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我绑定了珍宝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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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

    要说八十年代的治安,那肯定比不了现代。

    可这儿不是王诗雨住的贫民窟,而是京城大学的家属楼。往来的人不说非富即贵吧,至少那也是些有质素的文化人。

    沉吟数秒后,王诗雨发出致命疑问:“报警了吗?”

    “对!爸,咱们赶紧报警!”一语惊醒梦中人,俞娇娇率先反应过来,蹬着小碎步就往电话机的方向小跑而去。

    “不能报警——”

    高亢又急促的叫喊声响起,阻止了俞娇娇行动的同时,也让在场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是个身材颀长,肤色有些黝黑的年轻人,相貌……似乎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一样……

    王诗雨眯起眼,脑海中刷刷地闪过无数片段,直到停顿在某个点上,她的眼神一下便幽深了起来。

    “陈……江?”这个时候陈江突然出现,俞娇娇下意识就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她小心地开口,“你……你怎么来了?”喉咙间还有一句未问出的话:为什么不让报警?

    陈江的面上青红一阵,许是因为疾跑着来的,鼻梁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对着俞教授和王诗雨站立的方向鞠了个躬,起身的瞬间,王诗雨精准地看到他脸上露出的一缕苦笑。

    “我知道那幅画是谁……拿的。”他避开了“偷”这个字眼,却说不出的没底气。

    俞娇娇顿时瞪大了眼,“你知道?是谁?!”

    “是……”陈江难以启齿,见俞娇娇目光中的期盼,到底又是狠了心,说道,“是陈城。”

    俞娇娇惊喝:“陈城?怎么可能?”话音刚落,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瞬间黑了几分。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冲出大门,扒拉开水缸底部一看——家里的备用钥匙果然不见了。

    家里头两个老的上了年纪,为了以防万一,俞娇娇在小院的水缸下面放了把备用钥匙。而这件事,除了俞家人自己,她只跟陈城提过一嘴。

    陈家就住在老俞家楼上,几个老的都同在京城大学工作,向来感情不错。俞娇娇跟陈家两兄弟又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压根就从来没有提防过陈家人。

    “娇娇……”陈江见悻悻归来的俞娇娇,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前两日,他无意间撞见了鬼鬼祟祟怀里抱着一个物件的弟弟,问他拿的是什么,陈城立马把东西背到了身后,慌慌张张地回答:“没什么,是老师让我研究的晚清画作。”

    陈城口中的老师,就是周数仁,也就是当时想让王诗雨把画捐掉的那个老学究。

    俞教授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他喘了几口粗气,目如铜铃一般对向陈江,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好啊,你们老陈家的人真是好啊!竟然把黑手都生到我这儿来了!”

    说实话,听到画作是被陈城偷走的,俞教授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松了一口气。熟人作案,知道东西的去处,总比啥也不知道的要好上许多。

    但很快,这种侥幸就被俞教授抛之脑后,转而愤怒起来。

    “俞娇娇,给周数仁打电话,我倒想看看,这里头有没有这个老不要脸的手笔!”

    京城大学,教授办公室。

    周数仁戴着白手套捏着放大镜,一寸一寸痴迷地看着摊在长桌上一副画,口中呢喃着:“不愧是米友仁的经典之作,这每一寸的线条,勾勒得如此生动……妙,真是妙啊!”

    等放下放大镜,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周数仁扶着老腰直起身子,吐出胸中积郁的浊气,畅快笑出声,不吝啬地夸赞起立在一旁静候的学生:“小城,能从俞老头的手里把画要过来,你比你死板的哥哥有出息!”

    提到陈江,周教授气不打一处来。

    那日鉴赏大会被人赶出来,他本想着让陈江借两家的关系帮他再争取争取,但那臭小子可好,愣是让他把嘴皮子都说破了都一声不吭。末了,幽幽地来了一句:“老师,现在可是新社会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口,他开不了。这忙,他也帮不上。

    最让周数仁郁闷的还不是这些,是陈江说的那句话!

    咋地?合着在他心里,自己就是旧社会惯会夺人珍宝的不法之徒呗?!

    周教授的夸奖让陈城摒弃了心中最后一丝忐忑,他谄媚地搀扶着老师的胳膊让他坐到椅子上,口中带着自得的谦虚:“不过是小施计策而已……”

    “小城啊,咱们学历史的,对待学问要严谨、严谨、再严谨,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着各地,咱们的思想啊,也要学会改变。从前是穷日子过怕了,才会有那些事出来……”周数仁不断感慨着,就在此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想也不想,直接拎起了话筒。

    “喂”字刚吐出口,对面就噼里啪啦好一阵疯狂输出,听得周数仁面色从红到青,又从青直接变得唰白。

    陈城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三下,下意识地离着周数仁远了好几步。方才老师望向他的眼神,分明蕴含着什么深意,难道是自己的做的事……被发现了?

    不能啊——

    他自认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怕差点被陈江撞破,也都被他机智地搪塞了过去。他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吐气的同时,始终让自己的表情保持不变。

    “这事儿我会给你个交代。”十来分钟后,周数仁的耳朵终于被荼毒完毕,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告诉对方。

    也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些什么,最终,周数仁皱着眉挂上了电话。

    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周数仁低垂着头,放在桌上的右手不停地摩挲着指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但凡是做这个小动作,就证明周教授极度为难。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陈城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问道:“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数仁轻掀眼皮,瞟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怎么?你很希望出事?”

    “不不不,”陈城连忙摆手,干笑着回答,“我只是看您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仰身朝后,周数仁直面对向陈城,眼神静静地从上到下好好打量着学生,直看地陈城心里发毛。

    终于,他轻声一笑,可在陈城看来,这笑意根本就没达眼底,而那眼神中,分明就是缕缕寒意……

    “为难?我确实挺为难的。我竟不知道,我周数仁勤勤恳恳带出来的学生,竟然是偷盗别人东西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