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吃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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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器灵

    巍峨辉宏的宫殿庙宇隐在远处层云叠嶂之中。金庭玉柱若隐若现,成群飞鸟掠过,发出悦耳啾鸣。淡淡的云雾缭绕在湖水之上。静若平镜的湖面映着万丈霞光,忽而被几尾光彩斑斓的凤尾游鱼搅碎。湖上浮着迤逦缦回的白玉廊道,廊道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平台。平台呈环形,其上悬着八枚明暗交替的巨大晶石。中心是一架由溢彩光晕构成的阶梯,向下不知延伸至何处。

    身着淡青长衫的男子正站在光梯前喃喃自语。

    “通天梯已现,算算时辰,差不多该到了。”

    男子话语落下不多时,一道婀娜挺拔的蓝色身影在光梯上显现,缓步而上。待到蓝色身影踏上平台站稳,头顶顿时便有万千银色光芒笼罩而下。

    男子心头一凛,正要上前却又忽地顿住,脑中响起一道略带讶然的低沉嗓音。

    “以魂入道?上一位以魂入道者还是……不错,是个极为罕见的好苗子。趁着今日大家都在,将其引往皓天殿,切莫怠慢。”

    脑中嗓音落下,男子恢复行动,即刻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恭贺道友从下界八荒历劫飞升,荣登天界!小仙彔歴,奉命接引道友,已在此恭候道友多时。”

    蓝衣女子已将不动声色将周遭打量了一圈,闻言松开暗中掐诀的手,冲彔歷行了一礼:“劳彔歷仙君久候……”

    蓝衣女子话未说完,便被彔歷侧身摆手打断:“天界等阶森严,道友莫要乱了尊卑。小仙虽是彔歷神上万千道分身之一,实际却不过区区上仙,比不得道友甫入天界便是银芒加身。待道友见过天帝,册位封席,便是正儿八经的仙君了!”

    蓝衣女子将彔歷之言在脑中略过一遍,轻轻颔首:“多谢道友提点。”

    “道友初登天界,自然有许多不明之处。天帝还等着道友前去拜见,咱们边走边说。”

    “好,道友请。”

    说着,两人并肩步上白玉浮廊,往远处最为巍峨的金碧大殿而去。

    一路上,彔歷就天界等阶,与蓝衣女子侃侃而谈。

    经过彔歷的普及,蓝衣女子这才知晓,天界为六界之一,六界等阶分上下两阶。下阶为仙,上阶乃神。下阶分五等,分别是:散仙、地仙、金仙、上仙、仙君。上阶分四等,为:上神、神君、神上、神尊。

    六界等阶越高,实力相差也越悬殊。下阶或可通过勤修苦练晋升,但若想从仙君晋阶为上神,需要的不仅仅是苦修,功德机缘缺一不可。除了最早诞生于宇宙洪荒的一众神祇及其后代,如今已罕有从仙君晋阶上神者。

    如蓝衣女子这般,由下界八荒飞升到六界者,通常都是地仙、金仙,就连上仙都十分少见。

    “道友飞升即为仙君,足见道友天赋异禀,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彔歷正诚心诚意地拍着马屁,忽见前方皓天殿走出一行人,行至殿前广场招来飞云,往另一方向掠去。彔歷收声,望着远去的一行人,发出长长叹息。

    蓝衣女子也看见了那行人。因初来乍到,不明就里。见彔歷一脸惋惜,蓝衣女子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

    “方才那行人,道友瞧见了吧?”

    蓝衣女子颔首。

    虽匆匆一瞥,蓝衣女子仍看得清楚。一行人为首是名面容沉静的武将。而最惹人注意的,却是当中一身素袍的娇柔女子。女子虽面容姣美,但长发披散神情落寞。身前身后各有四名手持兵器身着银盔的天兵。看似护卫,实则押解。

    “那人曾是灵界的仙君,名唤嬿姌。与另一个‘我’有过不少照面,就连彔歷神上也曾指点过其一二。早先其犯了错,已被网开一面,被罚去山海界受十世轮回之苦。她不知从何处得知山海界轮回捷径,只一世便重返天界。急于重回天界又能如何?更落得个剔除仙骨流放外界的下场。正所谓一念之差,一步错,步步错。可惜,可叹!”

    蓝衣女子闻言,心头闪过一丝微妙,正想说些什么,一团微朦光团从蓝衣女子眉心飞出。蓝衣女子暗道不妙,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响起一道似融合了男女老少千变万化的声音。

    “原来神仙也会犯错,也会急于求成。看来所谓的‘神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彔歷惊愕地看着光团:“道友,这是?”

    蓝衣女子神情微凝,忍住扶额的冲动对彔歷解释道:“这是我的器灵,名为‘恩义’。”随即冲光团皱眉,“休得胡说!”

    “哦,好吧。”短短三个字,不似先前的千变万化,四平八稳地没有丝毫起伏。

    彔歷听闻光团是器灵,当即十分好奇地凝神朝其看去。只见微朦光团中运转着密密麻麻奇奇怪怪的绿色字符。察觉到彔歷的探视,光团中的字符瞬间变成血红,并发出尖锐的“嘟嘟”声响。

    “警报警报,发现异物企图入侵,发现异物企图入侵。是否进入备战状……”

    四平八稳的语音还未说完,光团便被蓝衣女子一把握住,而后塞入眉心。

    “彔歷上仙莫怪,我这器灵口直心快,实则并无恶意。”

    彔歷从愕然中回神,非但不怪,还十分兴致盎然:“哈哈,有趣!有趣!天界难得一见如此新奇的有趣之物!怕是就连玺祖那里也找不出如此有趣的器灵。恩义?这名也取得十分有情有义。我要将其记下来!”说着,彔歷凭空招出一卷不知材质的卷轴,凝出刻有“玄元”二字的墨笔,正欲奋笔疾书。

    不经意抬眼瞧见蓝衣女子欲言又止,彔歷挥手将卷轴一收,尴尬地讪笑道:“瞧我这记性,险些忘了大事。道友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