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有座收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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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你是什么

    高旭轻咳一声,露出和善的笑容,对着门禁的摄像头掏出警官证,“您好,我是山南分局的刑警高旭,有些事想向您了解一下。”

    “哦。”

    “请问您是房主吗?”

    “保洁。”

    高旭笑容一僵,现在的人交流都这么简洁吗?“您现在方便吗?”

    “忙。”

    山南区这一块,高旭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深呼吸压住火气,耐着性子继续道:“事关一件要案,请您配合调查。”

    门禁另一边没了动静,气氛尴尬异常。

    高旭感觉自己的血压上来了,但又不好和一个保洁较劲,只好说:“李智,换你来。”

    李智看着高旭摇了摇头,年轻人,终究是不够沉稳。

    “您好,我是刑警李智,我们队长刚才没讲清楚,我们调查的不是普通案件,而是一起恶性谋杀事件,嫌疑人很可能就是楼内住户,配合我们的调查,也是在保护您和房主的安全。”

    “问。”

    “屋内现在就您在家吗?”

    “啧,是。”保洁阿姨先于他们表现出了不耐烦。

    “我他妈……”李智额角绷出井字青筋,他血压也上来了。“您认识楼上803的房主吗,他接近七十岁,腿脚有些不灵便,名字是何健行。”

    “不熟。”

    “那就是见过了,他就住在楼上,您最近有听到什么异常举动吗?”

    “不知道。”

    “一个月前的周五,您……”

    没等李智说完,门禁叮的一声挂断,紧接着传来房门反锁的声音。

    “喂?喂!”

    李智抽出腰间撬棍,看了高旭一眼,“我能以妨碍公务逮捕她吗?”

    高旭赶忙上前拦住他,安抚道:“别冲动,这不合规定,咱们再去下一家。”

    李智悻悻地收回撬棍,转身来到对门的704,按响门铃。

    “您好,我是山南分局的刑警……”

    开场白没说完,一个少年就在屋内喊道:“蓝皮狗,快滚,这儿不是你们这种等级能来的地方。”

    “高队,你带的火箭筒呢?今天我得替他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他!”

    “冷静,冷静。”

    折腾了一阵,确认住户们不会配合,两人只好直接前往803。

    803门前,在剧烈的摇晃中,刘强悠悠转醒。

    他的额头很痛,下意识想伸手捂住,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副手铐。

    他迷糊地抬起头,只见李智面色不善地盯着他,指了指他身后,“醒醒吧,地方到了。”

    刘强回头,瞬间打了个激灵,连滚带爬的就要跑。

    “你再敢跑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收拾不了住户,还收拾不了你?李智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并不介意在进入803之前做点解压运动。

    “李警官,我好歹是高队的线人,咱们是一伙的,您何必难为我呢?”刘强求饶道。

    “少套近乎,谁跟你一伙的,高队,你认识他?”

    刘强:“高队!”

    高旭侧过头,露出耳朵里插着地耳塞,轰鸣的金属乐隔着一米都能听到。

    看着全副武装的两人,刘强只能硬着头皮往803走去。

    按动门铃,毫无意外的没人回应,高旭取出万能钥匙刚要撬门,却发现房门并没有锁。

    踹开门,高旭举着枪率先冲了进去,刘强紧随其后,李智提着撬棍走在队尾。

    屋内十分安静,地面上积了一层薄灰,说明屋内已经有一段时间无人进入。

    在刘强的指引下,他们向着何健行的卧室靠近,路过客厅时,走在最前的高旭却停住了。

    正对落地窗的摇椅上,摇椅缓缓摇动,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影正坐在上面,背对着他们。

    刘强口中死在床上的何健行,不知被谁摆到了客厅。

    “他果然没有死!”刘强转身要跑,却被李智揪住脖领拽了回来,戴着手铐的刘强无法挣扎,被拖着向何健行走去。

    绕到正面,李智和高旭的眉头同时皱起。

    何健行确实死了,而且死状比刘强所说的还夸张。

    此刻的何兴建,上半身胸腔大开,只剩一层壳,下半身干脆只剩了一层皮,皱巴巴贴在椅子上,唯有头部保持原型,不知由什么支撑,悬空靠在摇椅的头枕上。

    老人双目闭合,面容恬静,仿佛只是睡去。

    李智伸手戳了戳他的头,手感温润富有弹性,与活人无异。

    他松开拽着的刘强,刚准备取出沉默的真相,对何健行拍一张照,却见摇椅上的何健行突然睁开了眼。

    老人的眼皮一阵波动,仿佛空洞的眼窝中还有眼珠存在,他“扫视”一圈,目光锁定在了刘强身上。

    刘强在荒原上闯了一辈子,自诩什么都听过见过,之前的纯血族、原血、梦游,也不过是担心生命安危,还没有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可此时眼前的场面,他还真理解不了。

    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绷断,他连逃的气力都消失不见,眼泪、鼻涕、口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大小便顿时失禁。

    他呆立在原地,眼中神光涣散,嘴里不停发出“嗬、嗬”的声音。

    何健行露出欣慰之色,像是面对离家多年的子女,和蔼地说了句:“你回来啦。”

    听到何健行的声音,刘强身体剧震,全身各个孔窍溢出血水,血水在空中融为一股,钻入何健行敞开的胸膛。

    随着血水的灌注,何健行干瘪的身躯迅速丰盈,失去的五官逐一长出。

    当他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时,刘强已经被完全吸收,除了地上衣物,其他什么也没留下。

    “你们是谁,为什么进入我家?”何健行看着高旭缓缓出声,与此同时,浓郁的痴愚之雾从他体内涌出,充满整个房间。

    就在刚才,眼前的老者从人类转化为了幻魔!

    刘强没见过这种场面,他高旭也没见过啊,靠着生来强大的精神,高旭没像刘强那样上下齐流,却也如同中了定身术,意识陷入无尽的恐慌。

    李智手表表盘亮起蓝色光芒,噩梦级幻魔。

    何健行见高旭没有回答,转过头看向李智,重新问了一遍。“你们是谁,为什么进入我家?”

    李智没有回应,他先给了高旭一巴掌把他打醒,然后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觉得现在的你是什么?人,还是其他东西?”

    对于李智还能自由活动,何健行露出惊讶和新奇的目光,像极了见到了心动的宝贝。“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很快,也会是这座城市的主人,现在该你回答了。”

    见高旭从恐慌中惊醒,李智握紧撬棍,朝着何健行脑袋狠狠砸去。

    “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