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记忆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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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换西瓜

    城市里的人,什么都是买买买。农村里的我们,小时候吃西瓜都是换换换,能不用钱解决的都简单,用钱解决的都困难。

    家里四口人,有五亩多地,加上自己开荒开出来的还更多。

    地虽然贫瘠,但至少不会颗粒无收,爷娘的汗水和力气换来的是西面两间(正房有单间和两间之分,以前农村正房一般是五间,两个大的都是两间,一个小的是一间)正房(南向的房子)里满满的棒槌子、麦子、豆子和地瓜干子,还有些许的蜀黍(高粱)和谷子(小米),足够一家人吃几年,那时候我和弟弟就在这两间屋子的东北角睡。

    爷在吃得上从小就没有让我和弟弟受委屈过,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能让我和弟弟如愿以偿。

    在那个主抓经济的时期,村子里贫瘠浇不上水的土地没人种西瓜,偶尔吃的也是棒槌子地里或者瓜地里自己长出来的。

    那时候西瓜在现在看来便宜的不行不行的,对应的就是家里收入也是微薄的不要不要的。

    家里的收入来源于爷跟着包工头出去支模板、打凉亭子,再就是给村子里的人帮忙盖房子上梁、修邻杆子、做个家具等木匠活赚点小钱,剩下的就是看天吃饭,靠地里那点收成。

    那时候没有灭草剂,除草全靠人工,锄草和拔草是仅有的办法。锄头太沉,我和弟弟太小锄不了,后来爷给准备了一把小锄,锄把是槐树的,已经很细了,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沉,不是不小心锄到自己,就是一不小心把庄稼锄掉了。我和弟弟就变成了只能拔草,在不好锄的地方和爷娘落下的。

    夏天和秋天,山里的白天格外的热,尤其是晌午和下午。

    除草的时候最好在热的时候,草容易死,我和弟弟就这么跟在爷娘后面拔草,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最后汇入地里,还记得那时候刚好学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原来所谓的汗滴禾下土就是那时候的自己。

    汗淌到眼睛里格外的沙眼睛,会疼丝丝的,每到这时候我都会用袖子直接擦,衣服上一道道的汗印。擦到最后袖子都湿透了,就掀起衣服擦。

    出门之前都会带着一燎壶(烧水的铝壶)水,渴了就直接对着燎壶嘴咕咚咕咚哈一通,有时候一燎壶水不够我就要回家再去装,后来有了塑料桶就用塑料桶装。

    哈水只能解渴,不能解暑,都想吃西瓜解暑。家里钱少,只能想别的办法,或许是很多人都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有头脑的生意人做起了粮食换西瓜的买卖。

    我和爷等着换西瓜的到村子里,也会扛起麦子去换回一大袋子的西瓜放家里慢慢吃,这样就不用吃完了之后人家还没来没得吃。每次从地里回到家里爷娘都会切几块西瓜给我和弟弟吃,我和弟弟啃的比较粗心,会留下不少红色的西瓜瓤没吃掉,爷娘会再啃一下,告诉我们不要浪费,慢慢我也养成了啃西瓜不留下红瓤的西瓜,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那是一段特别的经历,那是一段难忘记忆,多年过去了一直记在心里,萦绕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