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到岳芝芝的缘故，乔苒没有去聆讯室旁听，而是跟她一起坐在走廊里的塑料座椅上等，顺便询问一些有关陆远川的情况。

    审问陆远川的时间不长，两个人一递一句的并没聊多久，就看见陆远川沉默的跟在江淮宴身后从房间出来。

    看到陆远川出来，岳芝芝连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停在走廊正中，江淮宴回过身，跟陆远川颔首示意了一下:“感谢配合。”

    陆远川也温润的笑笑，搂过岳芝芝：“我也是学这个的，互相理解、配合你们的工作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看起来神色都很正常。

    ——

    看着陆远川和岳芝芝并肩离开，乔苒坐在原处跟江淮宴对视了一眼，江淮宴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走过来把乔苒从座位上拉起来：“凉不凉？”

    “还行。”乔苒借力离开被她捂热的椅子，跟着江淮宴往办公室去，边走边问道：“他和罗雅丽口径一致？”

    “相反。”江淮宴推开办公室的门：“他说的与罗雅丽交代的完全不同。”

    现在正是上午九点多，大家都忙着案子在外走访调查，只有何关独自留守在办公室，显得格外清净。

    江淮宴坐在桌子上，拉过白板，在上面并排写下罗雅丽和陆远川的名字，然后在两人中间连了一条线，线上标注了雇佣两个字。

    乔苒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陆远川的名字下面又被他列了几个小标题。

    1.被委托调查周鹏华的婚外情。

    2.周鹏华出事前一天拍到周鹏华和朱欣的亲密合照

    3.周鹏华出事当晚对其进行过跟踪

    江淮宴拿着黑色水笔敲了敲第三条，展开道：“据他说，当天晚上罗雅丽出门上班后，周鹏华也紧随其后离开别墅，他跟了一路跟到了光名小区，之后在小区门口蹲守到凌晨十二点前后，才见周鹏华驶离小区，回到自己家。”

    乔苒想起之前联系李高霏和朱欣的那张纸条，皱了皱眉：“光名小区不是李高霏的家吗？他去幽会李高霏了？”

    江淮宴点点头：“至于他所说的情况，有必要着重核查，如果属实的话，作为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还要找李高霏详细聊聊。”

    乔苒忽然明白为什么李高霏得知周鹏华死讯时那么震惊了，也许就在周鹏华死前的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一起如胶似漆。

    想到这里，她又产生一丝疑惑，那天李高霏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只说自己在家睡觉的呢。

    “行啊老大。”何关打断了乔苒的思绪，搬了把椅子坐过来：“案情分析不带我，带乔苒妹妹是吧？”

    江淮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什么问题，说。”

    “老大懂我。”何关看着白板上的字迹，语带疑惑:“我就是纳闷儿，这个陆远川这么配合，那当时罗雅丽的态度就很奇怪了，她的情绪转折点分明是在我提到陆远川之后，如果两个人私下并没有达成某种一致，她的表现应该会更慌张才对，怎么反而冷静下来了？”

    乔苒听了倒没什么不理解的，没等江淮宴说话，就随口答道：“也许她给了陆远川封口费？觉得即便即便喊他过来，他收了钱也会替她作伪证，无形中反而多出一个人帮她证明。”

    何关一愣：“封口费？”

    乔苒点头，又提出一条猜测：“说不准就是今天早晨当着你们的面转账过去那个。”

    何关仔细想了想，既觉得乔苒想的过于简单又一时挑不出什么问题，竟然十分合理。他把目光停在乔苒身上换着角度仔细看了看，喃喃道：“怎么看怎么都是当刑警的材料。”

    乔苒朝他露齿一笑：“借你吉言，我争取通过年后那批考核。”

    市局每年组织两次招聘，一次在年后三月份，面向社会层面，一次在下半年九月份，面向在校学生。

    何关也笑：“成，到时候来我们刑侦队。”

    两个人在旁边闲聊时，江淮宴又在白板的最下面写下几个路口名称，转头对何关说：“这几个点都有摄像头，并且贯通四季湾和光名小区，去交通部调取一下事发时段的录像，我去联络李高霏。”

    何关立刻拿手机拍下来，跟乔苒道了别推门出去了。

    屋里就剩了乔苒和江淮宴，江淮宴站起身给她接了杯热水：“多喝水，感冒刚好。”

    乔苒伸手接过，抿了一口，想起早晨从岳芝芝那里了解到的信息，继续跟他讨论案子。

    ——

    李高霏来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午休的时间，其他人已经下班了，只有江淮宴和乔苒还在办公室看卷宗。

    李高霏在门口敲了敲门，微微用力推开一条缝，等看清了里面坐着的人她眼睛亮了亮：“这么巧，还是你们啊。”

    乔苒和江淮宴也抬头朝她看去。

    “进来坐吧，还有些情况需要找你详细了解。”江淮宴把桌上的卷宗和资料整理好收起来，给李高霏指了个凳子。

    看到是熟悉的警察，李高霏的姿态比之前在门口的时候明显放轻松了不少，她笑着坐到江淮宴指着的椅子上，语气熟稔：“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们问吧，知道的我一定说。”

    江淮宴瞧了一眼乔苒，乔苒点点头，看着李高霏开门见山的说到：“麻烦李小姐详细说一下周鹏华死亡当天下班之后的所有行程。”

    李高霏美眸一瞪，声音变得有些尖细：“不会吧？你们是怀疑我？”

    乔苒摆了摆手：“不要误会，李小姐，这是正常的流程，您只用回答一下这个时间段都在哪，在干什么就可以。”

    李高霏还是有些不高兴，她皱了皱眉，语速有些快的说道：“下班之后我就回家了，之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哪也没去。”

    “只有你自己在家吗？”

    李高霏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还有……周鹏华，不过他后来走了，他的死可跟我没关系。”

    乔苒看着她急于摆脱的样子，继续问道：“第一次谈话时你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件事？”

    李高霏有些莫名其妙：“我又没杀他，往身上揽这些干什么，到时候你们都要怀疑我，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她又摆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

    问道最后，李高霏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乔苒也把问题问的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时间，朝李高霏友好的笑笑：“今天就到这吧，感谢李小姐的配合。”

    听到这句话，李高霏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她从座位上站起身：“正好我也要去上班了，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