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惹尘埃
繁体版

第五章

    周洲说:“吃过了,刚来没多久。”

    冰苗听了后,看了下时间,边走边说:“现在十点多了,我们看一个小时左右就走吧。”

    周洲说:“好。”

    周洲跟冰苗并排一块儿走进了艺术展厅后,李心田也在这儿,她和一个女性朋友九点多就来这儿看画展,冰苗他们进来的时候,李心田很快就发现了,她感到很吃惊,虽然知道冰苗要来看展,但却不知道是跟设计部的周洲,还猜测了他们俩的关系。本来李心田还在想要不要跟冰苗打招呼的,但看见是他们俩就没去,还和朋友一起走到不容易被冰苗他们发现的地方掩藏起来,然后悄悄地观察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冰苗一进到展厅后,便开始专心看画,周洲在一旁就随便看看,他见冰苗看得很投入,也开始认真地去看。突然,冰苗走到一幅画前,看了许久都没动,周洲见状也就近选择一幅画开始仔细地看。冰苗看见的这幅画并不是有多好,而是这幅画的主题和内容与她目前的状况有些相似,不禁让她看得感动了起来。这幅画的主题叫《夹缝》,简介里介绍说“行走在夹缝中”,画里一个人正处于一个周围四壁都是夹缝的情形下行走,然而前面是夹缝,后面也是夹缝;左边是夹缝,右边也是夹缝,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冰苗觉得这幅画就是她的写照,如果向前走却看不到前方的路,如果向后走却找不到方向。她听说人生应该勇往向前,可是前面是勉强,后面是梦想呢?是继续虚度光阴还是走有意义的人生之路呢?她该怎么走呢?这时,周洲见冰苗还在那个地方不动,就感到很好奇,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画要看这么久,便走过去看。周洲看了后觉得很普通,不明白为什么冰苗会看这么久,然后他就看到了下面的介绍文字,并小声地念出来,冰苗瞬间恢复心情,问周洲:“你看这幅画,你觉不觉得大多数人都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周洲说:“可能是吧,不过我觉得还好。”

    冰苗便不再说什么,继续看别的画。这一幕情景被小心跟在冰苗后面的李心田都看在了眼里,连冰苗他们说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进了李心田的耳朵里。过了一会儿,冰苗看完了,就跟周洲说:“你看完了吗,看完了就走吧。”

    周洲说:“走吧。”

    两人出了展厅后不久,李心田和朋友也离开了展厅,看见冰苗他们进了一家餐厅吃饭,她也悄悄地进了这家餐厅选择了一个离冰苗不远却又不会被发现的位置坐下和朋友一起点了几样菜,边吃和朋友边聊着,那几样菜几乎和冰苗这桌菜一样,她是在冰苗那桌菜上齐了后才点的,为了这还特意去了趟厕所来拖延点菜时间,而她的朋友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冰苗他们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后,李心田这边正吃着,等他们出来后早不见冰苗和周洲的踪影了,接下来李心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问她的朋友,可她的朋友更不知道。于是,李心田就跟朋友都回家了。冰苗和周洲正在展厅的附近游览,发现了这里有一个公园很不错,公园里有很多不同的花儿,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冰苗都没怎么见过,还拿出手机给这些花儿拍照,周洲则在一旁时而看看花,时而看看她。正当冰苗拍得投入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活儿,但不是急单,周洲知道这肯定是冰苗来活儿了,看见冰苗有时候这么忙,不仅有工资拿,还有外快赚,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让他在冰苗面前都缺失了自信。可他也知道,冰苗能力的确很强,在公司里的工作能力更是不在话下,别说王总了,连他也希望实力可以超过她。此时的天比上午更加昏暗了,天上的乌云密布,冰苗并不担心下雨,因为她带了雨伞出来,而周洲却很担心,就对冰苗说:“我们快走吧,就要下雨了。”

    冰苗以为周洲不想待在这儿了,就说:“好。”

    他们俩来到一个公交站那里等公交车,冰苗对周洲说:“我们是回去还是去哪里,要不回去吧,要下雨了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周洲表示同意。当冰苗和周洲上了公交车行驶后不久,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车窗被雨水砸得砰砰砰地响,靠窗的人赶紧关上窗,有的一下子就关好了,有的怎么使劲儿窗户都没移动一点儿,还有的被雨水淋湿了手臂,都着急了,不过还好,大家互相帮忙都给关上了。冰苗问周洲:“你没带伞,待会儿你怎么回家?”

    周洲说:“没事儿,我淋湿了回去直接洗个澡。”

    冰苗说:“那你要小心,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周洲说:“没事儿,我身体好得很。”

    冰苗到了中转站要下车再转车,就和周洲分别了,回来的时候仍旧下着大雨,冰苗撑着雨伞一路上被雨水浸湿了衣服和裤子,连鞋子也湿了,立刻换了全身,而周洲这边更惨,从上到下全都湿透了,他直接洗了个热水澡,但好在身体强壮没有患上感冒。

    到了周一上班,李心田一早被王总叫进了她的办公室,跟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并告诉她工作上的失误。李心田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面对王总指出自己的错误她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对王总说:“我等下去改。”

    王总说:“李心田,你已经犯了很多次了,工作上点心啊,工作做好检查一遍,一遍不行再检查,多检查几次,就不会出错误了。”

    李心田这才有点儿害怕地说:“哦。”

    王总见李心田害怕了,就没说什么了。接着开始跟李心田聊起天来,说:“你是不是跟小狄关系很好吗?我经常看你们俩在公司一起聊天聊很久。”

    李心田有些出乎意料,但又不知道王总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就慢吞吞地说:“还好吧。”

    王总试探性地问:“我看你们都聊得挺开心的,都聊了些什么?”

