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E琳娜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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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的感觉。”艾斯迪摆弄着那份宣誓书:“想当年我收到它的时候,真的右手握拳别在太阳穴那边,无比严肃而庄严地喊出那一段宣誓词呢。”“博士的意思是,现在你把这份宣誓看的不是那么重要了?”冷鸢端着刚充好的咖啡端到艾斯迪面前,与自已的老搭档调侃道,“那倒也不是。”艾斯迪双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只是当年收到它的时候,真的把自己当作那些难民的引领者,虽身负重担,但有一种骄傲和热血,一种舍我其谁的悲壮。”“难道不是吗。”“不,冷鸢。这三年来的经历让我明白。”艾斯迪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我名义上是领导,是英雄。但其实,我也不过是一介难民罢了。和他们各司其职所做的是一样,我做这些是因为我必须做,不是因为我能做。如果放弃我的职责,我将会随同他们一起灭亡,只是为了生存罢了。将其视为机械的任务,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感情在这个时代过于危险了。”冷鸢也不知有没有把这一通长篇大论听进去,低头又看了看表,跟博士告别:“我该去接她了。”“放心,安排好了,你不会有危险的。”博士微微一笑:“好好和那个“她”打声招呼吧。”

    “啊~~...呜。”玛特琳娜打了个重重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墙上的钟,眼下是最后一位访客,这是一位丧妇之夫,他的妻子在灾难中逝世,他时常想起与妻子过去举案齐眉的经历,总是忍不住酗酒度日,有时侯想念着妻子不能入睡,这种情况进来越来越严重。玛特琳娜看了一眼钟,只剩十分钟要下班,眉头一皱,玛特琳娜将耳朵贴近话筒,闭上眼睛,她的精神连接入了那个男人的意识空间,那里到处密布着如胶片一般放映的记忆,而在他的妻子的那一部分,沉眠这一些黑色的不明物体,果然,这个男人已经被灰烬轻微感染了。妻子的外貌,性格,和他的相处方式,玛特琳娜走上前,提取胶卷的信息,自然惊动了附着在上的灰烬,在大脑里观察,它们只是蠕虫状的微小生物,在意识空间里,它们却是骇人恶兽,他们化作形态各异的怪物,向着玛特琳娜涌了过来。玛特琳娜站在原地不慌不忙,抬手凭空变出一把长枪,给聚团扑来的灰烬病毒来了个“穿膛”葫芦,有一只怪物从后方的阴影中杀出,长枪却在后方的长柄上长出锋刃,玛特琳娜随手向后一摆,给后方的家伙来了个透心凉,之后旋转长枪,将妄图接近自己的怪物一扫而空,她变出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枪斧,镰钩铁锤,枪炮激光,仿佛她想到了什么武器,就能从手中拿出来。而灰烬病毒的进攻虽然还在进行,但力度却越来越小,空间原本黑色布满那部分的胶卷逐渐恢复正常,发出淡淡的白光,周围的那群野兽也虚弱下来。玛特琳娜加快速度,轻松处理掉了残余的敌人后,慢慢闭上眼睛,从现实世界中睁开,电话那头的访客也已经清醒了,正在疯狂道谢:“太感谢了,玛特琳娜小姐,我刚才真的见到了我的妻子,她对我说她是为我而死的,如果我真的爱她就好好代替她活下去。虽然那可能是幻境,但她的在天之灵一定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想通了,我会戒酒,开始新生活了。”玛特琳娜又瞥了一眼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说了几句客套后挂断最后一通电话,念出了结尾词:“好了,陪伴我到此的听众朋友们,这个午夜即将过去了,而我们的黎明即将到来,希望这一夜过后,你们的心灵会日出般温暖而明亮,向上攀爬,那么,我将在这破晓之初退场了,明天月起之时我们不见不散。”念完这些后,她摘下耳机,关闭麦克风和其他设备,看了看钟,4点03分,“居然加班了三分钟。”玛特琳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语气里还是有些懊恼。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电台室。

