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一大清早把人叫进来，就是为了比试？

    云九幽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皇后对外从来是母仪天下的模样，无缘无故不会下次命令，只怕是想要借此是探索什么。

    是试探自己的灵力吗？

    云九幽一下子想到了冷渊泽，嘴角掠过一丝笑意，似乎猜中了什么，淡淡道：“臣女能力平平，不堪与慕小姐比试。”

    皇后捏着帕子，轻轻折了一下，放在掌心，“都是本宫瞧中的好苗子，不过是平常切磋，就跟喝茶吃饭一样，哪有什么不堪的？”

    “好了，本宫已经叫人给你们准备了两株百年露草，平日里本宫就喜欢用着草汁净手，你们就用这个彼时吧。凌烟，你以为呢？”

    慕凌烟姿态端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充满了自信方，“自然是挺皇后娘娘的了。这露草有清洁养颜之效，娘娘若是喜欢，凌烟往后叫人给您多送些进来如何？”

    “这宫里什么没有，哪用得着你来费心？”皇后伸出手，在慕凌烟那白皙的手背上拍了一拍，十分满意，“你这份孝心，本宫领了，还是好好修炼吧。”

    “娘娘说的是。”

    说完，慕凌烟若有似无地看了眼云九幽，眼里带着淡淡的得意。

    然而云九幽却对这一幕毫无波动，面色从容，仿佛看戏一般，并无丝毫嫉妒，也没有任何羡慕。

    她的价值，不需要任何人来认可。

    慕凌烟见她那清心寡欲的样子，眼底一暗，又不动身各色地收回目光，好似从未看过一半。

    不多时，宫女就见两株散发着灵力的露草奉上。

    草叶透明，经络肉眼可见，宛若琉璃珍珠一般，放在房间里摆着也是一件艺术品，却被皇后生生用成了消耗品。

    皇后笑了笑，“好了，都试试吧。”

    昨夜云九幽跟萧云在外遇到傀儡大军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两个女子对抗傀儡大军，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最后倒也算是全身而退。

    皇后心中忖度，这云九幽的实力也不知究竟如何，昨日太子入宫的时候，还说起这件事来，言语之中多带着几分赞赏。

    冷渊泽说：“云九幽临危不乱，气度爽利，母后，儿臣能够感觉到那空气里中浮动的强悍灵力。”

    “真有这么厉害？”皇后将信将疑，还觉得是自家儿子在夸大其词，“那丫头五岁上就灵力全无，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虽然恢复了灵力，可毕竟耽搁了这么多年，本宫瞧着，还是慕凌烟更合适。”

    她只是随口试探一下，谁知冷渊泽却认真地看着她道：“母后，儿子觉得，那慕家虽好，但过于强大，只怕是会让父皇猜忌。”

    皇后一怔，思考片刻说：“总是将来有好处的，何况皇儿本就是太子，将来皇位也必然是皇儿的。等皇儿登基，广纳后妃，那慕家也势必会送人进来。”

    以慕家的声势，送进宫的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最起码也是个贵妃起步。

    “但那是将来的事情，如果现在都过不去，如何去谈将来呢？”冷渊泽坐到她面前，眼里浮出几分异彩，“再说了，那云九幽本就是我的准太子妃，若是违约，只怕丞相府也会不喜。到时不能结好，反要树敌，又是何苦？”

    对冷渊泽的话，皇后自然是深思过的，但她还是不放心，“可万一她不答应呢？”

    冷渊泽一怔，笑了笑道：“母后，他相府毕竟是臣子，云九幽不会这么不识好歹的。”

    皇后却不以为然，尤其是现在，看着云九幽那不卑不亢的模样，她心里越发没底了。

    五岁时，云九幽再也无法操控灵力，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无论丞相府用多少方法，都没有办法挽回败局。

    丞相当初如日中天，同丞相府结亲对太子来说有利无害。可是云九幽却偏偏灵力全无，那就意味着将来的太子妃也可能是个废人，这对东宫来说可不件好事。

    打那之后，皇后就有了想要退婚的意思，将目光放在了四大家族中的慕家嫡女身上。

    慕家很强，但缺点也很明显，太强了，将来未必能够控制得住。

    但是如今云九幽恢复灵力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皇后还是决定试一试，若是能够试探出云九幽的深浅，她若真有这个资格当冷渊泽的太子妃，皇后也不介意赐她这个机会。

    而慕凌烟也本就想趁机看看云九幽炼药的本事，两个人都是炼药师，可炼药师也要分个高低的。

    她自小精炼灵力，为了家族荣耀，从未有过一日懈怠，对云九幽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心中多少抱着几分轻蔑。

    如果云九幽短短时间就追上自己，那她多年的努力岂不成了笑话？

    可惜的是，这一次，两个人的愿望都落空了。

    云九幽从容不迫接过露草，看了眼旁白的慕凌烟，将慕凌烟掌心开始出现灵力，她的掌心也出现灵力。

    慕凌烟化掉了一片叶子，云九幽也化掉一片叶子。

    当那玉面青瓷碗中凝出药汁，滴答一声，慕凌烟抬头看去，眼神顿时一变。因为云九幽那里也同时凝出了一滴药汁！

    两个人的速度根本就不相上下，而且连成果也差不多相似！

    慕凌烟追求完美，立求将每一滴药汁都在灵力压制下凝得好看晶莹，这是她练了许久的。

    可云九幽竟然也能做到这一点，她心下一惊，争强好胜的性格按压不住，心中浮出一丝敌意。

    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么碾压着别人成为碧落宫宫主的亲传弟子的！

    在皇后眼里，只看两个人速度相仿、成果相似，这一看就是个平局，顿时有些扫兴。

    平局，也就分不出高低。

    而一株露草而已，其实也试探不出什么。

    至于慕凌烟那不动声色的模样下，是否藏了什么心机情绪，她更是懒得去关注。

    她只是要选个太子妃，一个能让儿子利用的家族，这个人的能力高低决定她的去留，只要她的情绪如何，皇室不在乎这些。

    “果然两位都是英才啊。”皇后简单夸了一句。

    慕凌烟没有说话，盯着露草不语。

    云九幽看出她们的用意，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说：“皇后美意九幽心领了，九幽勉力为之，实在贻笑大方，未免打扰皇后娘娘雅兴，这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