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想当配角的万界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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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兽潮

    在一堆又一堆的火光中,王宇偶然瞥见了正在缓步游荡的傲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不管他走到哪里,都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女性佣兵的目光。真的是长得帅了不起啊!

    远远挥一挥手,傲风看见火堆边上的王宇便走过来,不过两人都在等着吃烤肉,却没人动手,因为维诺被融洛支使过来之后,见两人笨手笨脚,就自告奋勇接下了烤肉的活。

    当着维诺,两人也没法聊什么太隐私的东西,不过傲风倒是讲述了他俩分别后发生的事情:“当时我去佣兵工会注册,恰好遇到君落羽也在,于是他就邀请我一起来参加湘南森林的这次任务。来到营地我还和秦傲辛打了一架呢。”

    王宇心说你怎样靠魅力说服君落羽的真就一字不提是吧。这时候融洛也走了过来,下午傲风顶着废物七少爷的外号和秦傲辛的对决给融洛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所以特意来认识一下傲风,没想到王宇和傲风好像早就认识,大大方方地坐在一堆火边等着吃肉。

    所以自然而然地,融洛也就坐了下来。在火光的照射下,王宇从侧面看去,这赤炼少主可谓是英姿飒爽,喝起酒来也相当豪放,一小桶朗姆酒被他一口气喝下一半。难道这个世界的主角们都那么帅么?

    几人在星空之下吃肉喝酒,好生潇洒。王宇以年龄太小不能喝酒推脱了朗姆酒,但佣兵营地里同样有冰镇的蓝瓜汁,清凉爽口,要是夏天能喝到这种东西想必会很舒服。三人先谈到了这次的佣兵任务,毕竟在营地里也不是啥保密的事。这次光芒幻殿得知湘南森林里有只圣兽幼崽,便派君落羽带了几个人来捕猎圣兽幼崽。

    而君落羽虽然真的只带了几个人,但只要在佣兵工会挂一份悬赏,以他的身份,以及开出的高昂悬赏金,佣兵们必然纷至沓来。这不,三大佣兵团最近的分部都赶到了,还有一群小佣兵团也纷纷想来喝口汤。要不是这样,王宇要在秦城这种偏僻的地方找到赤炼少主,那怎么可能?

    但光芒幻殿的任务一般来讲不会单独给某个佣兵团,所以三大佣兵团和一众小佣兵团们集结起来,共同为此次任务服务,当然,路上打草搂兔子什么的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之所以三支佣兵团不分头行动,最大的原因是这段时间的湘南森林对小支队伍来讲,有点危险:本来没有兽潮的湘南森林,最近几月却经常发生魔兽暴动,并且发生时间也毫无踪迹可寻。不少小型的佣兵团在湘南森林行动时,直接被兽潮吞没了,数周之后才被佣兵工会派出的调查队发现。

    而佣兵们聚在一起,安全渡过魔兽暴动的概率会大上一些,因为据观察,几次兽潮里最多的是五星以下魔兽,而佣兵们平均实力大概也在五六剑的样子,所以只要汇集起来,列阵抵抗兽潮的冲击,有智慧的人终究要比没智慧的最低级魔兽要强。

    了解完佣兵们汇聚于此的原因只后,王宇又开始向融洛请教一些比较基础的战斗技巧。虽然上古幻师一族的传承中,战斗技巧从入门到精通这类传承并不少,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啊,之前揍几个没修为的小混混王宇都被搞得鼻青眼肿的,而反观傲风帮他解围之时,同样面对一群人,却能够做到片叶不沾身,衣服都没脏就把那群小混混打趴下,这就是有无战斗技巧的区别,前世是顶级佣兵的傲风,确实在打架上强于王宇太多了。没有战斗技巧,光有一把子力气也没用,对方一闪躲让你打空,自己就会很容易地失去平衡。

    而融洛确实也指点了一下王宇,但并不是在指点他的武技,而是教了他两招步法:“战斗之中,武技的重要性没有你想象的高,而步法反而是重点。”傲风闻言也点点头,接着话头说了下去:“最妙的步法需要你注意对方的攻击节奏,最好在自己攻击的时候刚好让对方无法碰到自己。”

    原来步法才是关键么?难怪他从前看到的武侠小说中,主角练功第一步是扎马步,第二步就是跳台阶,看来练下盘都是在为步法做准备。

    心有所感,王宇后退一步,闭目靠在一个酒桶上,开始在传承中翻找步法身法一类的功法。他发现上古幻师的传承中,步法部分主要被划分作两个流派:其一是试图从一些玄之又玄的概念中找到灵感,比如两仪步,按照留下传承者自己的描述,在运功时将天地看作两仪四象,每一步在八卦间交错,则可阴阳调和,步法永不紊乱。这步法听着玄乎,练起来也玄乎,需要“破除世间虚妄”,才能看破阴阳,这让王宇想学也无从下手啊。