    到了底楼,走出广电台,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玛特琳娜开门而入,靠在靠椅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玛特琳娜小姐,今夜如何。”前排的人小心地询问,细听声音似乎有点颤抖“说了多少次了冷鸢,工作时间外不谈工作,安静一点,今晚我很累了。”说话间,车子发动,冷鸢一边开车,一边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有一阵调整身体发出的翕动声,短暂的安静后,之后就是平稳入睡的呼吸声,一会之后,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

    此刻,冷鸢神经紧绷,想转头看看情况如何,突然,一件冰凉的什么东西抵到了脖子上,冷鸢打了个寒战,车外暗中跟随的保镖刚想冲过来解围,冷鸢使了个眼色不要轻举妄动,随后她听到了一个一种粗犷而暴躁的声线:“喂,小姐,这车你的吧。”“嗯。”冷鸢咽了口口水,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样貌,披肩的彤红色短发像燃烧的烈火,前额的刘海随意地散乱着,微铜色的皮肤的左脸上挂着一条长条状的疤痕,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将人击穿,而抵着他脖子的是一把锃亮的狼牙棒。“是我的,小姐要去哪儿?”冷鸢克制不住语气当中的恐惧。“6848号酒吧。”她收回匕首:“车开快点,还有...”她把狼牙棒在靠在肩头,上下打量冷鸢,“咱俩应该见过吧?”“对啊,莠姐。”冷鸢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装傻没什么作用,一边尴尬的苦笑,一边发动车子,“我冷鸢啊,咱老熟人了。”“哦~,冷鸢啊,我记你可清楚了。”冷鸢刚要开口套近乎,狼牙棒再次抵到了脖子上:“你是那个,上次那个阻止我教训那个惹怒我的人,上上次为了让我晕倒,在我酒里下药的,再上一次...”每说一句,冷鸢吓得冷汗直流,一哆嗦,方向盘差点没抓稳,往侧边溜过去了。“瞧你怕成这样。”莠又一次收回武器:“你算幸运,今天我急着去喝酒,不打算与你置气,下一次,可别让我逮着你了。”“谢...谢谢莠姐。”冷鸢终于松了口气,感觉再慢一秒,她就会因为惊吓窒息而死。冷鸢加快速度,将车开往酒吧。

    一直从市中心到酒馆,莠也没有再跟冷鸢说什么,冷鸢也不敢再往后瞟一眼,生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让这位不良少女动怒。一直终于到目的地后,莠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下车之后一头扎进酒馆里。在周围暗中监视的人一同聚集到车旁,冷鸢已经瘫软在主驾驶座上,大口喘着气,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指挥周围的人:“不必担心我,你们,去监视酒馆里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立刻通知我,不到会出人命的地步,不准轻举妄动。”“是。”众人散开,冷鸢下车深吸一口气,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但来自她的压迫感,还是让冷鸢喘不过气来。

    “老板,来杯艾达龙雪松,烈度最高的,多放冰块。”莠找了个前台的位置坐了下来。6848号酒吧是F25区最火爆的全天制酒馆,接近四五点钟也有很多上夜班的人来喝酒。“来嘞。”酒馆老板端着酒来到她跟前:“姑娘,你最好换个位置喝酒,这个点没人敢坐这个位置。”莠似乎没有理他,端起酒杯尝了尝,不知对自己还是对老板说了句:“好酒。”老板摇了摇头,自己做活去了,这是,酒馆突然响起了一种低沉而凶狠的声音:“让我看看是哪个家伙吃了豹子胆的,敢占老子的位置。”高胖的壮汉带着五个小弟走了进来,酒馆老板悻悻地走了过来:“大爷别动怒,这是个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就放他一马我让她把位置让开。”那壮汉指着酒馆老板的头怒道:“你只管去调你的酒,本大爷教训人用不着你来管。她要是新人不懂规矩,就让她长点记性。”酒馆老板只得一瘸一拐地退下,边走还给那个毫不知情的赤发女孩使眼色,但女孩似乎沉浸在了她与酒的世界里,全然不知一群凶汉慢慢接近。

