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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江奇坐在钟余对面,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久。
刘江奇是钟余的大学舍友,家里是个有钱的主,他第一眼见到钟余,就觉得这个人有着与同龄人不同的气质。
于是,他便处处帮衬钟余,没想到钟余确实没有辜负他,处处给他惊喜。从以前小小的写字楼到现在,把公司越做越大。甚至超过了他的父辈。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相互扶持,早就亲如兄弟。
“我知道你烦。”刘江奇轻叹了一口气“不过以后的路还得走,那个姜胡军两腿一蹬,留下来个女儿。”
“我.......”钟余闷了一口酒“我不知道,她.....我会管她到大学毕业。”
刘江奇瞪大眼睛“喂,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慈善家啊,要不给我捐点钱?”
钟余看了看腕表,准备要走“我走了。”
“你干什么?才来没多久又要走,你就那么挂念那女的。”刘江奇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满脸的鄙夷。
“别管。”钟余留下一句话,便匆匆走了。
一路上,钟余左眼皮不断的跳动,搅得钟余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
他猛地打开门,钟余四处找人,可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任何回应,他转身去了浴室,浴室的门被上了锁,灯还亮着,他用力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但里面还是不停地有哗哗的流水声。
钟余近乎疯狂的捶打着门,可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他一双恐惧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起雾的门,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此刻这么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钟余疯一般地不断撞着浴室的门,一下,两下,三下......最后一次,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他颤抖着,看着眼前的景象。姜黎睡在血色的水中,脸上苍白,皙白的手腕不断向外渗血。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钟余抱起姜黎,不顾上什么,就往外跑。她在他怀里单薄的如纸一般,他用力抱紧她,想要抓住她。可他却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
姜黎在睡梦中,看到爸爸妈妈微笑着向她招手,她大步跑着,可总感觉后面有一个人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他歇斯底里,硬朗的脸上,划过几道泪痕。他紧紧抓住她,可姜黎浑身都很疼,她睁开眼睛,想要努力看清他的样子,可什么也看不到。
姜黎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耳旁的仪器机械的响着。
她还活着?
她转过头,钟余和医生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好像在谈论着什么。
钟余看着醒来的姜黎,快步走到她面前。
姜黎干裂的唇一片苍白,嘴里小声呢喃“水.....水”
钟余靠近她的唇,听到她的话,立马转身拿水递在她的面前。
姜黎被钟余扶起来,她接过那杯水,没有思考的就朝着钟余那张脸泼了上去。
钟余没有躲,水沾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平静的擦干脸上的水珠,但是周身的空气都冰冷至极。
姜黎失血过多,声音有些沙哑,眼角挂上泪珠,她歇斯底里地朝他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你个混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不断地咳嗽,胸脯起伏地很厉害。
钟余的黑眸更加阴郁,盯着她“你不该自杀的。”
姜黎慢慢平静后,不想理他,转过头去,闭上眼,泪珠已经从眼眶中滑落。
钟余突然扳过她的头,嘴唇覆上了姜黎那干裂的唇。
姜黎瞪大眼睛,感觉水慢慢润过她的喉咙,她看着钟余那双黑眸,像是淬了冰,两个人就这么相互看着。
他眼中仿佛深不见底,姜黎看着他的眼睛,快要溺死。
姜黎挣扎着,牵动了伤口,白色的绷带处慢慢渗出了血丝。
好疼,姜黎被他牢牢控制,他小心的避开伤口,可还是流出血。他故意就这么欺负姜黎,惩罚一般吻了很久。
直到看着姜黎的泪水,钟余才慢慢放开她,下一秒,姜黎的手就要落下,却被钟余在空中拦下,慢慢放回床上。
“你休想逃避,你父亲欠下的你得还。”钟余残忍的说“以后这个念头尽早打消了,我们有很多时间。”
姜黎的泪水遍布整个脸颊,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你怎么不去死。”
钟余抚上她的脸,重重擦去她的泪,本来是一个很温馨的动作,两人却很别扭的完成。
他瞥了一眼她的伤口“伤口重新包扎一下,可能会疼,但是你自找的。”
钟余从病房走出去的时候,一个温柔的护士便进来了,她慢慢卸下绷带,为姜黎重新换上新的。
伤口被慢慢揭开,姜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是麻木的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知走了多远,钟余才走进另一个房间。他的双腿磕破了几处,伤口流着血沾住了布料,医生撕开他的伤口时,已经触目惊心。卷起衣袖,他的胳膊青紫一片。
医生喃喃地说了好几句埋怨他的话,他都没有听进去。皱着眉头,望着姜黎的病床的方向。
从父母相继离世以后,他便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特殊的人产生这样的情愫,今天在大雨里抱着她,紧张的不知所措,他上一次那么狼狈的样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急着跑摔倒了也不忘抱着她继续跑,他急切的打电话,嗓音颤抖的不像话。可姜黎又怎么会知道,他只希望她永远也不知道。
他明明对每一件他做过的事都胸有成竹,而面对她却像泄了气般无可奈何。他太知道自己对姜黎的情绪,却害怕他所期待的情感是姜黎不曾有过的。
外面乌云密布,雨水打在地面上,将地面砸的更潮湿,病房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无法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