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美玉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晓云什么？”

    江淮宴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她被杀害了。”

    大概是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高美玉有些吓呆了，她无声的张着嘴嗫嚅了两下，没有说出话来。

    乔苒看了一遍她之前录用的口供，又抬头看向始终没有发出声音的高美玉，温声说道：“高小姐，据我们所知，您是戴小姐身边，最清楚她和所谓的网恋男朋友这件事的知情人，希望您能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高美玉的声音有点抖：“你们也觉得是那个男人啊？”

    乔苒看着她反问：“那个男人？”

    她讪讪地解释道：“就是那个网恋男朋友啊……老实说，我也觉得他不靠谱的。”

    江淮宴从一开始问道：“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

    “嗯，知道。”高美玉点点头：“两、两三个月吧……就大概她失踪的前两个月？总之时间不是很长。”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靠谱？”

    高美玉思索了一下：“那个男的……好像有个孩子，不知道是婚内出轨还是离婚的，如果是婚内出轨，这种男的人品自然不用说了，如果是离婚，那么成功的男人，哪个女人舍得跟他离婚呢？”

    这一点在上一次的口供中并没有记录，乔苒皱了皱眉：“你说那个男人有一个孩子？”

    高美玉点点头：“对啊，哦，这种事当然不是那个男的自己说的，是晓云不经意间发现的，晓云说有一次她在跟那个男人打电话时，听见电话里面有个小姑娘在喊爸爸。”

    “怎么确定是在喊他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晓云跟我说的时候挺确定的。”

    乔苒看着她皱眉思索的模样，缓缓问道：“上次口供怎么没有提到？”

    “上次……”高美玉的脸红了红，吞吞吐吐道：“其实……晓云曾经跟我透露过想跟那个男人出走的信息，那次李阿姨又说她是去和那个男人见面后才没回家，我当时……以为她是自愿跟那个男人一起离开的所以就没有说的太详细。”

    乔苒看了她一眼：“失踪后你可以联系到她？”

    高美玉摇头：“不能，我那次从警察局离开就给她打了电话，没打通。”

    乔苒不由冷笑，继续问道：“既然不能联系到她，你怎么能断定她是自愿或者安全的？”

    高美玉的脸色也更加红了一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曾跟我说过想跟……”

    乔苒打断她：“她如果真的跟所谓的男朋友一起离开了，或许会因为家里原因瞒着父母，但她当时既然跟你透露过这个意向，就说明她非常信任你，也没打算避着你，所以当你从第一次联系不上她时就应该重新回到警局找警察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高美玉的脸色并不好看，看了他俩一眼，缓慢的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低：“我没想那么多，我也是……你们昨天联系我之后我才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说道这里时，她忽然又抬起头，目光锁定在乔苒身上：“这位警察姐姐，我、我这应该不构成犯罪吧？真不是故意的……”

    乔苒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又焦灼的继续解释道：“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而且、而且我那天给她打电话时已经打不通了……我就算全部说了，结果也是一样来不及啊。”

    乔苒没有回应她激动的情绪，只是淡淡陈述道：“经过调查，戴晓云死于前两天。”

    高美玉眸色一怔，低下头不再言语。

    乔苒讲这次的笔记整理好，重新抬起头时，高美玉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大腿处的裙摆晕开了一点儿水花儿，眼泪还在连成珠的往下掉。

    乔苒从旁边的桌上抽出几张纸递给她，语气不冷不热：“先擦擦。”

    高美玉的状态与先前已经天差地别，怯怯的伸出手接过来，小声道了句谢谢。

    之后的问话与先前的那份口供基本一致，乔苒看着她微肿的眼睛，出声提醒道：“不要继续隐瞒线索了，也许你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对于警方来说就是案件的重要突破口。”

    高美玉点头表示不会了。

    待到高美玉离开后，乔苒讲整理好的记录一并交给江淮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画像，越来越像穆朗了？”

    江淮宴点点头，收好记录站起身：“技术部那边的聊天记录也调出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乔苒当然乐意之至。

    技术部里，大家都安静的各自在桌前忙碌着，听到敲门声和开门声，众人都将头转向门口望过来，见到是江淮宴，熟稔的冲他打了声招呼，江淮宴也一一回应。

    见到乔苒这个生面孔进来时，其中一个人有点儿意外的问道：“江队，你们刑侦这么快就分实习生过来了，不是说月中吗？”

    江淮宴笑着同他开玩笑：“内定的。”然后又转头对乔苒介绍道：“这是林璋，技术组的副组长。”

    乔苒微笑着朝林璋打了个招呼。

    林璋看着乔苒没挪开眼睛，径自恍然的点点头：“可以啊江哥，今年这是走的什么运呐，开年就给你们刑侦分了这么漂亮的女警察，我看着都舍不得。”

    江淮宴察觉到他的视线，随手扬起桌上的一摞报告单摔下：“看什么呢，挪不开眼睛？”

    林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目光立刻回到他身上：“没有没有，我说怎么前两天听咱副厅问起你们刑侦的人事情况，原来如此。”

    江淮宴脚步一顿，申调乔苒的报告他的确写了，但是因为入职名单还没有正式公布，他也没有往上递：“具体问的什么？”

    “你不知道这事儿啊？”林璋也诧异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你们队这次不是申了个名额嘛，我听电话那意思应该是要往你们刑侦队调人。”

    江淮宴静了一瞬点了点头，也没有过于纠结再这个问题上，转而问道：“早上我发过来的那个ip地址的记录，帮我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