固然重要,但也比不上她的性命重要。心一横,吸了一口气给幼娘渡了进去,又使劲按幼娘的胸口。幼娘的呼吸总算是正常了下来。这个时候医者也赶了过来,给幼娘诊治。没一会,那位医者回到“公子,这位姑娘只是呛了水,并无性命之忧,水已经吐出来了,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会醒来的。”
刚刚救了幼娘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封为长平侯的徐槿,徐槿是徐家长子,因作战英勇,刚刚十八岁就已经封爵。因未来得及回京,正好他母亲徐夫人要来余杭小住一段时间,他那天正好在河边的码头等着接他母亲。而幼娘经过的那座桥离码头不远,当他听到那边的呼救声,就毫不犹豫的去救人了。徐槿的母亲罗氏在出嫁前曾在余杭生活多年,是当地有名的刺绣师傅。余杭的绣娘没有不知道罗师傅的大名的。徐夫人其实此行余杭的另一件事就是为徐槿找到合适的夫人人选,徐夫人觉得槿儿如今大业已成已经到了要成家的时候。是时候为他挑位夫人了,正好自己也可以把管家职权也交给自己的儿媳。自己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冬青是在巳正时分到的码头,她在码头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徐槿的身影。她心里想,侯爷不是派人来说他巳初时分就到了,如今都巳正了,这么还没见过来。这时,徐夫人的船已经靠岸了,徐暖从船上扶着徐夫人下了船。先问道“冬青姨娘,这么没见我哥过来?”冬青“我也没看见侯爷”徐夫人“冬青,侯爷公务繁忙,我们就先回去了。”正当她们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徐槿才匆匆赶来,连忙向徐夫人“母亲,孩儿有点事耽误了,还请谅解”。徐夫人“槿儿有心了,公务那么忙,还抽空来码头接娘。”而徐暖却直接趴到徐槿身上闻了闻“哥,你身上怎么会有姑娘家身上的水粉味,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徐暖虽然比徐槿小,但也刚刚过了及笄之年,自然对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非常敏感。一旁的冬青和徐夫人也仔细闻了一下,确实也闻到了胭脂水粉的味道。徐夫人说“槿儿,我本以为你忙于公务,没想到你竟然会去那种地方”。徐槿欲哭无泪,他仔细一想,这味道应该是刚才那个姑娘身上的。他只好把刚才看见幼娘落水以及把她救上来的经过说了一遍。徐暖用惊讶的语气说“你不会摸了那姑娘的身子”,徐夫人掐了她一把“别瞎说,这种事关系到姑娘家的清白和名声,可不能乱说。”徐夫人看了看徐槿说“冬青,暖暖我们先去看看那姑娘这么样了,槿儿你先去尽快找到这姑娘的家人,别让人家家里人着急。”
午正时分,涟漪从傅家回家的路上,开始想着幼娘今天的中饭会做什么好吃的,幼娘的手艺不错,今天一定能一饱口福。但当她回到家里,才发现幼娘还没有回来,徐氏问她“幼娘不是和你一块出去的,这么没和你一块回来?”涟漪这才发现不对劲,那幼娘上那去了。按道理说她平时也不喜欢到处乱跑,这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回来。但是又不能让徐姨娘知道幼娘没和她在一起的事回答到“姨娘,今天罗师傅来余杭了幼娘可能是想向罗师傅请教暂时不回来”涟漪惊呼了一声“不好了,我荷包不见了,娘,姨娘你们先吃饭吧,我出去找一下荷包”她娘佟氏“这丫头大大咧咧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一点不像幼娘那样稳重”。涟漪心里想你们那个稳重的幼娘现在可能已经把自己的命都给弄丢了。
涟漪出了门之后沿着幼娘平时走的路,一路找了过去,在河边的空地上她发现了幼娘的帕子,有些湿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她起初只是觉得只是幼娘的帕子掉进水里了。紧接着她又向经常买菜的摊贩问今天有没有见到幼娘,摊贩说辰正的时候幼娘在她这里买过菜。但过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喊“有人落水了”。正在这时,手里拿着幼娘画像到处打听的徐槿叫住了涟漪,向涟漪问道“姑娘你认识画像里的这个姑娘吗?”涟漪一脸疑惑的看着徐槿手里的画像,心里想这不就是幼娘吗,幼娘出了什么事吗,难道是他把幼娘这么了,涟漪越想越气,气狠狠地对徐槿说“你这个色中饿鬼,登徒子,你把我幼娘姐姐这么了”说完便一拳打在徐槿的身上,好在徐槿从小习武没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这姑娘的手劲比一般姑娘家的手劲要大。连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真没有对她做什么,我只是刚才看见她掉到水里,然后我把她给救上来了,现在我正在找她的家人”涟漪“我这么知道你是救了我姐姐,还是害了我姐姐”,徐槿正要准备解释,看到这边情况的徐暖走了过来,开口说“姑娘这是在怀疑我哥的为人,我哥如果真是那种色中饿鬼,姑娘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涟漪才发现自己刚才误会了这位公子,脸一下就红了,连忙向徐槿道歉“公子,我方才是误会公子了,小女子给公子赔不是了”徐槿“姑娘在下无妨,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你姐姐吧,她现在就在附近的客栈里休息。”于是涟漪便和徐槿和徐暖回到了客栈。
涟漪虽然应了下来,但藏在袖子里手紧紧握着一把小刀,她心想,如果那人对我图谋不轨,我就用这刀反抗,我杀不了他那我就杀了我自己。一路上涟漪一边走一边还看看有没有被人跟踪。直到他们来到了客栈,徐暖和徐槿直接进了幼娘房间隔壁的房间里,涟漪进了幼娘的房间,看见里面的人惊讶道“夫人你这么在这里”冬青“涟漪你认识这姑娘?”涟漪“回夫人,我和幼娘姐姐岂止是认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冬青“你认识那姑娘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照顾她,我会给你家里带话的”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涟漪很担心幼娘的娘会担心,正想喊住夫人,可冬青已经出去了。
等冬青离开房间后,涟漪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幼娘,她的头发已经散开,被随意摆在两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那颜色苍白的吓人,嘴唇上也没有了血色,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幼娘的两只手放在被子的上面。涟漪顿时直觉得自己胸口疼痛难忍,她坐在幼娘的床头前,看着幼娘的样子,紧紧握着幼娘的左手,那只手比起平时摸起来感觉凉凉的,涟漪心里一阵酸楚,自己和幼娘不过分开才两个时辰,幼娘这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那她该这么和徐姨娘解释。涟漪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正好滴在幼娘的手心里。感觉到有东西滴在手上的幼娘睁开了眼,一只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涟漪看到后连忙把幼娘扶了起来,把另一个枕头靠在幼娘的后背,幼娘看见哭成了泪人的涟漪,用微弱的声音说“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了。”幼娘一边安慰涟漪一边用自己的右手摸着涟漪的头发。涟漪则拿过了镜子对幼娘说“幼娘你还没事,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鬼样子了,你的脸现在比鬼还白。”就这个时候,涟漪的母亲佟氏推门进来了,当她看到幼娘平安无事的时候,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幼娘你就安心休息吧”实际上是,幼娘的娘徐氏在得知女儿落水的消息吓得直接晕过去了,佟氏把她安顿好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