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动的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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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记忆

    在这不知道是何处的地方,祁子燚好吃好喝地被招待着,吃完睡,睡完吃,这应该是大部分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是在祁子燚看来这是在变相地拘禁着他。

    每天定时都会有人送来三餐,但门口却一直有人守着,吃喝拉撒在这个房间里一应俱全。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他们来说肯定有某种作用。

    远处走来两个人,又到了守卫轮班之际,可惜他们的换班毫无时间缝隙,因而毫无可趁之机,这样就只能硬碰硬了。

    祁子燚一个移步换影,迅速将两个守卫撂倒在地,出门后在迷宫般的石道里穿来穿去。他不一会儿来到一块石板前,不知从哪隐隐约约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密集而频繁。

    他敲了敲石板,石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有些空灵,说明这块石板后面是空的。他朝着唯一的石道通口走去,刚过拐角,就被两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正是卿晨和云歇。

    卿晨上前一步说道:“还请世子回去。”

    祁子燚不动,面容沉静,略显戾气,“我想知道你们带我来这究竟是何用意?”

    卿晨:“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祁子燚:“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卿晨:“请世子别难为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祁子燚:“今天我就要闯一闯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说完他直接朝前面走去,他知道卿晨他们必然会出手拦住他,所以当卿晨刚一出手,祁子燚就挡了回去。

    卿晨拼命地拦住他上前的步伐,祁子燚见招拆招,将卿晨的招式全部化解掉,最后一掌从卿晨的攻势下偷溜出来,击在他左肩上,卿晨被弹至一边。

    摆脱掉卿晨后,眼前还有个麻烦就是云歇。

    云歇怒火中烧,这火并不是这一刻才被点燃的,而是自从那日听说他利用了南璟,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一路上,云歇从未与祁子燚说过一句话,心里对他有些怨念,此时,他又打伤了卿晨,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云歇抽出剑来,与祁子燚打起来。

    卿晨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呆在一旁,乐得自在,聊有兴趣地看着云歇的飒爽英姿。

    不过一会儿,卿晨神色凝重起来,他收起靠在墙上懒散的身姿,因为他发现云歇的剑气越来越重,下手越来越狠,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主上吩咐过,眼前的这个人不能伤他半分,他可是阙主的亲生儿子,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要是让他磕着碰着了,那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他紧盯着云歇的出招,准备随时制止住。

    “住手!”一个尖锐、有些沙哑的女人声音响起。

    云歇收剑住手,恭敬道:“阙主!”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击在在场三人的心上。

    “阙主?”卿晨有些心疼地看向云歇,只见云歇重重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吭声。

    祁子燚:“不管他们的事,是我执意.......”

    来人正是云芙蓉,“下人阻止不了主子犯错,那养着跟废物有何区别?”

    恶毒、侮辱性的话语如同根根细针,直扎人心,祁子燚对着这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人毫无好感,甚至有些怨念,她狠毒、扭曲、看不透是他对她的印象。

    “不是想知道来这里干什么吗,那就跟我来。”在祁子燚发呆自责之际,云芙蓉不知不觉已经走远了,只有尾音还在这些石头中穿梭着。

    卿晨:“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用自以为是观念审判他人的时候,嘴脸往往更为丑陋。”

    祁子燚脚步一顿,心中一滞,又继续往前走去。

    屋里香烟袅袅,祁子燚觉得有些冲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云芙蓉斩钉截铁道:“复国!”

    祁子燚心中一惊,“复什么国?”

    云芙蓉道:“前朝云川帝国。”

    祁子燚:“这跟我又有何关系?”

    云芙蓉:“你是前朝遗孤,云川血脉,怎和你没有关系?”

    祁子燚一下子身上背了“国仇家恨”的大担子后,一时间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混乱,“我什么都不记得,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若是有一天你想起来了,国仇家恨你又当如何对待,还是像现在一样一味地逃避吗?”

