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乔苒忽然抬头问：“是什么牌子的衣服？”

    “一个很小众的牌子。”张琼疲惫的摆摆手：“serendipity

    street，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乔苒点点头，追问道：“是二手的？”

    她当然听过，戴晓云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就是穿着这个品牌的衣服。

    “可不是么。”张琼似乎又想起一件不爽的事情，表情有些扭曲：“而且啊，我后来拍照上传到网上一查，都是两年前的老款式了，他还有脸喊我老婆，还诓我买车，诶呦，送件二手衣服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哦。”

    乔苒向她道了声谢，在张琼疑惑的目光下沉默下来。短短几分钟的接触，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曹佩妮对她的评价，当时没太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倒确实挺中肯的。

    不过她也只是稍一感慨就敛了心神，重新将重点放回案件身上，琢磨着她刚才这段话里的关键词。

    二手货、两年前、暴躁易怒、老婆……

    想着想着，灵光一现，忽然间脑海里丝丝缕缕的云雾就此散去，紧接着一个清晰的念头破茧而出。

    震惊之余，她立刻拿出手机，在拨号界面停顿了一下，最终选择江淮宴编辑了一条信息：“第九个人也许就是他两年前去世的妻子。”

    一方面不清楚别墅那边的勘探工作是否结束，另一方面她这边的环境也并不适合谈论案情。

    江淮宴那边应该还在忙，乔苒等了半天没收到他的回复索性收起了手机。

    一一

    抵达医院后，张琼并没有跟着医护人员一起进去，经过短暂的休息过后她的状态比在地下室时好了很多，独自在门口的超市买了瓶水和面包就直接回家了。

    乔苒则帮着医护人员将岳芝芝从担架上转移到平车上，办了住院手续后一路跟着到了病房。

    全部收拾妥当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岳芝芝还在床上睡着没有醒来，乔苒坐在床前的陪护椅上，手里握着手机，目光盯着黑洞洞的窗外，距离她发那条信息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江淮宴那边依旧没有讯息。

    越是这样漆黑的夜晚，越是莫名其妙的想他。蓬莱西洲那边没有什么生活迹象，看起来穆朗也不常去，只是勘察现场不会浪费太久时间，乔苒算了算时间，觉得他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做结案报告。

    正想着，手机屏幕就骤然亮起，乔苒看了一眼来电人，小跑着打开房门，站到走廊里。

    因为时间过晚，走廊里已经熄了灯，只有安全通道的灯牌在黑暗里泛着绿色的幽光。

    “喂。”因为周遭环境太过安静，乔苒捂着嘴巴轻轻的支了一声。

    江淮宴那边还有走路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果然是在继续加班。

    “医院那边处理好了吗？你朋友怎么样？”再听到他低沉的嗓音，乔苒动荡焦躁的心安稳落下。

    她答：“嗯，安顿好了，芝芝还没醒过来，不过身体没什么大碍。”

    江淮宴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隔了几秒钟，他才继续出声：“那就好，你也好好休息一会儿，忙完我去接你。”

    乔苒有些奇怪：“案子还不能结吗？”

    “能结。”又是一页纸张翻动的声音，他的嗓音里透出一点儿笑意：“不是你说，他妻子的死有问题吗，我在看卷宗。”

    乔苒没想到江淮宴的行动力这么强，这个案子才刚拨云见日，又把目光投到了新的案件中，穆朗的妻子死于两年前，这两起案件从时间和性质上说并没有直接关联，穆朗妻子的死如果存疑，还要另外立案调查。

    想到这里，乔苒有些心疼，轻声劝道：“案子永远都查不完，这个案子既然有了眉目，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江淮宴坐在灯下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耳边是乔苒温软的关心，他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眼里带上笑意：“听你的，看完这些就上去休息，你呢？我去接你还是要陪着一整夜？通知陆远川了么？”

    “还没通知。”乔苒应了一声：“芝芝住的是双人间，旁边有个空置的病床，我一会儿睡那就好了，你别来回跑了，夜里不安全。”

    江淮宴听着乔苒的安排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两人又说了几句就催促乔苒赶紧去休息，明天一早过去给她俩带早饭。

    一一

    在医院睡觉到底不如在家里舒服，又要盯着岳芝芝的液体，直到天快亮时，乔苒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

    睡了没有多久，耳边隐约传来岳芝芝虚弱的声音。

    乔苒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外面早就天光大亮，因为没有拉窗帘，夺目刺眼的阳光斜斜的照进病房里，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晨七点半了。

    岳芝芝显然已经醒了，见乔苒坐起来，扭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有气无力的嘟囔道：“苒苒……几点了？”

    “七点半。”乔苒下床朝岳芝芝走去，给她掖了掖被角，她的脸色仍旧不很好看，但是比起昨天明显恢复了一点儿：“你觉得怎么样？”

    岳芝芝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乔苒：“好多了，就是有点儿饿。”

    听到岳芝芝说饿，乔苒想起昨晚江淮宴说早晨带饭过来，连忙安慰道：“再等等？江老师说晚点带早饭过来。”

    岳芝芝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江老师真好，还管我的事。”

    乔苒看着她有些走神儿的模样和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艳羡落寞，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念陆远川，人在这种脆弱的时候，需要有精神支柱的存在，这个存在往往会是自己最最依赖、喜欢又信任的人，父母和爱人占了大多数。

    岳芝芝的父母不清楚这件事情，人也不在潘市，这个时候她最想见的人无疑就是陆远川。

    她想了想把手机递给岳芝芝：“因为昨天时间实在太晚了，就没有通知陆远川，既然现在你醒了，不如自己亲自告诉他？”

    “可以吗？”岳芝芝的目光分外璀璨。

    乔苒看着她有些飘忽的神情，知道她的心思恐怕早就不在病房里了。

    －－－－－－题外话－－－－－－

    serendipity

    street与美好不期而遇

    祝大家都与美好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