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然于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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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教诲

    泽修将攸然带到问月宫里,为攸然倒上一杯热茶,又吩咐书童取来几碟精致的点心。

    若放到平日里,这些精致的点心一定会让攸然一扫而光,只是,今日纵使什么山珍海味怕是也没了胃口。

    看着不吃不喝,有些失魂落魄的攸然,泽修很是心疼,安慰道,“牡丹虽伤的严重,慢慢医治调理会没事的。凌轩这时候若是舍下牡丹与你一起,倒显得无情无义了,你且体谅他。”

    “我没事。”攸然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却味同嚼蜡,不知是甜是咸。

    泽修问道,“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蒙面人跑到坤清山,不由分说便对我出手,想要从我身上抢夺焕石。”

    泽修愣住了,原来是微源与叔父,他们一定没料到凌轩和牡丹也在坤清山上。

    攸然她已然知道泽修喜欢自己,所以纵使她心里极为堵的慌,也没有与他多说些什么,因为那样岂不是对泽修太残忍了。

    攸然忽然喉头一咸,吐出一口鲜血,“咳咳……”

    泽修慌了神,扯起自己的衣袖便去擦拭攸然的嘴角。他不止一次叮嘱过叔父与微源,不管什么情况一定不能伤害攸然,到底叔父还是没能听自己的。

    “我没事,不必为我担心。”攸然说道。

    泽修点点头,握着攸然手腕的手却没松,“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泽修,牡丹那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回坤清山了。”

    “好,我送你回去。”

    泽修亲自将她送了回去,将牡丹的情况告诉了巳慕神君。

    当巳慕神君听攸然说牡丹脸上的伤好不了的时候,内心惋惜自责不已。惋惜是因为牡丹一个如花的女子被毁了容貌,自责是因为牡丹是为救凌轩容貌被毁,凌轩与攸然一定会一直心怀愧疚,可如今的他却在这件事中谁都保护不了。

    几人默不作声良久。

    最终还是灵鹭说道,“神丹灵药那么多,会医好的。”

    泽修自坤清山离开的时候看着攸然,脸上一万个不放心,“攸然,你不必多想,你身上有伤,也须好好休养。”

    攸然抬眼看着凌轩笑道,“我竟是令你们如此不放心吗,当真不是我的风格。”

    泽修颔首一笑,“有什么消息我会来告诉你的,那我先走了。”

    攸然点点头,在泽修转身之后却又是一脸愁容,而泽修又岂不是一脸凝重呢?

    攸然转过身来对巳慕神君与灵鹭说道,“我去看看凝香草。”

    “我陪你去。”灵鹭上前一步。

    攸然摇摇头,“不必,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

    巳慕神君打断灵鹭,对攸然说道,“去吧。”

    夜晚,攸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出了房间去了院子里。

    她刚在矮桌旁坐下,手还未来得及支起下巴,便听见一个悠悠的声音自身后飘过来,“今晚夜色实在美哉。”

    攸然对于师父深夜未睡却是分毫不意外,她抬眼瞥了一眼无月无星黑漆漆的夜空,点头应道,“确实美哉。”

    巳慕神君移步至攸然对面坐下,“美在何处?”

    攸然笑道,“美在高山流水,亦师亦父亦知己,共话夜景,闲谈心事。”

    巳慕神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说我巳慕这一生最得意之事,便是有你这个徒弟。”

    “师父教的好。”

    “行了!”巳慕神君收起不正经的模样,正色道,“这风月之事,师父很是有经验。”

    攸然听到此处不禁瘪瘪嘴,师父在风月之事上一片荒芜!

    “愿听教诲。”攸然说道。

    “可想来你虽愚钝可应是更有经验。”巳慕神君看着攸然瞪大的眸子,继续说道,“你看的戏本子总是比我多的。”

    攸然支起下巴侧着脑袋看着巳慕神君,若说看戏本子,那确实是自己更胜一筹。攸然点点头。

    “可眼下我有一件事看的比你明白。”

    “请师父赐教。”

    巳慕神君叹了口气,说道,“牡丹公主若是醒过来,依着我看,她此番不要命的表现已然对凌轩生出颇深的执念,想来日后定还是会掺和进你与凌轩之间。”

    “而且若是脸上的伤当真不能恢复,她日日在你与凌轩面前晃悠,便是一种有形的压力,日久你与凌轩二人会因此生出嫌隙也不一定。”

    “到那时牡丹脸上的伤疤怕是会成为你与凌轩感情上的伤疤。”

    攸然心里一沉,师父说的很是有道理,定要想法子医好牡丹脸上的伤才好。

    “所以,她若是就此醒不过来……”巳慕神君说道,“凌轩虽是会为此而内疚,可神仙的生命何其漫长,这种愧疚终究是会慢慢淡了直至轻易想不起。”

    “师父……”攸然万万没有想到师父会说出此番话来,嘴唇抖了抖,“这,这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巳慕神君眸子一凛,道,“有些事情须得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何况真爱一生唯有一次,为此使点手段也无不可。”

    攸然看向巳慕神君,嘴唇又是抖了抖,难以置信的问道,“师父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些感悟?”

    巳慕神君哼一声,站起身来,“自泽修走后,我见你失魂落魄的,便从你之前搁起来的戏本子里翻找出了几本,细细研读之下,总算是有所收获。”

    “师父总是教导你多看书,你搁起来的戏本子足足好几摞,也不见你从中学到半点,还是得为师亲自出马。”

    攸然暗道原是师父研读的恶毒女二的戏份,又加上了他自己的感悟!

    “所以,您为了研究这风月之事,连晚饭也没出来吃?”攸然问道。

    “这不是重点。”巳慕神君颇为安慰,“重点是总算是有所收获。”

    “师父?”

    “做什么?”

    “您看看我看您的眼神。”

    “怎么了?”

    “像不像在看个傻子?”

    “啊,师父师父,师父我错了!”

    次日一早。

    泽修带来消息牡丹醒了。

    “醒了便好。”攸然终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牡丹对她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只是这一次,攸然比谁都希望她能好好的。

    巳慕神君听闻牡丹醒来却是痛心疾首,“昨日不还说伤的很重吗,怎么就醒过来了呢?”

    泽修一脸疑惑的看向巳慕神君。

    攸然咳了咳,“那她脸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