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动的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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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政变

    不久一个身材魁梧,手拿大铁锤的一个猛汉形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卿晨拿出画一看,眼前之人正是魏冲,跟自己想象中的还真是有些不太一样。

    魏冲军队看前方有人拦截,吼道:“你们是何人,为何阻拦我军去路?”

    “都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简单,今日看来并不如此,久闻魏将军骁勇善战,今日特来领教!”卿晨懒得费尽唇舌与他客套,从腰间抽出千机扇,向魏冲轮去,魏冲一闪,躲过一招,千机扇打在石头上,虽是飞暴出来,在地上溅起一滩泥水。

    魏冲听他前半句的时候还有些不屑,却不料他发难起来如此之快,在千机扇轮过来之际,从容地用铁锤一挡,千机扇被打回卿晨手中。

    魏冲道:“杀.......”

    随着一声嘶吼,两方队伍厮杀了起来........

    而这时的西秦宫内风云变幻,正酝酿着一场血雨腥风。

    自从南屿一别之后,梅怀逸带着周晔跋涉千里,经过千难万险,投奔了驻守边关的开国老将军慕容宇。

    慕容羽本是云川帝国皇室一族,云川帝国覆灭之际,为了躲避迫害,逃到了西秦,机缘巧合之下,他认识了西秦的老皇帝周明,当时他还只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西秦还未建立。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并肩奋斗,收复了西边的各个部落,最终创立了西秦。

    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他也深刻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坐上皇帝宝座的周明是否永远待他如初,于是他便自请驻守边关,不理中央朝政。人到晚年,就越来越懒,那些阴谋诡计、深深城府最是让人心累不过,他远离纷争,倒也乐得自在,在边关娶了许多媳妇,如今儿孙承欢膝下,开心极了。

    而梅怀逸和周晔的到来,无疑是在安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波澜。当梅怀逸请求慕容宇帮助晔太子复国的时候,他犹豫了,他不想打破线下的生活。

    最终还是梅怀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了慕容宇,加上对周明怀有一丝知遇之恩,他便答应了。

    几人经过几月的部署,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山河图的消息不胫而走,魏冲必然调配人马前往无量山,这时候正是西秦守军最为空虚的时候,这时候一举攻入,胜算最大。

    接收到魏冲军队去无涯谷的消息后,为了不让留下西秦守军发现,梅怀逸悄悄地通知慕容将军,让他的军队伪装成商人或其他角色,分批混入城中,把他们安置于某处,静观其变。

    等西秦军队走了大致七日后,梅怀逸示意慕容将军可以将军队集结起来,一举攻入西秦皇宫。

    大队人马突然集结于宫门口,路上的百姓不知是何事情,被吓得逃散开来,躲进屋内,关起房门透过门缝眯着眼睛看外面。一六十老翁慢悠悠地收起他摆在路旁的草鞋摊,叹了一口气道:“唉,又要打仗喽”,然后一瘸一拐地向反方向走去。

    宫门口的侍卫有些懵圈,看见一大批百姓模样的人围在宫门口,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侍卫举着刀上前道:“看什么呢,赶紧滚!”

    在他转身之际,一把刀子直插入后背,其余侍卫看到后大声呼喊道:“来人啊,有人造反了!”紧接着他们想将宫门关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大批人涌入宫门内,未完全关上的大门重新被人群顶开,涌进去的人见人就杀。

    而宫里的禁军看到后,皆倾巢而出,与之厮杀起来,瞬间尸体遍布,血流满地。

    随着城外援军一波又一波的到来,里面的禁军退守到正殿,两军形成一个对峙局面。

    这时梅怀逸和慕容将军已经带领人马杀到了正殿外面,毕竟这些都是西秦的将士,双方厮杀,无益于西秦。

    梅怀逸在被众人保护的情况下,开口道:“西秦的同胞手足,如果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国晔太子将不计前嫌,一视同仁。”

