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区最南边的铁塔镇，铁塔下二十来名书院弟子静静站立。

    程飞望了望天上的日头，骂骂咧咧道：“就是旅游，现在也该到了吧，执法队搞什么鬼啊！”

    队伍中有个刀疤脸，闻言也朝北边望去，暗自祈祷：“柳铭啊柳铭，你一定要来啊，我们老账新账一起了结！”

    他身侧站着毛发很长的北山熊，北山熊天生具有自然亲和力，铁塔镇再往南是片森林，能体现出他的价值。

    除了他们两个，剩下都是凝液境。

    凝液中阶两个，凝液初阶十六个，再加上凝液高阶的程飞，一共二十一人，书院底蕴可见一斑。

    就在程飞心急火燎时，五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有说有笑奔来。

    到了铁塔下，一直没说话的郭凯停了车子，立即朝程飞走来：“见过程副统领，执法队五人全部到齐！”

    “程副统领？”

    程飞心中烦躁：“都说普通人懂人情世故，这时候你称呼我统领，不觉得更合适吗？”

    他看了看郭凯身后几人，眉头紧蹙：“你们真的是去郊游吗？背后行囊呢？到地方连口吃的都没有，你们喝西北风吗？”

    郭凯亮了下手上的戒指，憨厚地笑笑：“王队长特地找府主申请的，我们也有芥子空间宝物。大家的给养都在里面，足够吃喝七八天了！”

    哼！

    等着瞅执法队行囊臃肿的笑话，自己反而闹个尴尬，程飞心里更加郁闷。

    他突然盯住孟燕：“刚刚进入积山境也能来，把我们当成保姆了吧。王队长倒是好盘算，觉得书院资源是白捡吗？”

    柳铭早料到会有责难，立即跳出来：“怎么？我是积山境五十重，能和书院千重之下弟子匹敌。修为高低有用，还战斗干什么？”

    “柳铭！”

    程飞觉得脑壳痛，刚刚没找柳铭的茬儿，就是想避开这凶人。

    早先还想替弟弟程浩出头，说杀掉柳铭，临来前遭陆远警告，程飞早就息了这念头。

    谁知你不惹他，他反而来惹你！

    程飞脸色铁青，硬着头皮道：“你们只是领个路而已，有必要派个积山境吗？”

    “说的是啊！”

    柳铭眯缝眼睛，扫下北山熊和刀疤脸：“书院弟子里，也并非都是凝液境吧！”

    “嗯！”

    程飞更加郁闷，北山熊是他要求必须去的，刀疤脸可是意外进来的。

    有韩昌的手书，同为家族嫡系子弟，他必须给个面子，结果现在反而和执法队一样了。

    刀疤脸面色沉静，悄悄瞥下队伍中一位凝液境。

    那名凝液境眉头微蹙，突然跳出来，点指柳铭、孟燕和杜信：“五个人里有三名积山境，来的都是废物。我们能护住自己人，你们能行吗？”

    “你是哪根葱？”

    柳铭突然抬步，拳风笼罩那名凝液境：“我来称量称量你的本事！”

    “你敢！”

    凝液境勃然大怒，随意挥出一拳，就要轰走柳铭。

    结果出乎意料，柳铭倒退两步，身躯晃了晃，竟然若无其事：“我只是积山境五十重，也能和你打个平分秋色。废物就是废物，你修炼是修到狗肚子身上了吧！”

    “你！”

    凝液境脸色通红。

    他只是个初阶，而且并非积山境万重升上来的，再加上有点儿小看柳铭，战斗结果出乎意料。

    现在遭人嘲笑，这口气怎么忍得下去！

    刷！

    芥子空间宝物里，秋水剑召唤到手中，他要和柳铭拼杀。

    “程云！”

    程飞猛然大吼：“住手！谁允许你出手的？谁允许你说话的？你们拿我当统领吗？”

    脑门突突着有点儿鼓胀，他一掌扇到程云肩上，打对方个趔趄：“来之前你跟我说过什么，若非看在二叔的面子上，你哪里有……”

    想到有执法队的人看着，程飞没再透露以往的隐秘：“你再挑衅，就自己走！”

    他接着冲郭凯喊道：“郭队长是执法队的负责人吧，还请约束好你的队员。我们还没进入磷矿所在的山里，自己闹出内讧，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遭到挤兑，郭凯憨厚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忙转头对柳铭道：“程副统领说得有道理，柳铭你……”

    柳铭拱手，毕恭毕敬道：“我听郭队长的，只要书院不针对执法队，我可是个好相处的人！”

    郭凯无奈地点点头，把柳铭的话正面去听，心里颇为安慰。

    程飞跟吞了苍蝇一般，而且是卡到喉咙那种，心里特别扭：“明明我们有北山熊，随便带个执法队的人就行了，府主大人非要让王磊酌情处理！”

    “结果来个最刺头的柳铭，还没进山呢，就闹了这一出，开头不顺！”他暗自吐槽。

    程飞哪里知道柳铭可是陆远钦点，就是要借助柳铭的大气运，弥补行动可能出现的变故。

    “你们带路吧！”

    程飞冲郭凯打个招呼，让出前面的路，闷头跟在后面。

    而紧跟程飞后面的程云，面容扭曲得好像魔鬼，从柳铭到孟燕，再从孟燕到程飞，一个个都恨上了。

    他是在越秀高中晋级的，这样的情况的弟子其实有很多。

    并非所有家族子弟，都能耐住性子，积累到元气山体万重，再去凝液的。

    一个原因是元气山体万重需要耗费灵物资源，另一个有些人天赋差点儿，山体重叠多的话，很难破裂成液，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实力再无寸进。

    队伍里有六名凝液初阶，也是这样的情况，称作伪凝液。

    但只要努力修炼，伪凝液照样可以继续修炼。

    而且最佳的状况能晋级到凝液巅峰，实力堪比万重山体晋级的凝液中阶。

    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担心别人发现。

    没想到程飞大声喊了出来，而且语气里透着鄙视，有着高人一等的味道。

    程云当场就恨上了，眼珠转来转去，恶毒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闪现。

    更落后一步的刀疤脸，侧面看得真切，心里乐开了花：“韩昌少主埋下的暗子，果然好用。任你程飞再谨慎，也没想到族中早就有人被收买了吧！”

    他悄悄靠近程云，低声说了两个字：“偷袭！”

    程云浑身一震，脑子里把柳铭等人碎尸万段，已经是他胆子的极限。

    真要出手偷袭，他还有点儿害怕。

    “去年翠华谷，程柳！”刀疤脸轻轻说出几个字，犹如刀子割裂程云的心脏。

    程云点点头，眼中闪现狠戾之色：“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