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动的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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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走他乡

    晨曦初露,青翠掩映下古寺一片幽然,钟磬声隐隐从寺中传出,香烟袅袅,逸出墙头。

    “施主,您这是要离开了吗?”方丈问道。

    “是的,要离开了,在这里每日聆听晨钟暮鼓,心境平和了很多,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南璟向方丈施礼,“这几日多谢您的照顾,多有叨扰,实在抱歉。”

    “施主,客气。”

    南璟转头往屋中看去,古铜色的大佛下面跪坐着一人,正在诵经,她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半晌道:“我要离开了,你.......好自为之。”

    祁子凌:“施主,慢走。”随之,又诵起了经来。

    南璟向寺外走去,满目绿色不自觉映入眼帘,让人心旷神怡。她向山下望去,尘世虽繁华,却也纷扰,世界这么大,接下来该去哪里呢?或许祁子凌的选择是对的。

    刚走到山脚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南璟心中雀跃了一下,步子也随之凝滞了下,那一刻,她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从马上一跃而下。

    “大哥?”南璟稍稍震惊了下,神色立马变了。

    “怎么感觉你见到我有些失望?”云歇走近。

    南璟口是心非,“怎么会呢?”

    那一瞬间他以为那个马上的人是他,他来找她了,可惜现实狠狠打了她的脸,不过,云歇的到来也带给了她一种见到亲人的喜悦,她马上接话,“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歇一脸担心的样子,“妹妹因我受难,哥哥我怎么能不担心?”

    南璟:“你一直都跟着我?”

    云歇:“是一直在担心你,你中了蛊毒,想着时日又要发作了,所以拿来了解药。”

    南璟:“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不吃也罢。”

    云歇:“不,这次不是。”云歇拿出药丸递给南璟。

    南璟接过,看着手中的药丸,确实与以往的不一样,这颗更大并且是红色的,她有些不放心,“大哥,你这是从哪来的?”她想起刚入九阙时的誓言,只有死人才可以离开九阙,阙主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云歇这辈子没撒过谎,他别过脸,“哥立了功,阙主赐的。”

    南璟这是要打破打锅问到底,“什么功?”

    “战功。”

    南璟:“什么战功?”

    云歇背过身,“打败北辰的战功。”他转过身催促道:“你赶紧吞了,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

    南璟犹豫半晌,正欲将药丸拿进嘴巴,一支冷箭从空中射来,她在空中一个翻转,药丸一脱手,丢向了半空。

    这时,一个人从踏马飞向半空,云歇见此,一个飞跳,也纵身跃到半空中,与那人抢夺药丸,几回合的交手之后,云歇最终抢回了药丸。

    两人落到地上,那人道:“七层主,请不要为难属下。”

    南璟看向云歇:“大哥,他是什么意思?”

    云歇道:“小璟,你不要听他说什么,赶紧将它吃了!”他走到南璟身边,将药丸强制往她嘴里塞去。

    “七层主!”

    南璟紧紧咬住牙齿,推开云歇,“大哥,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吃下这颗药丸,我知道阙主的脾气,若这是你枉顾九阙规矩给我循的私,我就是在啃你的骨头,吃你的血肉。”

    听到这话,旁边那几个小厮便道:“这药丸本是答应给西秦皇帝周晔的,因为他借兵给我们,但是半路上被七层主给劫走了,所以我们一路追踪才追到了这里。”

    云歇:“住口!”

    “大哥,你把药丸还回去,这无异于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若是大哥因我而死,下半生叫我真是生不如死。”南璟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心疼这个事事为自己着想的大哥。

    “可是?”

    “大哥放心,我已经在梦浮生那边找到了蛊毒的解药,说是在苗疆有一种药草,可以根治,所以正打算去那边看看。”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南璟笑道,接过他手里的药丸,丢给那些人。那些人拿到药丸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大哥,你刚刚说那药丸是送给西秦皇帝周晔的是怎么回事,周晔也中毒了吗?”

    “还记得无量山吗,当时是我们帮助周晔截杀魏冲,助他夺回皇位。你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我们提出的条件是日后必须同样借给我们兵马,梅怀逸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口说无凭,以防万一,梅怀逸还答应了我们一件事,就是给周晔下蛊,解蛊之日便是他们借兵之日。”

    “原来是这样!梅怀逸他怎么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在青梅煮酒蛰伏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照他的话说,不搏一搏,就不会有出头之日,很幸运,他赌赢了。”

    青梅煮酒?梅怀逸?莫名的熟悉,那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青梅煮酒馆的老板,在西秦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碰面,原来是他,南璟还是无法将一个足智多谋的国师与那个青梅煮酒馆里的小老板联系起来。

    “我知道九阙的规矩,也知道无法劝说大哥,只希望大哥能够平平安安的,但是小璟心里一直有个结,就是关于我们的父亲,活要见尸、死要见人,而且我总觉得此事与九阙脱不了干系,小璟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是归期,只盼鸿雁传书,再见亦有期。”

    “嗯。”面对离别,云歇口中再也挤不出一个字来,他决定不将祁子燚在寻她的事情告诉她,因为今时不同往日,祁子燚的身份太复杂,身边也充斥着各种危险的因素,他不想小璟置身于这种危险的境地之中,于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他抱了抱南璟,道了句珍重,随之将马绳放到南璟手上,摸了摸马儿的头,“替我照顾好她。”

    南璟翻身上马,“大哥珍重。”随即向远处弛去,跑远了一段路后,她才在马上大声哭了起来,泪水洒在风中,将风浸得湿湿咸咸的,哪有什么苗疆药草,哪有什么归期,摆在她眼前只有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