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冲锋
“我不过就是带头冲出去。”
“我没质疑过你有脑子,只是用兵这事,没什么速成之法,你有这份勇武,我已经知足了。”
“也许吧,走到这步我应该知足。”
剑破看了看自己的手,现在在做的,是该做的事情,但自己是不是走得太远了?
“不过有个用兵的方法,你可以学学。”
“什么方法?”
好奇把剑破拉回到了现实,而那二十人的寂影卫,也出现在了金存身后。
“方兄,你看对方实力如何?”
“不过是一方富户,仗着天下天平,行些偷鸡之事罢了。”
说话的两人是黑甲的主将,而作为正规军的他们,自然有着自傲的资本。
“对方的阵型看似散漫,但行军自如,指挥之人应该有些不凡之处,我等万不可轻敌,这要是阴沟里翻了船,可是许多年都抬不起头啊。”
嘴上说着谨慎,但那人口中的阴沟,多少还是带着些鄙夷的。
“亏你刚夸了他们的行军,你看对面,这又是何意?”
听到这话,嘴上严谨的将领,遥望向敌方。
此时,一小队骑兵从敌阵中冲出,打头的似乎是一员小将。那人一身银甲,未戴头盔,手中的武器,是一根木棍?
“什么情况?”
对方打头那人,已经称得上离谱,而他身后的十来人,更是奇葩。
那些人的手中,确实拿着各色兵刃,但身着却只有单薄的黑衣,而更离谱的是,那些人的眼上竟然蒙着黑色的布条。
听说过蒙马眼的,蒙人眼是什么意思?晕血?
面对这样的先锋,黑甲将领只是随意的布置阵型,就准备带头吃下这可笑的队伍。
与对面不同,足有三百人的精锐,簇拥着黑甲将领冲向了那十数骑。
两支人马越来越近,黑甲的洪流开始了冲刺,而那单薄的队伍,也没有示弱。
已经能看清对方的面容了,那一身银甲的,果然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
真是初生的牛犊啊,而他马上就要陨落在,自己带领的黑色洪流中。
黑甲将领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
头一位的黑甲骑兵,已经举起了战刀,而那员小将,也舞起了手中的棍子。
在这样的冲锋中,长兵刃自然有着绝对的优势,但那单薄的棍子,却未必能有什么作为。
刀与棍碰撞在一起,只是被打了个粉碎的,竟然是那厚重的战刀。
打断了兵刃还不算,那速度不减的棍子,还把那黑甲骑兵,连人带马的抽飞出去。
恐惧让黑甲将领勒住了马,好在身前还有数十人的队伍,他还有逃走的可能。
剑破身处的是个充满武德的世界,但是武力值的升高,并不代表着人均大师,能称得上顶尖武艺的江湖人士,依然是凤毛麟角。
在江湖中,一对一是常态,情急之下,一对多的情况,自保也不算太难,但战场不同,再顶尖的高手,也只能以命相搏,稍有不慎,就会永远消失在战争的漩涡中。
多少钱能买高手一条命?
这个问题对于军队来说,完全不是个问题,因为根本买不起。
在庞大的人数面前,即使不大的基数,也足以压垮任何国家的财政。
“冲啊!”
两名将领同时发出了怒吼,但他们的马却已经钉在了地上。
作为精锐,黑甲骑兵继续扑向剑破,而两个将领已经带着三两亲兵,调转了马头。
骑兵如风,但剑破所带领的,却是锋锐的尖刀,刀锋划过狂风,是没有阻力的。
二十一骑绞碎那些精锐,几乎只在一瞬,而后剑破也如手中兵刃,毫不减速的继续冲锋。
剑破的马越跑越快,他的耳中满是马喘气的粗重。
带着重复花纹的棍上,有血在蔓延。
手有些酸痛,脸上的汗水有些刺眼。
敌将距离自己的队伍已经近了,而接应的队伍也已经派出。
有太多的理由,可以放慢脚步,但当棍稍能触碰到敌人之时,剑破还是毫不犹豫的,用没有尖的兵刃,捅穿了敌人的身体。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做噩梦。
敌将已被毙于马下,剑破缓缓停下的马,则停在了对方大部队的眼前。
眼前的面孔上,看不出太多的情感,但那岿然不动大军,却让剑破有些绝望。
一直目视前方的剑破,突然感受到了震动,回过头他才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冲到身后,而那看似坚不可破的黑甲军,终于动摇了。
用力攥了攥手中的兵刃,剑破再次冲入了敌阵。
“第一场硬仗,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战后的金存,踱到了剑破身边,但后者只是像死狗一般,仰面躺在泥泞之中。
“真是信了你的邪,冲得更猛些?这也算兵法?”
“这不是效果很好么?三万人,就这么败了。”
“只有三万人?”
这个数字让剑破坐起了身子。
“要不然呢?你觉得自己杀了多少?也就几十吧,或者上百了?总不会,你自己就干掉了几千人吧?”
“我…没有……”
“虽然我们人数占优,但按照常规战法,至少要减员三成。要是认真算来,你不光减少了我们的损失,他们也活不下这么多人。”
顺着金存的目光,剑破望了望那庞大的俘虏队伍。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打散,然后去种田。”
“这么简单?你就不怕……”
“金蚺会处理好的。”
又是安慰,剑破只得再次躺倒在泥中。
“这招以后慎用吧。”
金存挥了挥手,就走开了,但剑破却在战场上躺了很久。
重新振作起来的剑破,先是冲洗了自己的兵刃。
说是长兵刃,自然不会是那根撬棍,剑破手中的是把更不像兵器的兵器,因为那只是根粗壮的钢筋。
看着这不符合时代的东西,剑破忍不住的想不起前世。
之前的他,家庭称得上富足,但不幸的事却屡次降临。
少年丧父,母亲又得了怪病,刚考上大学的他,不得不扛起家中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