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澜江的警察交接过后，乔苒看了一眼身边气定神闲的江淮宴：“你报的警？”

    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报警，周围围观的群众又都在看热闹，这个时候首先想到报警的，应该就只有他了。

    “嗯。”江淮宴应了一声，牵起她的手掌仔细检查：“刚才她没伤着你吧？”

    “怎么会？”乔苒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虽然说我的运动天赋是……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该掌握的一点儿都没落下好吧。”

    “好好好。”江淮宴重新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改口道：“真厉害，随便一看就能抓到个人贩，天资卓越。”

    “那是。”这回乔苒十分受用，有些神气的看着他：“不过这个女人也是破绽太多了，她表现的过于谨慎本来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抱孩子的动作，衣服罩在孩子头上，还喷着劣质香水这些行为丝毫没有顾及到孩子的感受，并不像是一位母亲能做出的事情，还有啊，她……”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一一

    飞机再次落地时天还没黑，江淮宴刚打开手机，何关就打打来了电话，登机前江淮宴让他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简短的通话过后，他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看着乔苒说道：“很幸运，那幢房子因为位置太过偏僻没有列入整改范围，目前还在。”

    这是个好消息，乔苒悬着的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意，只要线索不断，就一定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一一

    两个人没有回家，趁着天还没黑，取了车直接往自建楼的地址驶去，何关他们也在那边，正在布控警戒。

    自建楼的位置的确偏僻，只有一条国道与外界联通，靠近路边的位置种植了一排景观树，后面都是大片的荒地，这边还没有列入开发计划，平时除了有车路过外面的国道，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是城市中的“深山老林”一般的存在。

    夕阳掩映，地势低洼，等江淮宴和乔苒一路颠颠荡荡的抵达附近时，周围已经封好了警戒线。

    乔苒带好手套脚套，抬头仰望着这栋自建的“筒子楼”，连个院子都没有，就孤零零的伫立在这片荒郊野地上，周围长满了杂草，根据窗口从下往上数一共有五层，是普通的红砖垒砌的，没有刷漆。

    两人举步走进屋内。

    乔苒迎面进入房间，第一感觉就是阴暗。尽管何关他们已经提前将灯全部打开了，但都是老式的透明灯泡，发散着昏黄又黯淡的光，有些因为灯芯耗损或接触不良，一明一灭。

    从内部环境来看，就像是普通的毛坯房，红砖白墙，水泥地面。家具上都落着一层薄灰，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但时间又不会太长，正中间是一组钢木结构的螺旋式楼梯。

    这个设计在当初建造的时代来看还是比较前卫的改造。

    何关正好拿着手电从楼上下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走上来打了声招呼。

    “有什么发现吗？”江淮宴问。

    “嗯。”何关点头，然后指着门口的方向说：“我们到的时候，这个大门没有锁，一推就打开了，然后这栋房子一共是五层，一层就是现在这样，一个大客厅，二三四五层的布局差不太多，都是一格一格的房间，二层三层看起来是用来储杂物的，许多窗户都被从里面封闭起来，韩哥他们觉得这个封窗的行为比较可疑，正在二三层进行地毯式搜查，四层五层可见生活气息，应该是林建中自己的生活区，另外我们在四层找到了陆远川的房间。”

    “有找到陆虹的下落吗？”

    “还没有”何关摊开手摇了摇头：“至于老大你电话里提到的那个没有窗户的狭小的屋子，我们也没有发现，这个楼里每间屋子都带有窗户，不同的就是刚才说的，个别层做了封窗处理，但是空间都很大，与描述不太相符。”

    这个情况与曲妍当时所说的倒是比较一致，当时也是警方搜查后没找到她所说的那个房间。

    房间当然不会凭空出现或者消失，明面上找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

    乔苒拿着手电顺着楼梯的走向往上照了照，楼上的光线比一楼更加昏暗，隐隐绰绰的看见楼上忙碌的刑警们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在环境的加持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她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去陆远川的房间看看。”

    资料显示，陆虹是十七年前改嫁给林建中的，也就是说陆远川从十岁的时候就跟着陆虹生活在这里了，这栋房子承载了他少年时期所有的成长轨迹，即便他现在成熟难测，但小孩子是不懂得掩饰和隐藏的，或许能够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好，跟我来。”何关转身带着乔苒和江淮宴往楼上走，阶梯是木质的，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踩上去吱吱呀呀的直响，有些地方直接腐朽镂空了一大块，稍不注意就会一脚踏空，几个人停在四楼的楼梯转角，何关伸手推开第一间房门：“就是这间。”

    房间里拉着窗帘，灯也不怎么亮。

    乔苒走进去，站在卧房的正中央环视了一圈。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一张单人床，一组衣柜，一个写字桌，一排书架，书架下面还摞着几个纸箱，都铺着厚厚的灰尘。

    “这里面之前我们打开看过了，是陆远川初中高中的课本作业。”何关蹲下身捏着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将纸箱掀开，饶是如此，还是掀起了不少灰尘弥漫在空气中。

    乔苒凑过去蹲下一起看，箱子里大多是书籍资料，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边边角角的空隙中插着几个相框，乔苒随手拿出来一个，里面的照片是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怀里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低着头笑的十分温柔。

    乍一看还觉得有些眼熟。

    因为是十几年前的老照片，上面的色彩暗淡，边角也微微卷曲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