    而另一个流派的思路大相径庭,他们模仿自然界中所有高机动力的动物,有猫、狼、猎豹、壁虎甚至蛇等模仿对象,而各种步法的着重点也不一样,例如模仿猫的步法力求在高速运动中也十分灵活,尽可能不发出声音;而模仿猎豹的步法则主张尽可能舒张四肢,大开大合,方能获取最快的速度。甚至有一种螳螂步,认为跳跃才是最高效的步法。总而言之,这一派步法主要是仿生学的结果。

    但说实话王宇对两者都不感冒,玄之又玄那种他自认为没那个上手就精通的悟性,并且暂时也没有水磨工夫去慢慢领悟;而各种仿生步法各有各的侧重,都不太全面,王宇认为这些步法可以被认为是功能模块,用着的时候再来学。

    两大类之外,还有一些其他步法,王宇一门门快速翻阅这些功法的简介。其中有一门最符合他的心意,这门不只为何没有名字的功法,第一篇内容是这样的:

    “天下步法,大半都在研究双腿如何运动,躯干只起配合作用;偶有兽形步法,也不过把双手当作四足动物的前腿来使用,何其荒谬!”

    “老夫现在就要说,以前的步法都是垃圾!所谓步法,乃至身法,都不过是让人行动起来的方法,何必划分开来?更有功夫不到家的笨蛋,在战斗中被对方干扰一下就步法彻底紊乱,真是蠢材!”

    “所谓步法与身法,老夫统称行法,不过是令自己身体运动状态改变的方法而已。想要急速后退,不但可以迅速后撤几步,还可以与对手对上一拳接力后退;想要高高跃起,不一定非要用力跳,还可以往周围的高处栓根绳子接力……总之,行法的一切目的就是为了改变自身的运动状态,只要能达成这个作用,选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大致浏览一遍,这功法的思路就是将各种步法中的动作拆散来,随机应变,不是根据某一套步法墨守成规,而是融合身法与武技,在需要移动之时,尽可能借力。

    而借力又被分为三种:借天地力,借势之力,借敌之力。借天地力,在低级阶段只能靠双腿往返运动借地之力;借势之力,最常见的是从树上牵根绳子荡下来;而借敌之力,说白了就说让别人把你一脚踹飞。所以在王宇看来,这三种借力更应该被称为跑步,自由落体和刚体碰撞。

    不过虽然这“步法”涵盖太多,但其中确实包含了几种不错的闪避步法,王宇记下之后尝试在心中演练,不过少年人藏不住心事,他无意识间,两根指头在旁边的橡木桶上左右闪躲。融洛和傲风见此场景,相视一笑,继续喝酒。

    在想象力构建的演武场中,王宇正在和一杆随时在向他开火的机枪玩闪避,不过自然,机枪射出的子弹速度很慢,以至于他像是一个第一次玩弹幕射击游戏的新手东方玩家。

    身法在弹幕中逐渐熟练,王宇也对所谓的借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如果把其他步法比作是托尼·斯塔克那套能飞的机甲,这套核心在借力二字的无名步法更像是穿梭在高楼大厦间的小蜘蛛,自己不需要会飞,只需向周围的高楼大厦借力,便能一定程度上翱翔天空。

    但很明显,这套步法也更考验身体的核心力量,而这正是王宇尚不强壮的身体所欠缺的。不得不说王宇有点太急了,即便是在路斯卡时间,大部分人也会在身体大致长成之后再接触修炼,但他也没办法,力量为尊的世界,不可能让他安稳地长身体。

    睁开双眼,王宇却发现融洛表情有些不善。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向傲风,发现他表情也很严肃。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融洛长身而立,高声号令:“兽潮来袭!赤炼所属,营地西北方结阵迎敌!”

    和融洛声音同时传来的,是湘南森林深处一阵冰冷凄厉的嚎叫。

    融洛那混杂了幻之力的命令瞬间响彻营地,而狼群和飞天两大佣兵团带头人也迅速下达了相似的命令。三大佣兵团的佣兵井然有序但又非常迅速地奔向营地西北方,而其他中小佣兵团和自由佣兵也只是稍微混乱了一下,很快也去到结阵的地方。

    还有点恍惚的王宇也被傲风拉着,汇入奔涌的佣兵中。这种情况下,比起自己躲藏,阵中反而是比较安全的,并且,俩人谁是那种会畏战的人呢?

