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院，已经10点多了。

    这时代的10点多，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的梦乡。

    张峰推着自行车，刚走到中院，便看到墙角有个鬼火，在那儿一明一暗地闪烁。

    张峰虽然武力值爆表，但是对鬼神之事还是有些心虚，毕竟知青张峰就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

    张峰壮起胆子，大喝了一声：“谁？”同时，把力量积聚到双手上，准备随时将手里的自行车砸出去。

    “我，一大爷！”

    张峰顿时放松了下来，走近前一瞅，这不是一大爷是谁。张峰埋怨道：“一大爷，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吓我一跳，你说我要是把你当小偷打了，可怎么办？”

    一大爷把半截烟掐灭：“张峰啊，你怎么才回来？我在这都等你半天了！”

    “一大爷，什么事儿，明儿再说不是一样吗？这大冷天的，可别冻着你！”张峰假惺惺地说道。

    “没事，我穿的厚实，今天等你一天了，下午看到你回来就走，也没来得及追上你，今天务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一大爷，什么事儿，你说！我听着呢！”

    一大爷看了看四周，虽然黑灯瞎火，但也不排除有半夜上厕所的路过，便说道：“那个，张峰，要不去我家说吧？”

    “那行！”张峰也没多想，便同意了。

    来到一大爷家，一大妈还坐在煤炉边纳鞋底，见到一大爷和张峰相继进屋，连忙站起身招呼着泡茶：“张峰来了，这么晚还把你叫过来，实在过意不去。你一大爷是个急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儿，你也别见怪！”

    “看一大妈你说到哪儿去了，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你以前还时常接济我两个弟妹，我还没当面向你表示感谢呢！”一大妈算是半个好人，可就是太听一大爷的话，导致没有一点立场和主见，不过这也是这个时期妇女的常态。

    “是啊，是啊，远亲不如近邻嘛，互相照顾不都是应该的！”一大妈很高兴，有人还惦记着她的好，她就觉得很知足。

    “咳，咳……”一大爷咳嗽了几声，一大妈连忙结束了寒暄：“张峰，你们爷俩聊，我进屋去了。”

    一大爷见一大妈进屋，给张峰递了根烟，张峰摆摆手，他就自己叼着，从身边的一张报纸上撕了一片，折成一个长条状，在煤炉上点燃，放到嘴边点着了烟，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张峰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十几岁刚从高小毕业的少年，几乎人人抽烟，有工资的人自然不说，没钱的人就吸旱烟袋，甚至捡烟头，回来后把烟丝攒到一起，用报纸裹着抽，凡是室内公共场所，必烟雾缭绕。

    入乡随俗，张峰有时候也抽，比如上厕所的时候，这时候都是旱厕，一排排蹲坑，如果不带一根烟进去，张峰很难不吐出来。

    不过，他也不入肺，自然也没法成瘾。但是二手烟没办法啊，这玩意儿听说比一手烟对人体的健康更不利，但张峰无法改变他人，只能生受着了。

    一大爷见张峰看着自己点烟，笑了笑：“不抽烟好，不抽烟好，我最近听说抽烟对肺不好，这不见天早上起来咯痰，可想戒掉哪那么容易？”

    张峰也没有劝他戒烟的想法，也不想耽误时间，他回去还要加班工作呢，便直奔主题：“一大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完我还得回去翻译书呢！”

    一大爷把烟掐灭，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张峰，前段时间是我做的不对，贾东旭毕竟是我的徒弟，你也知道，我没有孩子，打算依靠他养老，所以，做了混账事，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当面向你道个歉，我老了，有时候做事开始糊涂了，我愿意把一大爷这个位置交给你坐，张峰，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啥，让我做一大爷？看到贾东旭的死对他刺激很大啊！

    “我这么年轻，能做一大爷？”张峰很好奇。

    “一大爷只是个称呼，你要不想让别人叫你一大爷，可以叫院长或者组长，只是一个称呼。至于你的能力和人品，在咱院都是有目共睹的，我肯定全力支持你！”一大爷一副培养接班人的模样。

    张峰哪有工夫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看这一大爷的积极性还挺高，连忙拒绝道：“一大爷，你可别寒颤我了，我哪干得了这个，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这院里主事的还得是你，只有你德高望重，说话能落得了地，换做谁都不成。不过，我还得谢谢你，劳你这么看得起我！”

    “真不再考虑考虑？”一大爷还想再劝劝。

    “不了，你要不想干了，那不是还有二大爷和三大爷吗？”二大爷可早就盼着把一大爷赶下台呢。

    一大爷摇着头说道：“刘海中太自私，闫埠贵太小气，都不能服众。我最看好的还是你，既然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张峰，这次算一大爷求你了，你能不能问问你爹妈，嗯，就是那个托梦，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为他们做的事？”

    果然，一大爷终于转入了正题，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问问张峰的爹妈，是不是还记恨他一大爷。

    这就是他拿一大爷这个职位来交换的条件。

    一大爷这个职位，他舍得吗？肯定舍不得，他就是想把张峰推上去，张峰的成分不好，和院里大家伙的关系也不好，自然也没人听他的，到时候还不是他一大爷说了算吗？

    可张峰根本不愿意上钩，对一大爷这个职位一点兴趣都没有，那他就不得不出点血了。

    张峰也是这个想法：“一大爷，不是我不愿意问，和鬼魂交流最费元气，那是伤身体的，你们这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干这事吧！”

    “啊，张峰……不让你白费元气，我给你拿点钱，你回头拿去买点补品补补！”

    “嗯，这个，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更何况你是院里的领导，也不是不能……你愿意拿多少钱？我看值不值得伤一次身体！”对这样的人，你就不能客气，张峰直接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