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炮灰的修仙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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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流钺,我敬重你是云霄派的掌门,也明白你云霄派遭逢巨变,心中郁结,一直都在忍让着你,可是这不是你来我太玄派撒野的借口,更加不是你血口喷人的理由,你若是再继续胡搅蛮缠,别怪玉琰翻脸不认人。”玉琰对着流钺一甩袖子,声色俱厉地说道。

    “哼,玉琰,你这个魔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我污蔑你?好,我就让你看样东西,同时也让在座的修真界同门瞧一瞧,你玉琰,太玄派的掌门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流钺掌门,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太玄派还轮不到你在这如此放肆。”一直站在一旁的玉歧出声呵斥。

    “玉歧,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修真的小辈罢了,你那点修为我还看不上眼,更别想拿你那掌门之子的地位压我,若是我儿流云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就要拿你的命来为我儿偿命。”

    “放肆。”玉琰大喊一声,“太玄派弟子何在?还不速速将扰乱太玄清静之人驱赶出山门。”

    “是。”

    得到掌门人命令的弟子们纷纷涌入大殿之中,打算将流钺等人带走,只是流钺既然打算在太玄派的地盘上动手,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呢?

    “云霄派门人何在?”

    “在。”

    随着一声回复,凡是云霄派的附属宗门全都站了出来,亮出自己的兵器与太玄派的弟子成对峙之势,两方人马剑拔弩张,只待发号施令之人一声令下就拼个你死我活。

    玉琰以为在太玄派的地方争斗,不论过程如何,最后的结果一定会是太玄派胜利,只是这次让他没想到的是,上次站在自己这边的万法谷竟然会将剑指向自己。

    万法谷,取自“一剑破万法”,顾名思义,这谷中全是一群剑疯子,除了与人比试剑法,恐怕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提的起兴趣的东西了。而这届的谷主更是顽固不化,不知变通,明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可惜剑修是修士里最惹人嫌的一种,同时也是战力最强的一种,打赢一个引来一群,所以凡是修士,就算无法与之交好,也千万不要得罪,否则光是车轮战都够你受得了。

    太玄派虽然不惧万法谷,可是也不想给自己惹下这么大一个麻烦,更要命的是,万法谷的谷主竟然指名道姓地要跟自己比试,这更是让玉歧头疼。

    “郑谷主,玉某不知流钺掌门跟您说了什么,竟让您将剑对准我太玄派,与太玄派为敌?”

    玉琰不想与郑崖交手,心想如果能够用话解释的清楚的事情,还是不要同万法谷交恶。更何况刚才他已经用绝密的法子与太玄派的太上长老取得联系,只要能够等到太上长老出关,那么这些人也就翻不出花样来。

    “我不是要与太玄派为敌,而是要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不是魔族之人。”郑崖解释。

    “简直荒谬,我玉琰年少成名,我究竟是不是魔族之人你们心里还能没点主意吗?”玉琰大怒。

    “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有能知道你那清风明月的外表下是何等的藏污纳垢?”流钺讽刺道。

    “你……”

    “别什么你啊我的,玉琰,今天就由我撕开你那假模假样的画皮,让世人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流钺说完就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块特大号的留影石。

    留影石在修真界本不是什么稀罕宝物,它只是为了留住一些重要或者珍贵的影像,便于保存和携带,一般体积都不是很大,像流钺掌门拿出的这块一人多高的留影石却是很少见。

    “你那这石头做什么?”玉琰不解。

    “哼哼,这可是你杀人害命的证据,若不是这留影石,恐怕我也发现不了你就是那魔族余孽,整个修真界到最后不得让你个异族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估计就算到死也看不清楚你的真面目。”

    “简直是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是不是胡言也要等看过了才知道。”

    流钺不等玉琰说话就开始掐诀,打算将留影石中的影像放出来让众人观看。

    玉琰直觉留影石中的影像一旦公开自己恐怕就再难翻身,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动手,因为一旦出手,无论自己是不是魔族余孽,这暗杀云霄派护派长老的罪名都会扣在自己头上。

    玉琰藏在袖子里手不由得紧紧握住,青筋毕现,同时暗自调动身体里的灵力,防着流钺随时可能对自己出手偷袭。

    留影石本就不是什么费事的法宝,也不过短短片刻,流钺就念完了咒语,只听到他喊道一声“现”,留影石上面开始显现出了画面。

    一开始的画面很是平常,仅仅只是一些弟子们穿梭来回的场面,众人看到这个全都疑惑地看向流钺,只是流钺并没有多说话,随后示意众人继续看下去。

    这些平时的画面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不一会儿画面之中就没有人,又经过一段时间,画面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已经遇害的云霄派护派长老流光。

    看到已经去世的人出现在了留影石中,众人全都精神一震,开始专注地看着流光尊者是如何遇害的。心中盼着能从这其中找出祸乱修真界的魔族余孽。

    只是流光尊者似乎是在闭关,众人等了很久都不见他有半点动静,就在他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出现了,仔细一看,竟然是流钺掌门的独子——流云公子。