    等他们混在一群零散佣兵中赶到时,三大佣兵团的初步防线已经建立起来了。大势力就是不一样,面对紧急情况时都能如此井然有序。但他们似乎没有停下来喘一口气的声音,兽潮已经来了!每个亲身经历过兽潮的人,都会觉得魔兽狂潮四个字真是太tm的形象了!从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中冲出的魔兽那可真是如同潮水一般连绵不绝,声势浩大,仿佛前方就算是山也要被它们踏平。

    “迎敌!”兽潮转瞬之间就冲到眼前,站在第一排的佣兵们联手用各式驳杂的能量组成了第一道防线,但转瞬之间这道防线就被兽潮中的蛮牛撞得粉碎。好在只需把能量收回周身,这些二到五星的蛮牛还不至于对佣兵造成什么伤害。

    防御并不是佣兵们的习惯,在兽潮中艰难爬起来后,老练的佣兵们纷纷抽出武器,反倒向兽潮中稳步迈进,边走边宰。不过这些敢于反冲的佣兵都是修为不低,并且艺高人胆大的,普通二三剑修为的佣兵则是在阵列后方组队,几人围猎一头漏过来的魔兽。他们对各种魔兽的要害都十分熟悉,并且还能轻而易举地挖出这些魔兽的魔晶,那可是魔兽身上最值钱的战利品。

    王宇看得眼热,当他发现冲向兽潮中的佣兵大多也就是五六剑修为之后,想去尝试一番的思绪就安抚不下来了。堂堂九剑修为的幻师,虽然没幻兽吧,但哪里是这些之多五星的魔兽伤得到的?但他还没冲出去,就发现身边闪过一道黑影,傲风已经迈着他那难以捉摸的步伐,冲向了兽潮。

    “行吧,这次慢你一步。”王宇笑笑,也抽出匕首冲向兽潮。他虽然确实不通武艺,但九剑幻师周身激发出幻之力,却也不是那些魔兽破的开的。所以王宇战法很简单粗暴,哪里魔兽多就往哪里钻,仗着自己约等于天下无敌的护体幻之力,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

    但他很快发现这种战法极其之低效。自己虽然不会受伤,却会被体型远大于自己的魔兽不断撞得站立不稳,乃至被卡车头一般的蛮牛撞飞,那体验属实不好受,况且有点丢脸。他亲眼看见过融洛看向自己这边时略带戏谑的眼神,下定决心,换个法子,别那么丢脸。

    脑海中回忆起之前“自学”,或者说脑补的身法,王宇踩着倒下却仍然有一人多高的山地蜘蛛,一跃而起,跳到向他冲来的一头蛮牛背上,却没有考虑如何在魔兽背上站稳,而是趁着向前冲的动能还没损耗,在蛮牛背上一个前滚翻,随后靠双臂支持,再度弹跳向下一个目标。

    不得不说,九剑修为确实赋予了他更强的力量与更好的掌控力,对于一个瘦弱的十一岁孩子而言,靠臂力弹跳向数米外的目标简直是扯淡,但幻之力加持下,他甚至在空中就摆好了匕首的姿势,靠下落时的速度用匕首刺断魔兽的脊柱,随后一步踏出,跳向下一个目标。

    嗯,甚至还来得及把匕首拔出来。

    经验丰富的老佣兵们是必然不会使用王宇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战法的,而傲风这个同样初上战场的人,却冷静地像马上退休安享晚年的老佣兵一样,他只会站在魔兽刚好攻击不到他的位置,把刀锋送到魔兽要害之处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一头又一头的魔兽撞在他依然浸透了血的长刀上。如果兽潮密度稍微小点,甚至还能抽出时间反手一刀,把倒地魔兽的魔晶再挖出来。傲风拿了个布袋子提在手上,专门收集魔晶,这袋子也是他身上唯一沾有血污的地方。

    反观王宇,这时候那可不是一般般的狼狈。用覆盖了幻之力的刀刃了结魔兽确实非常热刀切黄油,但那些污血也是扎扎实实地喷了他一身。不知为何,所谓环绕周身的幻之力,好像并没有雨衣功能。所以王宇现在无论前胸后背,都喷满了各种魔兽的血污,甚至还有山地蜘蛛的毒液,总之他现在和在加了颜料的水泥搅拌机里睡了一觉差不多,但每次一刀击毙魔兽之后,旁边佣兵的叫好声让王宇忘却了身上的肮脏。

    兽潮逐渐平息,这一战并无太多惊险,王宇那么狼狈只是因为他初次来到这般混乱的战场,但总体来看,佣兵伤亡甚微,几个佣兵团团长都没捞着出手,他们在战场上的主要作用一是指挥,二是防范兽潮中出现高阶魔兽,普通佣兵们解决不掉。

    王宇正在慢悠悠地返回阵列方向,他一时兴起,跳得有点太远了,索性走回去时顺带收集自己击毙魔兽的魔晶。手上机械地干着活,心里却在复盘这场兽潮冲击。虽然现在看几乎没啥损失,但这是建立在三大佣兵团第一时间建立阵地组织防御的前提下。若无可以后退休息的阵地,再老道的佣兵在这种兽潮中也只会有一个力竭而亡的下场。所以要是把三大佣兵团换成没有组织的自由佣兵,营地危矣。

    漫步在兽潮踩出的平原上,融洛正在复盘刚刚指挥的得失,一身影忽然遮天蔽日而至。青影一掠而过,营地众人被吓出一身冷汗,可再转头看,刚刚还在那边的王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