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把脸放在金存面前，却忘了对方根本感受不到视线的压力。

    “想什么呢？我只想确认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像老师说的那么不堪。既然你都这么评价，那应该是没希望了。”

    “金老师，你有白头发了。”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剑破竟还想去拔掉那突兀，而这也让他忽略了，金存微微变化的表情。

    “闲聊到此为止，直接开始马战。”

    “嗯？怎么就直接马战了？”

    金存的话，打了剑破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他们五个已经占不到优势，再增加人数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你也会有战友，如果真能战到你一人……”

    金存没把话说完，但他脸上的笑已经变了些味道。

    “而且马战你也不会输那么惨了，没必要在步战上找面子吧？”

    “行吧。”

    嘴上答应着，但剑破的表情，明显不像在同意对方的说法。

    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人脱胎换骨么？也许应该看看，他对于脱胎换骨的定义。

    一个月的时间，剑破那扛三鼎，避十箭，踏五步的实力，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相较于这远超年龄实力，他对于实力的应用，却让人堪忧。

    于是，仅仅一个月，剑破已然脱胎换骨。

    面对五名老卒的围攻，他只是看似轻巧的几棍，就可以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而在马战中，被挑下马的角色了，也悄然更换了。

    “好了，这就够了。”

    白天的课程结束了，没想到晚上的课程也要结束了。

    “够了么？”

    剑破看着拳头问着，像是问自己，更像是问那个乞丐。

    “复仇的话，远远不够，但现在足够了。”

    乞丐的话语有些轻松，但剑破却只感到了沉重。

    “什么叫现在？既然差距有那么大，为什么不抓紧每一分钟？！”

    不说现在，就算是之前横行乡里的时候，剑破在实力上也算得上一方豪强，他实在不明白远远有多远。

    “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乞丐略一愣神，就露出了笑意。

    “积极不好么？”

    “积极很好，但不是时候。”

    “你觉得就是对的么？”

    面对剑破认真的眼神，乞丐微微摇了摇头。

    “人多活几年，总会积攒些经验，但年轻人不信，你告诉他那是个坑，他更是要跳下去看看。”

    剑破没再打断，乞丐继续说道。

    “只是这么说，确实没什么说服力，跟我来。”

    两人走出了金府，又走出了汝宁城，乞丐加快脚步，剑破也只能紧随其后。

    足足行了两小时，直到一片山区乞丐才停下了脚步。

    “你觉得人能打碎多大的山石？”

    在剑破原先的世界中，用肉身去对抗岩石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在这里。

    剑破一拳打在足有人高的山岩上，石头龟裂的声响开始了蔓延，山岩虽没有直接崩塌，但表面的创口却触目惊心。

    “不错，不错。”

    乞丐敷衍的鼓着掌，不过剑破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还请你正面回答问题。”

    “差不多这么大吧。”

    剑破指了指眼前的山头，虽然他面无表情，但那绝对是个违心的谎言。

    “这么大啊。”

    乞丐遥遥的望了一下。

    “我试试。”

    这话语虽轻，但剑破却瞪大了眼睛。

    稍稍活动了下手脚，乞丐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他握紧了双拳，而后口中吐出了一个沉重的字。

    “撼。”

    乞丐抬起右脚，而后重重落地。

    “就这？”

    乞丐一动不动，而这样话语也即将从剑破的口中吐出。

    沉闷的震动突然从地面传来，而后裂缝开始在大地上蔓延，直到那山头都被撕扯开来。

    石头碎裂的声音应该算得上清脆吧？如果裂开的事整座山呢？

    一声沉闷的脆响之后，裂痕竟然还在山体中蔓延，而乞丐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

    “貌似用力过度了。”

    台灯，书桌，熟悉的数学题。

    剑破刚想下笔，却又愣住了。

    我在哪？不过快要考试了吧？

    如此的思路之后，他手中的笔又落了一点。

    “啪，啪，啪，啪啪啪！”

    不熟悉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剑破回过了头。

    古朴的房间中，一尾鱼在地上辗转腾挪，只是那力道终究是渐弱了。

    如此跳脱的景象让剑破反应不及，但怪诞还在继续。

    又是一声轻微的落地声，一只猫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鱼旁边。

    猫好奇的伸出手，小心试探。

    而后，它一屁股坐在了鱼身上。

    猫盯着剑破。

    剑破盯着猫。

    猫白色的下半张脸上，有着一个小黑下巴。

    真是只奇怪的猫，或者说是奇怪的梦？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剑破睁开了眼。

    慢慢坐起身，门外也传来了话语。

    “让你跑。”

    剑破推开房门，挽着袖子的莽风正按着地上的鱼。

    “你在干什么？”

    “学做饭。”

    莽风理所应当，剑破却像是还没醒。

    “哈？”

    “鱼跑了。”

    “这么远？”

    剑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厨房。

    “滑，而且鱼新鲜。”

    “好好学吧。”

    剑破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莽风则捡起了鱼，而后鱼一挣扎，莽风一手滑，新鲜的鱼尾给了剑破一记耳光。

    醒了，洗脸。

    “听说你被鱼抽了脸？”

    金蚺一脸兴奋，而剑破自然不想接这个话题。

    “听说中午要吃鱼。”

    金蚺脸上的兴奋没了，剑破的心中也是一突。

    以之前女红为例，剑破自然不觉得，莽风在厨艺上会有什么天赋。只是当鱼真的端到他们面前之时，剑破却发现，那鱼至少看起来不算糟糕。

    “这是你做的？”

    金蚺的脸上满是惊讶。

    “要不然呢？”

    莽风的眉毛微微挑起，而那死水般的眼中，也有了些色彩。

    “没想到我风姐还有做饭的天赋。”

    金蚺端起盘子，四处展示着，而筷子则被冷落在一旁。

    “那你尝尝。”

    轻飘飘的话语之后，金蚺愣在了原地，但剑破却是笑开了花。当然，那只是在肚子里，他的脸上不敢有丝毫表情。

    “这鱼一看就不错，我一定得尝尝。”

    金蚺这话，与其说是尬吹，还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