    那流云公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请教流光尊者,两人一坐一站聊了半天,可惜的是,留影石只能留下影像,却不能录下声音。这让那些好奇两人谈话内容的修真者心里像是有猫爪过一样,说不出的心痒难耐。

    对于自己爱子与门派太长老究竟谈了些什么,流钺可没有兴趣说给别人听,不过,既然这次事件中的两个受害者都出现了,想来离二人遇难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就在流云公子和流光尊者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流光尊者好像是收到了谁的传信,眉头一皱,仿佛心中不悦,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让那人进来了。

    映入所有人眼帘的是一袭白衣,干净整洁的不染一丝尘埃,仔细观察,发现白衣上面还以白色的银丝绣满了繁复华丽的纹饰,像是某种高深的阵法,只是这衣服款式看上去说不出的眼熟,就像,就像是太玄派掌门玉琰的道服。

    发现这一细节的众人心中惊讶,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全都以眼神与相近之人传递想法,同时身体不着痕迹地远离玉琰,不过片刻,原本众星拱月般的玉琰周围出现了一片空白地带,而一向宽敞的大殿竟然忽然变得有些拥挤。

    玉琰看了看远离自己的那些修士,面上与平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眼神冷飕飕的,像是一只淬了毒的利箭,凡是被他注视过的人都仿佛如坠冰窟。

    玉琰的眼神扫过之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仿佛是刻意在躲避他,玉琰对此心中嗤之以鼻,直到看到自己的儿子玉歧依然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心中围绕着的阴云稍霁。

    而目睹这一切的流钺心中说不出的痛快,为儿子也为自己,一直以来云霄派都被太玄派压制,这口气压在心里实在太久了。

    “这留影石中的那位白衣人的身形怎么与玉琰掌门人如此……如此相像?”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在悄声可闻的大殿里显得如此突兀。

    此人无疑是替其他人说出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那些小的世家门派全都悄悄寻找是哪位道友敢在这时候为自己招灾,可惜找了半天也不见那人主动站出来,或许那人是一时脑子不灵光才说出这种话,等话出口又后悔惹祸上身,干脆直接躲在人群里,打算当个鹌鹑避祸。

    留影石依然在尽职尽责地放着影像,尽管到现在为止那白衣人的真面目还没有出现,可是经过刚才那段小插曲,众人在心中更是认定那拜见流光尊者之人定是玉琰掌门无疑。

    石中的影像渐渐播放到了尾声,那白衣人不知同流光尊者说了什么,尊者下令让守在门外的弟子们全都进入了自己闭关的洞府内,然后开始对自己的弟子们说话。

    只是这次的谈话时间并不久,那些弟子们进入洞府内就开始一个一个的都倒下了,只一盏茶的时间洞府内的地上就躺满了流光尊者弟子的尸体,而此时的流云公子似乎也坚持不住了,倒在了流光尊者的身边,这让那些观看到这一幕的修士们全都大吃一惊。

    流光尊者是即将迈入大乘期的超强修士,看到自己的弟子和晚辈倒在面前不可能不管,唯一可以让他无动于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流光尊者不是自身难保就是被人控制住了。

    “这,这流光尊者他……”有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太长老是被人控制住了,我们发现的时候曾派门派内最好的医师为他们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太长老和众多弟子是被一种能够散发出类似迷骨香功效的药香所控制,修士一旦闻到这种药香,自身的灵力会慢慢开始流失,心神恍惚也极易被人控制,直到死亡。而且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这种药的效力也就越强,灵力流失的速度也会越快。”流钺说道。

    “太长老和其弟子的修为过于高深,反倒失去了救治的机会,而流云的修为低,却也因此捡回来一条命,这还真是造化弄人。”众人不禁唏嘘不已。

    “既然尊者和其他的道友都是被这药香夺了性命,为何流钺掌门不去追查这药香的线索,偏偏揪着家父不放?难道只因为这留影石中的白衣人的衣饰与家父的相像不成?”玉歧说道。

    “甚至为了能够将这件事情强加给家父,不惜污蔑家父是魔族余孽,流钺掌门,为了能够打压太玄派,你这布置的还真是煞费苦心,甚至连自己的儿子的性命也顾不得了。”

    “哼,玉歧小儿,休得无礼。”流钺怒声道,“我堂堂一派掌门岂是你可以随便诋毁的?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会在所有的修真界门派世家面前戳穿玉琰的真面目?”

