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银甲龟
“季管事,究竟是何物呀!俺这心里痒痒的啊。这一路上您就只说大买卖,现在李挡头回来了,可以说什么大买卖了吧!”
牛大勇,心思缜密,眼见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率先开口。看向中年管事,恭敬寻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家少爷来乢洲省亲。与阎老太爷悉心交谈,得知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一位经验老成的老渔翁,给阎府送去过一只银甲龟!”
“那个味道,啧啧!令老太爷至今都流连忘返啊!少爷想聊表孝心,圆老人家的心愿,所以派我来了解一二,务必带回去。”
中年管事,看了一眼主位的黑衣男子,摸了摸嘴边的山羊胡。
“银甲龟?唉,白忙活了”
牛大勇一听名字,心中咯噔一下,直接凉了大半。
大失所望,依旧看着主位上,沉思不语的男子,心想能否有所转机。
“季管事!这银甲龟二十年前便已绝迹,与金线鱼和红花鳗不同。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发现过龟道!早年间也曾领一众好手,到暗礁林,碰碰运气!始终一无所获…”
“啪,啪,啪!”一连三声,三块金灿灿,秤砣大小的虎头金,直勾勾吸引了两个大汉的眼光。
“李…李档头!您看!这…”
牛大勇咽了咽口水,毫不掩饰,贪婪看着桌上的虎头金。
南蛮金贵可不是一句空话!桌上三块品相上层,每一块都超过一斤。
外加上成的品相,每块起码150两明晃晃的雪花银。
牛大勇,每天起早贪黑才赚多少钱,扣除一些生活琐碎,加上鱼庄的分红,手下十号渔人大汉,每年的孝敬!
每年也就尽赚10贯钱,当然两个顶饱的大馒头,也才一文钱。
别看牛大壮,一番穷酸模样,人家可是鳞虾湾的首富,每当遇到大事,各家的渔人,都要亲自去找他商量。
“头!我…这!要不我领牛二,三虎,他们往暗礁林…拼一把!”
一向沉稳的鲁刚,嘴也开瓢了,说话也不利索了。
毕竟三块金灿灿的虎头金,吸引力太大了,你要是用一块让鲁刚赤身裸体,往街上跑,边跑边唱小曲,开腔哼唱,绝对一个字“干”。
李庄家大业大,几百号大汉渔人,等着养活!
除了明面的三座鱼头庄,其他都是不能见光的买卖,虽说暴利但风险也极大。
还要跟城里城外的人打交道,打点一二,所以只能维持“还可以”的一个状态。
“三块虎头,好大的手笔!不过要让我领一大群兄弟,往素有“鬼门关”的暗礁林,用命闯一闯,还不够!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寻不到银甲龟,管事,又当怎么说!”
主位上的李牧,瞥了一眼旁边趾高气扬的中年管事,缓缓开口。
“啪,啪,啪!”一连三声,又是三块金灿灿的虎头,一瞬间大厅内鸦雀无声。
“我少爷家来自云洲的大族,金贵的很!想要什么就没有要不到的!这是其中一半,事成之后还有另一半,三天之后来取。”
“不管你们是把整条乌江截流也好,把这个坠龙口掀翻也罢!这银甲龟对我少爷有大用,你李牧在乢洲算是个人物,但在云洲什么也不是,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流民土鳖,上不得台面!”
中年管事也不再掩饰,站起身来,不屑看向几人。
瞥了一眼,略带笑意,诡异阴险,头戴红巾的男子,瞳孔骤然一缩。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刚要转身离去,突然身躯颤抖,胸前传来一阵剧痛。
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目光冰冷,面目狰狞的穷酸大汉。
“我是云洲季家的管事,你怎么敢!”
说罢应声而倒,嘴里布满,血腥的唾沫,不停抽搐,七窍流血,胸前的鲜血,流了下来。
刚才一番,盛气凌人的中年人管事,死在了目不识丁,乌合之众的手上,尽显讽刺意味。
“呵呵!老子一路上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贱民土鳖叫个不停。你特么的不会以为老子是良人吧!这里是乢洲李庄的地盘,还敢骂李挡头,老子捅死你!”
牛大勇,眼底出现暴起,一丝狰狞,心中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手持尖刀疯狂朝,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管事,胸口,脖颈,肚腩猛插。
粘稠的鲜血,残缺的碎肉,染红了,红木地板,飞溅了牛大勇满脸。
主位上的黑衣男子,双眸闪过一丝红光,一旁的鲁刚,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全程无动于衷,左侧站立。
“这!…季管事…俺!李挡头!…俺刚才胸前一阵闷气,脑袋空空,不知怎么的,俺糊涂啊!…完了…俺的大壮!俺的婆娘!全完了!呜呜呜…”
回归清明的牛大勇,看着手中的尖刀,溅满全身的鲜血,以及死不瞑目,尸体残破,面带怨恨的中年管事。
神情木纳,呆呆看着粘满血迹的手,突然躺倒在地,号啕大哭!
“对对…李挡头!求求…您神通广大,求求您救救俺!俺小崽子还小!”
突然牛大勇,转过头来,看着主位上的黑衣男子,面带哀求。
爬到李牧身边,刚要去抱住李牧的腿,鲁刚用力狠狠,将其踢到一旁。
“想死不!你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自己的锅自己背!”
鲁刚,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一般,目光冰冷,狠狠瞪了一眼牛大勇!
“唉!你说,这事弄的!你牛大勇也是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人家说几句就翻脸了!有钱就是爷!连我都没说什么,你直接提刀就上。”
“本来是桩大买卖,现在是件大麻烦!姓季!应该是阎郡守的娘家人。唉,麻烦啊!”
李牧,沉默不语,眉头一皱,端起茶盅,细呡一口,食指与中指,轮流敲点着红木四方桌。
一时之间,寂静无声,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躺在血泊中。
一个无神的麻衣大汉,频频磕头,哀求盼望着,左侧魁梧的青衣汉子,面无表情,静静站立。
“这样吧!你马上回家一趟,收拾东西赶快去,大山避避风头。明天的消息就是季管事,来李庄的途中,不小心露了钱财!让城北的杂碎,抢了钱财,还杀了人!”
“最后李庄将凶手,抓拿归案,交给了季家,送回季管事的尸体!听到风声你再下山!”
李牧,瞥了一眼地上冰冷的尸体,看着眼前磕破额头,身形狼狈的中年大汉,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