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强略带不满地指指林若雨手上的咖啡杯。

    “什么？”

    林若雨一怔，回道：“当然是咖啡啊？”

    “咖啡？”

    “嗯，你最喜欢的现磨黑咖啡。”

    萧强不是一个喜欢探究上司隐私的司机，他很少进这间办公室，所以并不清楚李世杰的喜好，或许这是李世杰留下他的原因。

    他自己从不喝咖啡，只喝绿茶。

    “呃，先放着，等会喝。”

    “啊？”林若雨很诧异，将咖啡杯递到萧强面前，“咖啡凉了，味道就散了，你赶快试试，看看我的手艺是不是提高了？”

    萧强对不情愿，但还是笑盈盈地端起咖啡杯，杯中的咖啡，是难看的褐色，他不由地皱起眉，闻了闻，却又格外的香。

    林若雨看着萧强表情的变化，喜上眉梢。

    “快试试！”

    “呃，我试试。”

    他喝了一口，又全都吐回杯中，脸上的表情像在喝中药。

    “怎么了？不好喝？”林若雨一脸沮丧。

    岂止不好喝，简直难以入口！萧强心里想，嘴上却说：“不是，太烫了，对了，若雨，忘记告诉你了，以后不要给我弄咖啡，医生说我现在不适合喝含有咖啡因的饮料，茶也不能喝浓茶。”

    “啊！？”

    萧强笑笑，安慰道：“别担心，以后应该可以再喝的，你的手艺不会浪费，今天这杯我会喝的！”

    “不要！”林若雨撇撇嘴，抢过萧强手里咖啡杯，“世杰哥，你要听医生的，这杯也不能喝，我这就给你倒白开水。”

    萧强点头，目送林若雨走出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

    “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呢？”

    林若雨送来白开水后又离开，萧强重新登入邮箱查看“老警察”发来的有关22年前李世杰一家车祸调查卷宗的电子版。

    当年交警的调查，林复鑫的名字作为十几个被交警队询问的司机出现在询问笔录里，梁英也以证明人的身份出现，不过调查结论里排除了林复鑫是肇事者的嫌疑。

    萧强大概看了下，也没发现直接证据。

    他不死心，重新检查有关林复鑫的每一张照片和询问记录，还是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他逐渐越对李世杰的判断产生怀疑。

    “会不会世杰搞错了？”

    他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惨烈车祸对年幼的孩子造成的精神创伤是可以想象的，李世杰的确会为了找到肇事者而产生偏执，恰恰林复鑫出现在了卷宗的调查记录中，错误的仇恨由此产生，也就不奇怪了。

    萧强继续往下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疑点。

    被警察调查询问的十几个司机中，唯独林复鑫的调查记录的汽车车头的正面照只拍了右侧位置，且证人只有梁英一个。在警察的记录，当时的梁英是以林复鑫公司客户的身份出现。

    “这的确有问题！”

    萧强打电话给“老警察”。

    “呃，没人接？”

    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

    时间尚早，萧强决定自己去查，他现在身份是李世杰，去查当年的案子，合情合理。

    和林若雨打了招呼，萧强离开公司，开车前往22年前发生车祸的西茄市东郊的运城区。

    天空骄阳似火，街道两旁的绿化树无力的耷拉着枝叶，也看不到一个行人，越往东，路上的汽车越少。

    “轰”

    一辆无牌黑色越野车从车后窜出，紧贴着萧强的轿车完成超越，随后嚣张地加速驶去。

    萧强按了下喇叭，咒骂一句，忽然想起“老警察”，于是又打了一遍电话。

    “怎么关机！？”

    不详的预感浮现在萧强脑海，他不禁开始担心“老警察”的安危，后者不仅暗中帮他查了这次的车祸，调查了梁英、梁军的通话记录，今天又帮他拿了22年前李世杰一家车祸的调查卷宗的电子档，会不会被林复鑫他们盯上了他...

    “老头，你可千万别出事！”萧强越想越急，车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嘭”

    “咚，兹...”

