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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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冰苗对此毫无知觉,她每天想的是快点完成工作,然后交给客户,这样她就有了生活费。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让冰苗烦心的事情又接着发生了。

    一天中午,冰苗从外面超市买了些东西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当她快到家楼下的时候,她看见三楼阳台上有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废纸片往二楼阳台上扔,小女孩也看见了她,但仍然没停手。冰苗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不是有意在她面前要这样做,她本打算让她不要往下扔,但又觉得这个小女孩有欠教育,这最大的责任在于她的父母。于是,她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然后她回到家,放下手提袋和东西,只拿着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她上了楼,来到三楼,敲了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冰苗见开门的是个小女孩,就问她:“你妈呢?”

    这小女孩立即叫了她妈出来,冰苗见她这位年轻的家长后,就对她说:“你家孩子往我家阳台上扔垃圾,你管教一下你家孩子吧?”

    女人听了脸有些红,接着她说:“你拿照片来?”

    冰苗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作为一位家长,发现自己的孩子做错了事情,不去好好管教管教,却有心思与别人争斗,而且还对这件事情饶有兴致似的。她觉得首先该教育的是这位身为行为不当的小女孩的母亲,作为受害者的自己,应该让这位不称职的母亲知道什么叫骚扰他人生活。冰苗说:“你家小孩就是有你这样的父母,才变得这么没教养。”

    说完,她拿出手里拍下小女孩扔垃圾的照片,女人接过手机看了后,说:“她就拿着纸,也没仍。”

    冰苗生气地说:“没扔那我家阳台上的垃圾是从哪儿来的?”

    女人说:“我看见楼上的人从阳台外面扔了垃圾下来,你去问问楼上的人。”

    冰苗气急败坏地说:“那我刚才看见扔垃圾的人是鬼啊。”

    女人此时感到无话可说,她身旁的小女孩儿被冰苗的怒骂声吓得躲在了母亲身后,而她的小儿子躲在了卧室里不敢出来。女人伸手拉上大门把手,关起门来,冰苗站在门外见门关上了,也无能为力,就下楼回家了。冰苗回到家后,坐在书桌前,怒气未消。

    她心想:“那个女人说,她看见楼上的人扔了垃圾下来,这么说,之前发生的事有可能是四楼或者五楼的人做的,可为什么呢?我都劝告他们了,为什么还要仍呢?”

    冰苗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这件事情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她感到很好奇,但又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愤怒,同时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难过。突然,冰苗觉得有些气短,她走出房门,来到阳台上做深呼吸,这才渐渐地缓过来。“一定是自己想得太深入了,导致大脑供氧不足。”冰苗自言自语道。

    一个星期之后,天气转凉,可冰苗并不觉得冷,她觉得家里的温度还是和往常一样。她依旧还是夏天打扮,最多把短袖换成长袖。这不,今天一早起来,她穿着一件短白T恤搭配一条绿色阔腿长裤,看起来格外的清爽。她走到阳台上发现没有垃圾,心情也很不错。她吃了早饭后,就开始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一单任务。工作结束后,闲来无事,她见天气爽朗,顿时灵感大发,写了一篇随笔。继而心情大好,她便想着构思一个小故事,左思右想,一会儿想写一个仙侠故事,一会儿又想写一个历史故事,都想失败了。她觉得有点儿头晕,自觉是想得太伤神了,就想出去转转。她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里面有树、有花、还有绿草,这儿的空气与家里的大不相同,一丝丝凉气浸透过皮肤,冰苗顿时打了个喷嚏。但没多久,她就觉得头脑一片清新,不再那么头昏脑涨。

    突然,她听见草丛里砰的一声,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猫掉进了草坑里。这个坑有一米左右深度,坡度大约有六七十度高,草坑里绿枯草交杂丛生,除了草,什么也看不清,那只猫掉下去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了难,为了快点上岸,那只猫不停地往上爬,可每次都只爬到一半的位置又滑落下来。它还有一个同伴在后面,那另一只猫儿发现同伴不见了,便不敢再前进。这时,落入坑里的小猫停了下来,慢慢地前后两边走,同时还发出可怜的呼唤声,“喵”,而另一只猫儿也发出相同的叫声“喵”以回应它。那一只猫儿叫“喵”,另一只猫儿就叫“喵”,就这样一声声“喵”的叫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冰苗看着好心疼,她想帮那只猫,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帮。

    正当她要走向那两只猫的时候,草坑里的猫儿又开始不停地往上爬,它从这一边爬,爬不上去,又从另一边爬。冰苗害怕惊吓了那只猫儿,便不敢再向它们迈进。她看见另一只猫儿一直跟着它的同伴,每当草坑里的猫儿在这一边爬的时候,那另一只猫儿就跟随着它,并走到眼跟前看着它,还发出“喵”的叫唤声,似乎是在对它说:“加油!加油!”而当草坑里的小猫向另一边爬的时候,那另一只猫儿又马上跟随到那一边去并深深地看着它,也发出同样“喵”的叫唤声。