    听到晔太子的名字,将士们开始有些松动。

    梅怀逸继续道:“前有小人作祟,使我太子蒙冤;而今我们要除奸佞,诛小人,匡扶天下正义。古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周氏王朝蒙难,作为西秦子民的我们应当守护正统。我人微言轻,若是大家信不过我,便请我们西秦的三朝元老慕容老将军来告诉大家。”

    慕容硕上前一步,一脸威严道:“我作为三朝元老,替西秦护一方安宁。然而不知是久居边塞,消息闭塞还是人老不中用了,对朝中如此大事竟闻所未闻。至梅先生亲往边塞告知我事情来龙去脉,方知我周氏王朝已落入小人手中,这是我做臣子的失察。魏冲老贼挟天子以令诸侯,欺我幼主年纪尚小,蒙骗众人,是我周氏子民,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讨伐逆贼。现在若是你们器械投降,仍是我周氏王朝的好子民。”

    禁军中已有人为之所动,开始放下手中的兵器,这时,带头的魏冲的亲信大叫起来:“别受他们的蛊惑,等我们放下武器,他们就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我们,成王败寇。”这是刚放下武器的禁军又开始有些犹豫了,这时梅怀逸眼疾手快,拔出侍卫手中的刀,砍下那亲信的人头。

    梅怀逸紧接着用严厉肃杀的口吻道:“你们今日败局已定,若还不投降者,则如此人。”

    众人被吓得不轻,纷纷弃械投降。这时西秦太子周晔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城楼上大声喊道:“魏冲老贼欺君罔上,禁锢皇上,蛊惑将士,如今我逃脱归来,西秦应当回归周氏。西秦的将士们,周晔我保证,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将既往不咎。”

    这时,城楼下的将士们开始纷纷归顺周晔,一起大喊着“除魏冲,复我周氏!”

    隶属魏冲的军队开始溃不成军,一番厮杀之后,大局已定。

    识时务的太监手捧龙袍与冕冠走到周晔旁边,谄媚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梅怀逸又一刀捅死太监,骂道:“谄媚的东西!”

    梅怀逸将染血的皇冠交到周晔手上,周晔朝梅怀逸看了一眼,接过沉甸甸的皇冠,这皇冠在他眼里似乎已经不是黄色,而是红色,用血铸成的。他颤巍巍地接过冠冕,心里感慨万千,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他戴上皇冠,俯瞰着楼下万千将士和满地的尸体,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

    众人皆跪下齐声呼喊万岁万万岁。

    周晔站在城楼上,俯瞰众生,脸上尽显无上荣光,双手一抬:“众卿平生。”

    云歇的队伍赶到无涯谷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他们眼前的道路已被尸体铺满,目光尽头仍是猩红一片,目光所及皆是尸体。

    他的心快速跳动起来,他踏着尸体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心中都猛地一颤,一路上希冀着卿晨的尸体不要出现在眼前。

    大致走了足足有百米来远,一件十分熟悉的东西出现在眼前,他颤抖着双手捡起卿晨的千机扇,这把扇子他从不离身的,常常嘴里念叨着“扇在人在”。

    云歇声嘶力竭地叫着卿晨的名字,可是无人应答,四周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鼻尖传来的血腥之气也让他浑身不停地颤栗着。

    “你们几个再把尸体仔细翻查一遍,其余众人跟着我来。”不远处石头上的血迹让云歇眼睛一亮,急速颤动的心跳有了一丝丝的安定,不知何缘由让他笃定是卿晨的血迹。

    云歇一行人跟着沿着血迹一路寻去。

    此时另一边:

    “呵,真看不出来,你还真能打,杀了我这么多人。”经过一役,魏冲人马损失过半,此时剩下约五百余人正围着卿晨在内的三人。

    卿晨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屑地笑道:“你看不出来的多了。”

    魏冲松了松筋骨,向三人冲去,其中一人体力不支立马被斩下一条胳膊,疼得在地上打滚。另外一人精神几近崩溃,面临着魏冲的逼近,不断地向后退去,而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他看了看魏冲,又看了看他的同伴,闭眼跳下崖去。

