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楼顶楼大殿中，周翊将算盘拨的啪啪响，若不看他这一身黑袍装扮，就这手娴熟算术，说成是万宝楼账房掌柜也没人敢质疑。

    周翊算得是口干舌燥，借此又喝了两壶二月归，腰酸手疼，又喝了一壶二月归。

    半个时辰后，周翊终于将算盘收起，吐了口气笑道：“洛楼主，全部清算完了，一共是三十二亿六千五百八十灵石！”

    然而玉案对面的洛凰却是纤手撑着下巴，似乎是倦怠了，微微有些失神。

    “洛楼主？”

    周翊又叫了声。

    洛凰恍然惊醒，道：“周都统算得多少？”

    周翊重复道：“一共是三十二亿六千五百八十灵石，不过仙长有交代，万宝楼是个极好的合作伙伴，应当给予洛楼主部分优惠。”

    洛凰听清这些丹药价值，差点没晕厥过去，可又听到后半句，不由稍稍定神道：“当优惠几何？”

    周翊笑道：“以周某所见，不如给洛楼主抹去个零头。”

    抹去零头，那就是三十亿整？

    洛凰这般想着，正要出言感激，却听周翊道：“诚惠，三十二亿六千五百灵石，那八十灵石就由周某作主，给洛楼主免了。”

    “……”

    洛凰唇角蠕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转而扶了扶额，一阵头晕目眩袭来，高耸胸口微微起伏，身子摇摇欲坠。

    “洛楼主怎么了？”周翊关心道。

    洛凰勉强定住身子，道：“感谢周都统给予万宝楼的优惠，但仙长炼丹不易，优惠就不必了吧。”

    周翊大笑道：“洛楼主爽快人！”

    洛凰旋即唤来徐管家，让带着账本一同前来。

    徐管家进入大殿，瞧见玉案上堆叠成大山、灵光璀璨的丹药，双腿一软，差点没吓死。

    行过礼后，径直来到洛凰身后侍立。

    洛凰传声道：“目前账本上还有多少灵石余额？”

    徐管家道：“回楼主，除却一些死账坏账，共还有五亿九千万灵石。”

    洛凰幽然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

    徐管家瞅了眼两人面前呈山状堆叠的无数灵石，出声劝阻道：“楼主该不会是全都要收吧？这可不成，这些丹药实在太多了，我们万宝楼哪里来这么多灵石。”

    徐管家是何等精明，稍一感应其中丹气，就在心中有了价值估算。

    这么大一笔灵石，就是把万宝楼卖了也收不起！

    没办法，这其中上品丹药价值实在太高，甚至某些灵丹根本就无法估量！

    就拿上品延寿丹来说，即便是凌霄宝阁这等庞然大物，十年都未必能出一颗。

    洛凰传声道：“但这是真仙赐下的机缘，又如何能错失？只要我们收下，今后万宝楼就可以凭借丹药反身凌驾于凌霄宝阁之上。”

    这说的倒是事实，长久以来，因为缺乏供货途径，丹药一直都被凌霄宝阁压制。

    徐管家仔细想了想，道：“若如此，楼主可先答应着，剩下的老朽会想办法。”

    “嗯。”

    当下，两人迅速做出计议，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收下眼前这海量灵石。

    周翊看着两人，心知两人是在商量，便没有出言打扰，此时见洛凰美丽脸颜舒展开，便开口道：“怎么样，洛楼主与徐管家可商量好了？”

    洛凰轻点臻首，说道：“这些丹药我们全都要了，只是…”

    周翊笑道：“只是目前没有这么多灵石对不对？”

    洛凰惊讶，“周都统如何得知？”

    周翊笑如春风道：“来之前仙长说了，这些丹药非同小可，价值巨大，若万宝楼没有足够灵石支付，可适当改变支付方式。”

    “怎么个支付方法？”

    周翊道：“不知万宝楼尚有多少灵石？”

    洛凰回头与徐管家相视一眼，徐管家咳嗽了声，道：“尚有五亿九千万灵石。”

    周翊又拿出黑色算盘，快速拨动一番，道：“那就先支付五亿九千万灵石作为首付，剩余二十六亿一千万零六千五百八十灵石可分作一百年结清，往后每年的今日作为偿还日，逾期将面临真仙之怒。”

    徐管家眼中异彩连连，点头夸赞道：“妙啊，这个支付方法非常不错！”

    周翊嘿嘿一笑，道：“当然，作为分期支付，除偿还本金外，尚还需要额外支付两亿灵石作为利息，万宝楼可同意？”

    “什么？还…还需要额外支付两亿灵石！？”

    徐管家瞪大双眼，这特娘的是抢劫啊！

    徐管家顿时就闭了嘴。

    “我同意，继续说。”洛凰却是还算平静，出声道。

    徐管家一时心急，忘记了传声直接道：“楼主，不可！”

    洛凰只是淡淡道：“无妨，快去将灵石准备好。”

    徐管家叹了口气，道：“是。”

    周翊赞道：“洛楼主果然是爽快人，这是契约，请洛楼主在上面签字画押。”

    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份契约，契约厚厚一叠，上面密密麻麻，罗罗框框写了好几百条分期支付细则。

    洛凰接过契约，手指快速翻看，即便再性格淡然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特别当看到第一百九十六条：为保护甲方利益，若乙方不幸逝世，此契约依然继续生效，将由乙方亲人及好友代位支付剩余款项；

    第一百九十七条：为保证乙方亲人及好友自愿履行该支付条款，请乙方填写该亲人及好友相关资料信息，并充分做好该亲人及好友的心理疏导工作；

    以及最后一条：当乙方及乙方亲人、朋友违反上述条例时，甲方将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解决争端。

    “……”

    洛凰一一阅读完毕，绝美脸颜挂着复杂之色。

    一旦签了这个契约，往后一百年都将活在还债的阴影中。

    但没办法，只得在周翊指导下，签下了这份有点黑的契约合同，并按要求填写了紧急联系人。

    紧急联系人一栏上，洛凰填写的是：

    项青。

    等到洛凰填写完毕，周翊拿过来鉴定没问题，便也在甲方签了字。

    “洛楼主，合作愉快！”

    周翊欢笑，差点就伸出手去想要握手。

    很快，周翊拿到了万宝楼的首付灵石，将签好字的契约收藏好，便提出了告辞。

    洛凰与徐管家送出殿门：“周都统请慢走。”

    周翊笑了笑，道：“对了，仙长刚才传讯说，他那里最新推出了一项良心借款服务，万宝楼今后若资金有困难，可随时联系周某！”

    待到周翊走远，徐管家两眼一黑，往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