    “你以为我没有派人调查那药香的底细?哼,什么药香,那分明就是魔香,是数千年前,仙魔大战时魔族之人用来祸害我修真界修士的利器,不知道有多少修真大能最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上面。”

    “信口雌黄,到底是不是魔香岂是你红口白牙说是就是?至今为止,除了留影石那似是而非的白衣,剩下的一切都是你一人在自说自话,谁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时一直站在玉琰身边的米长老说道。

    “玉琰,我与你都没有经历过仙魔大战,对于当时的事情也只能从典籍中查阅,可是莫要忘了,这经过仙魔大战的前辈们还没死绝呢,而这魔香也是我从那位口中得知的。”流钺一脸得意地看着脸色阴霾的玉琰。“别人你信不过,自家门派的太长老总不可能会骗你吧?”

    太玄派太长老,乃是当初参加过仙魔大战的修士,当时经历过大战的修士们,要么飞升上界得道成仙,要么最终不过一抷黄土身死道消,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凤毛麟角,而玉松尊者便是其中之一。

    玉松尊者不擅斗法,却精通药理,痴迷炼丹,尤其是对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物最是迷恋,若是想要见到这位尊者,只要你手中有能够吸引他的东西,绝对可以如愿以偿。

    “想不到吧?当我将那收集来的东西交给玉松尊者看时,前辈一眼就认出这是魔族当年使用的魔香,语气中对于此物那是深恶痛绝。而且前辈知道修真界中出现了魔族余孽,更是答应我,若是用得上他的地方一定会挺身而出,为那些惨死在魔族人的无辜修士报仇雪恨。”

    “玉琰你这魔头,还不束手就擒。”流钺说着突然对玉琰发难。

    而早就蓄势待发的云霄派众人也纷纷向玉歧等人发动攻击。

    一直摇摆不定的其他门派的修士们看着眼前突然打起来的两拨人马有些反应不过来,而就在流钺与玉琰两派短兵相接的瞬间,留影石上面终于显露出了那白衣人的真实面目,尽管有些模糊,可是那人确实是玉琰本人无疑。

    跟各派修士同处大殿,并且对于大殿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的太玄派弟子在看到留影石上自家掌门的影像后,全都一愣,也正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云霄派的弟子找到破绽,被压制的节节败退。

    玉琰没想到自己的影像会出现在留影石上,而自己这方的弟子显然被那影像影响了斗志,他本有意相助,只是此时的流钺就像是不要命一般对自己穷追猛打,一时弄得玉琰自顾不暇。

    流钺看着太玄派的弟子们阵脚大乱,趁着他们无暇顾及旁人的时刻,悄悄地祭出自己的暗器,向着玉歧疾射而去,一旦流钺偷袭成功,恐怕玉歧的丹田就要被废了。

    这一幕恰好被玉琰瞧见了,看着流钺的目标,玉琰一时间目眦俱裂,顾不得与流钺纠缠,飞身就向着玉歧扑去,打算在暗器到来之前为玉歧接下这一偷袭。

    只是玉琰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眼看着玉歧就要被暗器暗算,玉琰心急如焚,刺激地浑身灵力鼓荡不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灵力爆发,硬是将暗器用灵力冲击地偏离了方向,射向了大殿的柱子上,牢牢地卡在了上面。

    而玉琰这一次为了爱子突然爆发出的灵力暴动也令正在争斗的两方全都像是被施了法一般,静止不动了。

    玉琰以为自己这一次强行催化灵力一定会使自己灵力不济,在接下来与云霄派的争斗中处于下风,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自己不仅感觉身体舒畅,就连灵力也是充沛饱满,仿佛用之不竭一般。

    就在玉琰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好,无需担心云霄派时,原本因为玉琰突然灵力爆发而像是被人按下静止键的众人突然活了过来,全都齐刷刷地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有志一同地将兵器对准了玉琰。

    玉琰有些讶然地看着众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还是玉歧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场面。

    “父亲,你……”

    “我?我怎么了?”

    “魔头,拿命来。”

    “魔头,我?”玉琰不解地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

    “魔头,受死吧!”流钺第一个首先冲向了玉琰,玉琰下意识地用灵力抵挡,直到这时玉琰才有机会发现自己的灵力与平日里有所不同,这感觉、这光泽,更像是——魔力。

    玉琰不敢置信地感受着自己的力量,明明还是以前的招式,可是使用出来的感觉却与往常大相径庭,没有了那种飘逸如仙,反而充满了浓浓的邪恶感。

    玉琰知道自己恐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给算计了,只是现在的他百口莫辩,今日一事恐怕没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修真界,到时候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太玄派掌门就会变成那最肮脏不堪的过街老鼠被人人喊打。

    明白自己处境的玉琰很快的就做出了选择,他要逃,逃的远远的,不仅要找出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为自己沉冤得雪,还要等待时机东山再起,重新夺回自己的权势地位。而在此之前,他要带着自己的儿子有命活着离开太玄派。

    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玉歧,不管是为了什么,就玉歧是他独子这一条就足够那些人让玉歧万劫不复。

    只是就在玉琰准备背水一战,带着玉歧离开太玄派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暴喝:“魔族余孽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太玄派的太上长老玉啸来了。

    听到这一声时,玉琰的心中满是悲凉,恐怕今日就要断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