    “她惨了。”酒馆老板捂着脑袋道。

    “他惨了。”隔窗的冷鸢捂着脑袋道。

    带头的壮汉一侧身,将硕大的拳头摆在桌上,气势汹汹的表情在看到女孩的脸后,突然笑眯眯起来:“呦~,丫头长得还挺俊哈,我跟你说,这个位置是老子预定的,本想教训你一顿,但我改主意了,小妹子跟我去隔壁开个房,这个位置以后归你,这里的酒爷给你买。”这壮汉还没说完,莠举起酒杯:“来,老板,续杯。”仿佛身边没有这一号人一般。

    这领头的脸色一变,往前摆了两下头示意,然后退后。后面的小弟摩拳擦掌,其中一个照着莠的后脑勺就是一拳,这是莠突然仰头灌酒,恰好躲过了这一拳,与此同时,出拳的家伙突然感到后脑一股猛力,电光火石间,他的前额就和酒杯一起重重地磕在桌角,一抬手,那人就软塌塌地“淌”到了地上,后面的四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一番,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小心翼翼地靠近,莠背对着他们,看起来毫无防范,也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她还是在慢慢品酒,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双方莫名其妙的僵持住了“打呀,四个男的怕个女的,够不够爷们。”不知道旁观者的那个起了哄。当莠举杯喝酒,前两个人终于按耐不住了,放弃出拳,二人抬脚向她的侧脑,那一瞬,酒杯飞起,二人感到脚裸像被脚铐铐住一般动弹不得,莠举着两人的腿到头顶,借着转椅猛地一转,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二人的腿被绞在了一起,后面二人想趁机突袭,莠将两人的腿往腋下一揣,猛地一拉,带动椅下的轮子向前,身体一往后仰,将双脚送到后面二人的肚子上,后面二人平飞出去,莠再一推,把身体摆正,将手中的脚向上一丢,顺势转成手刀照二人脖子一下,二人就势晕倒,莠转身仰头,抬头接住落下的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砸到桌上,一声轻亮,“咣”。

    那壮汉已是火冒三丈,握紧拳头径直向前,朝着那个屁股没离座就解决了自己所有小弟的女子,他没有向人出拳,而是抡起一拳向酒杯砸去。随着零星玻璃碎裂的声音,杯子的上半身碎了,没过几秒,下半身也碎了,但这次不是壮汉抡碎的,是莠握碎的。她甩了甩手中的玻璃渣和残酒,站起身来活动筋骨:“不好意思老板,要在你的店里动粗了。”随后握起右拳,扭转腰肢,打向壮汉的脸,出拳过快,壮汉反应不及,一声哀嚎倒在地上,叮当两声,牙齿落地,嘴角流血,莠如饿虎般跳上壮汉身上,一拳又一拳,伴随着止不住的哀嚎,求饶和飞溅的鲜血。

    十数拳之后,壮汉已叫到没有力气,莠的耳边传来那个轻灵的声音:“算了,莠,算了消消气,没有必要继续打了。”莠终于收了手,“呸”一声吐了口唾沫,拿起靠在前台的狼牙棒对转还的手臂再来一下,举起棒正要走,突然一皱眉头,回头盯着那个狼牙棒留下的伤口看了半天,越看越恼火:“这伤口也太难看了,不行。”又来一锤,再一看还是看不出对称的形状,“不行,再来。”“啪,啪,啪。”又是三下,壮汉早已叫哑了,最终痛晕了过去,又盯着观察一番,点了点头,大叫一声:“老板,结账!”老板早已在角落瑟瑟发抖,莠就随手把钱丢在桌上,酒劲上来,提起棒一摇一晃地走出了酒馆大门。

    这时候,躲在门外的冷鸢一帮人才风风火火进来收拾现场:“我们已经联系了救护车,在场的人帮忙对这些人急救。”其中那个最先晕过去的小弟已经醒了,跪着向冷鸢哭诉:“冷城管,你要帮咱做主啊,这女婊子太野了,又是拳头又是狼牙的,把咱老大揍的呀。”冷鸢毫无表情的瞥了那人一眼:“送你一句话,你们惹她干嘛呢?没死人已经万幸了。”转身离开,留下那个人呆在原地一脸惊愕。

    冷鸢走出酒馆,在酒馆外的地上趴着着一个人,玛特琳娜睡在那里打着酒鼾,冷鸢用肩膀扛起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