    冰苗被这两只猫触动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实的猫展示出人类的友情,她向来都是从电影里才会看到,不过电影毕竟是电影,不一定是真实的,今天有幸让她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是一种幸运。冰苗从一个树丛里随处捡了一根比较粗的枯树枝,然后小心翼翼地漫慢步走向那两只猫。岸上的小猫发现有人走近,开始有些犹疑,它一边发出“喵”的叫唤声,一边看着冰苗,虽然它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但它小小的脑袋却很机灵,先是向周围打探,然后再向坑里的小猫叫了声“喵”,接着见形势而向后退,一步一步地拉开与冰苗的距离。掉进草坑里的小猫正不停地叫“喵”,而冰苗离得越近,那只小猫叫得越快,也越响。冰苗即使知道那两只小猫在害怕,也没有停止脚步,她只有快些把手里的枝条放进去,才是最好的办法。她尽量离小猫远一点儿,岸上的小猫已经远离了草坑,而草坑里的小猫也在不停地远离冰苗。冰苗快速地把枝条放在离猫远一点的位置处,便迅速转身离开草坑的位置。起初草坑里的小猫是一动不敢动,仍然还是不停地叫“喵”,岸上的小猫则是在离草坑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处走来走去,时而发出“喵”叫声。过了一会儿,它们发现冰苗没有走进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安全,岸上的小猫才开始走向草坑里的小猫,而草坑中的小猫也开始走向那根枝条。枝条搭建在草坑中形成了一条斜坡路,小猫沿着草坑底下的枝条慢慢地爬上了岸,同时还发出“喵”的叫声,岸上的小猫也以同样的“喵”的叫声呼应同伴。最终,那两只小猫一起安全地离开了草坑向别处寻觅去了。

    冰苗此时此刻感慨极深,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回想着刚才所见到的那一幕情景,一边感叹牲畜之间的感情。她想,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仅仅存在于人类,而且牲畜或者动物界的感情往往更加纯真。她相信,这件事如果发生在人的身上,也会产生真切的感情,然而这件事却是发生在罕见的牲畜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感情会更加纯净。有什么是比人类的心思更加复杂的呢?冰苗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很快就到了晚饭点了。冰苗吃过晚饭后,她拿着手机上了楼,来到五楼,敲了门,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小头大肚的中年老男人,冰苗低着头仔细地对这个人说:“今天中午三楼的人,也就是你们家租客正往我们家阳台上扔垃圾,被我撞见了个正着,我都给拍下来了,就在我手机里,你看看。”说完,冰苗就把手机给递过去了。这个男人饶有兴趣地接过手机看,看了之后,对冰苗说:“这是他们家小孩扔的,小孩都管不住的,我们小时候也一样,没人能管得住。”

    冰苗顿时脸有怒色,说:“那就这样算了,这家是你们找来的租客,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你得管管呀?”

    男人无所谓地说:“这怎么管,就这么点垃圾,你扫一下就没了,要不这样,他们家还有几个月到期,到时候我不租给这家人了。”

    冰苗听了有些不对劲,质问道:“你这样说,好像是说我硬要赶人家一样,我就是让你管管你们家的租客,让他们别再往我家阳台上扔垃圾了。”

    男人立即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家的小孩把我房子的墙上画得乱七八糟的,我早就想让他们搬走了。”

    冰苗不再说什么了,要回手机转身就往楼下走去,懒得再去浪费口舌。

    冰苗回屋后,看了手机里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她走到书桌前,放下手机,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随意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要做的工作,就把文件保存好,并关闭了所有文件,再把电脑关闭了。十点多的时候,冰苗洗漱完后直接躺床上睡觉了。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刚才上楼与那个男人的对话,她有点后悔那么冲动去找五楼的人理论,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生怕自己吃了亏,摊上什么麻烦,太过狡猾,果然是个奸商的本性。冰苗越想越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一两点才睡着。一周后,冰苗在屋里工作过程中突然听见阳台外传来货车的运行声,同时也听见门外面有人上上下下搬东西的声音。她感到很奇怪,便走出屋,来到阳台上一看,正好看见三楼的女人在搬居家杂物,而承载那些杂物的就是动静很大的搬家货车。过了一会儿,有两个男人共同搬起一个冰箱,从楼梯里出来正小心翼翼地抬上货车,这家人就这样上上下下地搬个不停。冰苗回到屋里,继续坐在书桌前,虽然眼睛一直看着电脑里的文稿,但她的思想完全不在这上面,刚在的疑惑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她怀疑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三楼的人自己要瓣,第二就是房东要他们搬。上次五楼的人对她说这家人还有几个月的房租,那不可能是他们自己要搬,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五楼的人说等租约到了才让他们搬,为什么现在就让他们搬呢?冰苗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在她心里,第二种可能性较大。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最近跟五楼的人接触了之后,对这家人也有所了解,这种事情是做得出来的,但她定然不会认为这家人这么做是出于自己的控诉,而趁机赶走三楼租客倒是有可能。

    三楼的租客花了一周的时间搬家,五楼房东很快把三楼清理干净后,又立即出租,半个月后,就有一家人搬了进来。这次是租给了只有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婴儿的家庭,在冰苗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家人早已搬进了三楼,直到三楼有响声从上向下传来时,她才发现三楼已经住了人。冰苗曾经一度怀疑可能就是三楼的人扔的垃圾,而前三楼租客已经搬走,新来的租客跟她不认识,应该不会招惹她。她本以为从此可以好好过太平日子,没想到这件事还并没有完。

    九月已去,十月正浓。这是个好季节,秋高气爽,冰苗的精神也倍感舒适。冰苗走在路边上,远远就能闻到十里之外的桂花香,令她迷醉。地上的落叶是扫不完的,虽然它们装点了秋日里的萧瑟,但好在还能与行人相伴,让孤单路人不会那么的落寞。冰苗沿着桂花香,走到一颗桂花树下,她看见树下面有一些青绿的野草,旁边还有一些野花,真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