    李心田疑惑地说:“也没聊什么,就随便聊。”

    王总看出了李心田对她有些警惕,就对她说:“李心田啊,以后你在工作上要多多努力,要是你在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能解决的就给你解决。”

    李心田想了想,很快就听懂了,就对王总说:“好的。”

    王总见李心田不像之前那样警惕了,又开始问她:“你放假的时候都去哪儿玩儿?”

    李心田现在对王总毫无隐瞒,对她直言不讳地说:“我有时候出去玩儿,有时候不出去。”

    王总接着问:“那你是和朋友一起,还是和公司的同事一起。”

    李心田这下有点担心不知道王总怎么看,就说:“都有啊,看朋友时间。”

    王总又问:“你和小狄呢?一般都去哪里玩?”

    李心田猜王总可能想问小狄的事情,就说:“我上周六和朋友一起去看艺术展,还看见小狄和周洲也一起去了。”

    王总惊讶地说:“他们俩?他们俩在谈恋爱吗?”她的声音很尖锐,李心田则装傻地说:“不知道啊,我就看见他们俩一起看的艺术展,还一起去吃饭。”

    王总依旧好奇地问:“哦,你说的那个艺术展是在哪里啊?”

    李心田说:“就在那个新新广场那里。”

    王总好久没说话,李心田见状想走,就对王总说:“王总,我先下去修改了。”

    王总很乐意地说:“好,你做好了自己检查检查,下次别再出错了。”

    李心田很有信心得说:“好。”

    李心田从王总出来后,就直接来到冰苗这儿说:“你知道那个王总多讨厌吗?我就出了一点点错,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去说了半天。”

    李心田似乎是早已憋了一肚子气到冰苗这儿发泄来了,冰苗看得出她现在很生气,脸色也变了。当两个人同时讨厌一个人还经常一起在背后说同一个人时,这两个人就有了共同点,它可以使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变成关系要好的朋友,但仅仅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比如此时此刻的冰苗和李心田。冰苗听了后很感同身受,就对李心田说:“那后来怎么样了?”

    李心田说:“还能怎么样,改呗,不然能怎么办。”

    冰苗说:“王总就喜欢这样,我都懒得理她。”

    李心田听见冰苗这么说王总,瞬间开心了起来,就问她:“你那个海报做得怎么样了?”

    冰苗一脸无所谓地说:“就那样呗,我管它呢?”

    李心田高兴地说:“就是,看王总能那我们怎么办?”

    冰苗随声附和道:“是的,大不了不干了,我早想辞职了。”

    李心田更开心了,说道:“是啊,我也不想干了。”

    冰苗没再说什么了,李心田就回到座位上去改她的东西。

    快到五一了,冰苗一心等着放长假,可天不遂人愿,似乎有人故意要跟她作对,王总突然发出指令,而人事的邓总很快地走来告诉她,说:“小狄,你的海报做得差不多了吧,就去给策划帮下忙,他们那边人手不够。”

    冰苗很不情愿,但还是问她:“那我休假怎么办?”

    邓总理所当然地说:“调休呀。”

    冰苗又接着问:“那有加班费吗?”

    邓总说:“没有加班费。”

    说到这里,她静静地看着冰苗,而冰苗也楞了,邓总似乎也觉得说不过去,就解释道:“这三天活动很简单,时间也很短,做完了下午就可以直接下班了。”冰苗没说话,邓总就走了。过了一会儿,王总来了,问她:”邓总跟你说了吗?策划那边活动马上五一就要办起来了,这次是个大活动,策划那边缺人手,你就调过去给他们,等活动结束了再调回来。”

    冰苗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对着电脑说:“哦。”王总见冰苗没什么话,就自讨没趣地走了。

    冰苗已经气得不想说任何话了,连调休的事情都给气忘了问了,等会儿她还要去找那个邓总问清楚,但她很清楚的是,刚才那都是借口,策划部每次办活动都不需要调人手,偏偏这次就缺人手,谁信啊?冰苗想到要见邓总那副嘴脸就恶心,于是决定在线上问她:“邓总,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给策划帮忙?”邓总说:“你去问策划部的王浩洁,他会告诉你的。”

    冰苗说:“那我五一假期怎么休?”

    邓总说:“往后调,5.1、5.2、5.3策划部都往后调,你和他们一样,从4号开始休。”

    冰苗说:“哦。”

    接着冰苗给周洲发信息说:“我五一要加班。”

    周洲说:“为什么?”

    冰苗说:“要给策划部帮忙。”

    周洲说:“哦,那你什么时候休?”

    冰苗说:“4号开始休。”

    周洲说:“哦那我去公司活动看你,顺便给你帮忙。”

    冰苗说:“可以啊。”

    周洲说:“好的。”

    冰苗没再说了,开始活儿了。下午下班前,李心田工作干完了,就来冰苗这儿聊天,问她:“你是要调到策划帮忙吗?”

    冰苗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李心田说:“王总告诉我的,她说策划部缺人手,要把我调过去帮忙,我说五一我家里有事,我回去的票都买好了,然后王总说那算了。我就问她,那策划部那边你要调谁过去,她说我问问小狄。”

    冰苗说:“什么问啊,明明就是直接把我调过去了。”

    李心田笑着说:“啊,她怎么这样,其实我给策划帮过几次,他们有几次活动人手不够,王总就让我过去帮忙,就是在活动开始前帮下忙,活动结束后帮下忙,王总还问我了,说‘做得怎么样?’,我就说‘还好。’”

    冰苗说:“就是去打杂嘛。”

    李心田依旧笑着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