    祁子燚:“.........”他捂着突然有些昏昏沉沉脑袋,站起来想逃开对面女人连珠炮似的质问,身体却异常乏力,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他扶住桌角,使劲地眨着不断塌下来的眼皮,看向眼前那个意味不明的女人。

    “从小没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我真的感到很痛心也很抱歉。娘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够弥补你,燚儿,以后你就好好待在娘的身边,听娘的话好不好,娘会保护你。”

    “娘”祁子燚的眼皮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整个身体也往桌子上趴去。

    云芙蓉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头发花白,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一对三角眼像隆起的小山丘,周围布满了道道沟壑,他穿着棕色的外衣,里面是蓝色的深衣,他慢悠悠地踱步而进。

    云芙蓉道:“鹤先生。”

    来人名叫鹤云中,乃江湖一术士,据说祖上乃一山中一得道成仙的道士,道士在飞升之前已婚娶,留下妻子儿子以及修仙秘术。之后世代相传,拥有追魂索魄之术,在江湖上颇有名望。

    鹤云中目光在云芙蓉脸上稍许驻足,“是他吗?”

    云芙蓉:“正是。”

    鹤云中左手手心向上一摊,从袖口中飞出一只带线的银针,冲着祁子燚的脑袋扎去。云芙蓉神色一紧张,欲伸手去挡,但将要接触到丝线的时候,她又将手缩了回去。鹤云中手中动作一滞,飞针回袖,这时候他脾气上来了,“既然夫人不相信我,又何必花重金修缮我道观又请我来。请夫人另请高明。”鹤云中转身欲走。

    “鹤先生,是我不对。请你念在一个几十年以来不曾呆在儿子身边的一个母亲的份上,原谅我一份怕他受伤的心。”云芙蓉泪眼汪汪地看着鹤云中。

    鹤云中别开眼,早年在江湖中边听闻云芙蓉的美貌冠绝天下,今日一见果真不假,虽然面容上添了岁月的痕迹,但是骨子里美却依旧存在。他不得不承认,人对美的追求永远是无止境的。

    “请夫人出去,我施展法术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鹤云中面色严肃,冷言冷语道,还在为刚才的打断生气,“另外再派两个人进来,我这追魂之术会使病人肉体承受急剧的疼痛,必须有人将他摁住。”

    “好。”云芙蓉看了一眼祁子燚,走到房外,叫了卿晨和云歇进去,她在外面来回踱步,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祁子燚撕心裂肺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云芙蓉紧紧攥着衣角,不知所措,心也随着祁子燚的叫声,像针扎一般。接着里面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摁住。”

    云芙蓉站在墙角,咬着牙,嘴角不停地抽搐着,用手扣着心脏的位置。脸上极度痛苦,皮全部皱在一起。

    但是随着祁子燚的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她脸上的肉渐渐松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理变得好像极其享受惨叫声带来的痛快感。

    半柱香后,里面没了动静,云芙蓉站起身来,鹤云中走了出来,“里面之人之魂已经追了回来,不过经过这一折腾,魂魄与肉体的结合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愈合,也就是说,他的记忆不会完全恢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想起得越来越多。”

    云芙蓉轻笑道:“如果在此时给他强加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或者误导他的记忆会怎么样?”

    鹤云中摸了摸胡子,“这说不好,可能导致他记忆错乱,会将这些强加给他的记忆误认为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若是与之前的记忆冲突,重则导致疯癫。”

    “好。送鹤先生出去。”云芙蓉冷冷道,随之向另一边走去。

    鹤云中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此时的云芙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冷漠邪魅,完全不像刚才还在恳求他的一个母亲的形象。

    卿晨将鹤先生眼睛蒙住,引着他出去,“鹤先生,请。”

    梦境似洪水猛兽般向祁子燚袭来,祁子燚本能性地向一边逃去,边逃边往后看去,洪水猛兽中突然出现了些熟悉的面孔,在向他招手,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他放慢脚步,想走得更近些,又怕被洪水吞没,被猛兽吃掉。在他犹豫不决中,终于洪水追了上来,将他吞没,他在水中挣扎,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最终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沉溺下去。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燚儿,燚儿。”

    听到呼唤,他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一张梦中出现的脸,脑中一阵疼麻过后,他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女人是谁,他呢喃,“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