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世间
繁体版

道歉

    宅院中,院门轻启,满头银发的老人进入宅内,后面跟着位女中郎,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亭亭玉立,气质淑雅。

    徐衡来至门前迎接:你频繁离开前线,就不怕军中出乱子吗?

    周正笑道:若军中离我就不行,那有我又有什么用呢?

    一路至府厅,富仁怀迟迟来迎,一番客套,知周正将在此暂住一段时间,喜出望外,安顿好后,这位富商就又去忙粮草运营的规划了。

    周正坐于椅上,随口提到:老夫年少时,曾在机缘巧合下得过一些兵家典籍与心法,其上记载着排兵解阵的各种奇法,后来带兵打仗发现只是一些可用,但也算是受用无穷,直到近年来,一次排练行军时,竟产生莫大的威能,才开始正视天地变化,神话或许并非传说,具我在白莲教的眼线,得到消息,竹海之中就藏着一位神话中大圣的尸体,具说那是这片天地阴间的最初演化之地。

    徐衡心中已有了计较:凡人魂魄,聚而成形,散而为气,生前聚之,死则散焉,留一元灵,不过重新来过,是为轮回,不过这片天地,有一个家伙,设地狱,囚人魂魄,对那些生前嗜淫欲尚气逞凶无故自陨者,令其受无边的苦,以偿生前之罪。说着摇了摇头。

    周正见状:阴司嘛说有便有,说无就无。或许不过皆为世俗溺于生死之说,设言以警世,无罪者,自无人可束之,无愧天地者,来去自如。

    徐衡难得与周正产生分歧: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以谁的衡量标准对错,这公平吗。

    周正注视徐衡良久:小徐,或许我们,不过是一个极端,与另一个极端。

    徐衡点头表示称是:你总能找到人们之间的相似点。

    周正笑了笑:一念不生,万缘俱寂,心念一闪,振动十方,我一直觉得,人只要有思维有念头,那么这个世界都会对这个念头起反应。

    不想再谈这个的徐衡岔开话题,你那兵家典籍可借我翻阅翻阅?

    早有准备的周正从怀里拿出不知材料的古旧纸帛:正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呢?

    徐衡看其上内容,毕竟《八门》这本道韵功法,虽然是被他毁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悟已被他消耗,但那些文字记载的心得依然存在,就这些《八门》仍不失为一门天阶功法,翻阅起来大约明白这是一个兵家大圣所著的一部分,倒也有所获,不是从古旧纸帛上,而是在与周正的讨论中,周正提出的很多理念与想法,那怕是有着八门心得的徐衡都能感到惊艳。

    不觉半天快过,讨论完后的徐衡,站起身,与周正告离后出门。

    看着门外那道好似刚到的女中郎,笑着朝她点头打招呼后,便往己屋回去了。

    周正望着进门的周梅,感到了女儿的某些不知所措,他笑着学徐衡点头打招呼的样子打趣。

    美丽脸庞泛起轻红。

    而徐衡在屋中静坐片刻,便径直出门而去。

    于路上见衣衫质朴,银发整洁的老人,有些步履蹒跚。

    他拦住徐衡:这位小哥,可曾见过我徒弟,这孩子说着出躺远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徐衡眼中金芒闪过,从那佝偻身影中看到一股股恐怖血气:我自以为处理隐藏的天衣无缝,看来还是小看了天下人。

    听此言的佝偻身影直起身,伴随气血翻涌,一股强大的势,与另一股无形的势对峙着。

    两人仿若静止般,许久,老人又佝起了身子:智者千虑,也难免一失嘛?

    徐衡耸肩,对这个打破天地极限的老人说道:我?那儿算得上什么智者,在你面前可太嫩了点。

    老人抬首观察着徐衡:现在的后辈真是太妖孽了些。

    徐衡哼笑:是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老人摇了摇头,佝偻着身子与徐衡插肩而过。

    徐衡看着老人走远,转头表情凝重,这老头带给他的压力太大。

    这是在外边都能横推一方的武夫了,他观察气府内金蛟,自忖,或许在体质方面他要强些,但刚才若是生死之战,单论肉身体术他没有一点把握能胜。

    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都能走到这一步,或许在外这老头早就肉身成圣了,他硬生生是在这片天地所能容纳的极限上,再开创了几个可有可无的境界!

    想到什么,徐衡一拍脑袋,刚才是最好的时机,他叹息着,自己现在都还未生武胆是有原因的,他不愿相信自己不适合武夫这一道,只得安慰自己或许应该多经历些磨练。

    一边的老人默默走了好远,直到暗中身影浮现:教主,一切已安置完毕。

    老人点了点头。

    似乎走累了,佝偻老人坐在一路旁的石阶上呵呵一笑:能怎么早降临这方天地的想来至少也是某一个能影响大势的世家了。

    回到宅内的徐衡,开始静坐调息,重整心态,直到老道士来请,才起身出屋。

    老道士说明来意:我那两位同山人,说想要见识见识你。

    徐衡想了想,也正好有些事想要问一问便与老道士一同而去了。

    来至一间客栈,徐衡老远就看看见了,陈令那师徒两,与上一次不同的是他们此时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见到徐衡们后,连忙端茶递水道歉:老罗啊,上次实在是失礼了,你知道这是山上的要求,我也是没办法啊。

    老道士倒也没计较什么,端起茶便一喝而尽:我会回去的,我也是龙虎山人,岂能不知轻重,怎么多年师门暗中庇护,给我擦了多少屁股,当真以为我一点没察觉,只是当初实在不想吃着门上供给,却一点也不能为宗门做些什么,靠着师傅留下的遗德和所谓紫薇一脉的当家人身份在门中作威作福,但如今我那徒弟也到了该洗髓的年纪,我是早晚得搁下我张老脸的。

    陈令听此也不多说什么了:如此便甚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