    “哈哈,不堪一击。现在轮到你了,你打算怎么死呢?”魏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铁锤上的鲜血。

    “要不就给你来个痛快!”魏冲挥锤砸向卿晨。

    卿晨飞身一跃闪至一边,跃起的时候感觉自己体力不支,眉目下多了一丝忧色,要是他在轮几锤,自己必要死在这铁锤之下了。千机扇已失,手中已无称手的兵器,只能游走,见机行事。

    魏冲见士兵围在一旁,不敢上前,怒吼道:“看什么热闹,一起上,等下还要去接应。”他虽让赵虎早些去了无量山,但他对其是一万个不放心。

    士兵一拥而上,卿晨左挡右闪,却依旧被拉出一道道血痕。

    魏冲轻哼一声,看准时机将大铁锤扔向卿晨。

    卿晨一个躲闪不及,被铁锤砸中左肩,一口血喷薄而出,倒在地上,这时他看到云歇已经往这边赶来。

    “你以为你的人能拿到山河图吗?”卿晨因身体的痛楚,痛苦地笑道。

    魏冲挥到空中的锤突然停了下来,卿晨看到他的眼中很快地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他心动了。为了给云歇跑过来的时间,他必须和敌人打一次心理战。

    果然魏冲中招道:“你什么意思?”

    卿晨笑笑道:“还有,你以为皇宫里你的亲信能守得住吗?”

    魏冲面容一沉,眼神肃杀道:“调虎离山!”

    卿晨见云歇已到,得意地道:“现在明白太晚了!”

    魏冲怒不可遏,挥锤打向卿晨,云歇纵身越过敌人头顶,踢掉魏冲手中的刀,挡在卿晨身前,一招“一马平川”,像秋风扫落叶般一剑挥向前排围观之人,魏冲士兵尽数往后一退。

    魏冲骂道:“卑鄙!”

    接着王安带着人马赶了过来,与魏冲的队伍厮杀起来。

    这时暴雨吓得愈发大了起来,似乎想要将这个天地湮灭,雷声滚滚,却盖不住呼天喊地的厮杀声,尸体倒地声,兵器接刃声;闪电乍现,却比不过映在人眼里的刀光剑影。一时间,这里如同地狱,眼前的都是些夺人性命的小鬼,手中的刀则便成了勾魂棒、催命符。

    杀到最后,云歇不知杀了多少人,手中的剑已深深嵌入虎口,身上也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放眼望去,尸横遍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跪坐下来,这味道让他止不住地干呕,这是他当杀手以来,第一次讨厌血腥味。

    他慢慢挪向卿晨,唤醒昏睡过去的他,只见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好怕等不到你。”

    “自作聪明,自作自受,你下次再......。”云歇不忍心责怪道,心中一阵又一阵的心疼袭来,对自己说出去的话又有些后悔。

    “我已经习惯性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了,但是这次你不在,害我要瞻前又要顾后。我想啊,要是我不在了,你又没什么朋友,怕你孤单,所以我不敢死。”

    云歇低头鼻子一酸,眼眶泛红笑出声来。“既然知道,还不惜己命。”

    卿晨遇见云歇是在他十七左右,在九阙的练功房里,他听着层主说:“以后他便是你的了,你要教他成为你的死士,像我教你一样,知道吗?”

    那时的云歇才十三岁的年纪,却瘦骨如柴,身上伤痕累累,外表穿着却是像极了富人家的公子,罗衣锦缎。刚来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让卿晨误以为他是个小哑巴。

    日子大约过了两年左右,卿晨便和云歇一起做任务,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见云歇说话,是“小心”两个字,当他转过头去提防自己的后背时,他看见云歇替他挨了一刀,那把刀直刺心脏,云歇险些丧命。

    至此以后,卿晨对云歇的情感便起了变化,对他来说,云歇不再是个简单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