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疆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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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是结束亦是新生(5)

    刘卿袅回:“自是不可得”

    空安紧接着说道:“既然没有思想,没有起念,有与无也不可得,不仅不可得,还不可言明,因为言语道断,与此和合相应的人,岂还有‘意’与‘意非意’的纠结呢?”

    刘卿袅很是疑惑,于是又问:“既然如此,那还要‘非意’做什么呢?”

    “是要强调没有造作,没有杂念。”

    “……”

    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奥义,刘卿袅沉默了良久,才唤了一声“空安住持”

    “空安在”

    “晚辈不懂,无极又是何意?”

    对于刘卿袅的问题,空安很是意外,她的疑问点很重要,知意便知意,刘卿袅的悟性很好。

    “无极便是空,空是一切的本相,其大无限,其小也无限,故称‘无极’”

    ……

    刘卿袅服了汤药,发热很快就好了,与弟弟刘卿书在寺中等待啊母李惠与陈州的归来,想等的人没等到,在夜色临近时却等到一群官兵搜查。

    山门处嘈杂一片,空安住持带领一群僧人与官兵交谈,刘卿袅抱着刘卿书瑟缩在后方的寮房内。

    刘卿袅自出生起宠爱无度,从不需向别人卑躬屈膝,作为刘府的嫡长女,她懂礼仪懂教养,从小就收获无数人的称赞与尊重。

    如果说以前的刘卿袅是一只高贵美丽而自信的青鸟,那么如今的刘卿袅就是一只四处躲藏狼狈不堪的耗子,巨大的落差使得她的自尊心破灭。

    怀里的刘卿书睡得正香甜,刘卿袅捂住弟弟的双耳,使得弟弟并没有因为山门的吵闹而惊醒。

    此时一位小僧到来,面露急色,已然顾不上礼仪敲门,匆匆忙忙便推门而入。

    “小施主,小僧冒犯,住持拦不住官兵,且需小施主前往后山暂时躲藏。”

    刘卿袅早在官兵的到来就已有了心理准备,他们敢前来寺内搜查,定是有了搜查令才敢如此放肆,刘卿袅往弟弟耳边各垫了一块布,抱起弟弟就跟着小僧走。

    “放肆,你们若再敢妨碍官差办事,就地处决!”

    出到门外便听见山门处官兵的叫骂,刘卿袅内心酸涩不已,她连累到了空安主持,连累到了归仁寺。

    “小施主冒犯了。”眼看官兵要闯进来了,小僧内心也是紧张不已,为了赶步,抱起刘卿袅就跑。

    冷风呼啸而过,刮着刘卿袅的脸颊生疼,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落了泪,她闭上眼睛,手里忙把弟弟的脸埋进自己怀里,保护他不被冷风刮到。

    待到平静下来,睁眼时已在后山,小僧放下刘卿袅姐弟,给了她一个小水囊。

    “小施主,这个水囊内是一些羊乳,小公子若醒来要吃食,切记捂热再给,不可凉喂。”

    “我省得。”刘卿袅接过小水囊塞进自己怀里,她抱着弟弟没有手可以拿了。

    “小施主,小僧得离去了,官兵会核对寺内人口,小僧不可缺席。”

    小僧说完正准备离去,刘卿袅急忙拽住小僧的衣角问道“若他们寻到后山可如何是好?”

    “他们寻到后山小施主切记躲藏起来。”小僧年岁尚小,遇事沉不住气,紧张起来头脑也不清晰,说完便匆匆忙忙离去,给刘卿袅留下一个背影。

    刘卿袅心头乱糟糟,她还没问若是躲不掉该何去何从。

    怀里的动静让刘卿袅回过神,原来是弟弟醒来,抓着刘卿袅的衣领子独自玩耍。刘卿袅对于弟弟的习惯很了解,如今没有半分要哭闹的意思,说明还不饿。

    临近夜晚,尚有一丝光亮,可容刘卿袅看清道路,走到大树下背靠坐了下来。

    刘父喜周易,刘卿袅也跟着学了些皮毛,她从钱袋内掏出三枚铜钱,连摇六次,得了一个艮上巽下,山风蠱。

    此挂下吉挂,挂辞:挂中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数事改变,凡事尽从忙中错。

    推断:出行无益,行人未回,走失难见,诸事莫为。

    运势:诸事不如意,艰难迷惑,宜大胆革新,否则引来内忧外患。

    疾病:宜把握治疗时机,冬季占得险象,为内脏恶性疾病。

    得此卦象,刘卿袅一阵寒意涌上心头,还未来得及深思其中意思,寺内亮起火光,一阵乱步向后山逼近,原来是一群官兵举着火把正朝后山来。

    那火光映入了刘卿袅的眼瞳内,她不禁回想起刘府那场火灾,两行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滚落,眼看官兵逐步向后山逼近,刘卿袅内心充满恐惧,不作任何思考就往山下跑去。

    不多久,夜晚真正的来临,天上的金轮挂起,撒下一片银粉,得以让刘卿袅窥见前方,但脚下的道路仿佛真的被银月撒了银粉,朦朦胧胧惹人迷糊。

    夜色迷人眼,长久抱着弟弟,刘卿袅手臂很酸疼,鼻腔长久灌风,导致干涩的厉害,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刀刺,力气消耗的很快,但她一刻不敢停下,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人小步子也小,她只怕自己跑不够快而被人追上。

    裤子不知何时被刮破,裸露在外的小腿被割伤,鲜血蜿蜒而下,疼痛并没有叫醒刘卿袅,此时的她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但失血过多导致的麻痹,让她直直向前摔去,刘卿袅急忙调换位置,让自己垫在下面,保证弟弟刘卿书不会被自己压到。

    后背的痛觉让刘卿袅直不起身,加上手臂的酸痛和体力的透支,直让刘卿袅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大口喘息。

    弟弟刘卿书还是被惊到了,他用清脆的啼哭声诉说自己的恐惧,精神紧绷的刘卿袅也由此被惊吓到,她忙安慰着弟弟,可丝毫不起作用。

    刘卿袅关心则乱,凌乱的手法使得弟弟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咳嗽不止,刘卿袅心疼自责又害怕现在的处境。

    待到弟弟停止咳嗽后,刘卿袅掏出怀里的水囊,里面的羊乳一直受到她的体温而温热,虽达不到婴孩需要的温度,但好歹也不凉,她小心翼翼的喂给弟弟,好在水囊的口比较细小,喂起来比较方便,没有撒太多出来。

    刘卿书饮食了一些羊乳,在姐姐刘卿袅的轻拍下,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