    “嘭”

    前方丁字路口，传来一声巨响，之前那辆危险超车的无牌黑色越野车撞上一辆右拐的武装押运车，押运车侧翻后擦着路面，撞在人行道上的大树上才停下。

    萧强踩下油门，赶到事发地不远处，下车后，立刻跑去查看情况。

    “嘭、嘭、嘭”

    押运车车厢里响起三声枪响，萧强惊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可能是车厢里的人用枪开门，所以冲了过去。

    没跑几步，当看到黑色越野车司机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意外车祸，这是在抢劫押运车。

    越野车司机戴着v字仇杀队面具，用枪指着萧强。

    萧强暗叫糟糕，但跑已无可能，只能举起双手，抱在脑后，心中思索对策。

    “过去！”

    面具男的枪口指着押运车车厢，萧强慢慢挪过去，以争取时间。

    “嘭”

    押运车里又是一声枪响，萧强惊的站立不动，面具男则从身后掏出另一把手枪，瞄准车厢后门。

    “咚”

    车厢后门被人踹开，从里面爬出一个穿着制服，满身血迹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支散弹枪。

    制服男抹了摸抹脸上的血，也不看萧强，走到押运车车头看了眼，朝面具男点点头，又走回来。

    “他怎么办？”制服男问。

    “杀！”

    骄阳之下，萧强却如坠冰窖，不禁仰天闭目叫骂：“我操你上帝！”

    “嘭”，一声枪响。

    “咚”，重物坠地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要杀，杀我！？”

    “嘭”

    萧强睁开眼，发现面具男枪指制服男，后者胸口中了两枪，躺在地上不停抽搐，血从子弹孔往外直冒。

    面具男一脚踢远地上的散弹枪，朝萧强大喊。

    “进去，拿钱箱！”

    萧强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抽搐的制服男，立刻推断，面具是想独吞赃款，很可能会将他劫为人质。

    他极力思索应对之策，一下想起昨夜扔下昏迷的梁军后，随手放在车门上储物格里的匕首。

    “我不能现在死，案子没有调查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丢下杰西卡！”

    “嘭”

    面具男朝天开了一枪。

    萧强回过神，假装害怕，全身战栗。

    “别杀我，我都听你的！”

    他哆哆嗦嗦爬进押运车车厢，里面血腥至极，脑浆，血水溅满整个车厢，即便他在部队接受过用死猪肉和血水的地狱训练，但看到被散弹枪近距离爆头的3张面目全非的脸，他还是忍住干呕起来。

    有枪！

    车厢里有几只粘了脑髓和鲜血的散弹枪，应该可以用，他查车厢外瞄了一眼，立刻放弃了拿枪反击的念头。

    “快点！”

    面具男蹲在车厢门口，枪指萧强。

    从车厢里陆续扔出8个钱箱后，浑身是血的萧强爬了出来。

    “把车钥匙给我！”

    萧强掏出钥匙，扔给面具男。

    “现在把钱箱装进你的汽车，速度要快！”面具男左右张望了下。

    萧强也顺势看了看两条路：一辆车，一个行人也没有！没办法，只得将地上的钱箱装进他的汽车。

    两人上车，面具男坐上副驾驶位，系好安全戴后，才将车钥匙给萧强，同时命令他开车前往落云山。

    一路无话，汽车飞驰。

    没多久，车就进入了落云山，在山上七拐八绕，萧强将车开上落云山某个不知名的山头。

    “喂，是我，嗯，到了，开始！”面具男拨通电话，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你，打开尾箱，把车钥匙扔出去！”

    萧强心提到了嗓子眼，匕首还没拿到手，如果对方现在要杀他，他一点机会也没有。

    但没办法，他只能照做，现在反抗就是速死。

    他哆哆嗦嗦哀求面具男：“兄弟，能不能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没看到你的长相，能不能...”

    “闭嘴！双手抱头，下车！”

    他只得开门下车，面具男也开门下了车。

    “拎2个钱箱出来，跟我走！”

    萧强暗舒一口气，他还有反击的机会，但面具男很有经验，总是离他有5步之远，即便在车里，也是枪口对准他，而枪压在左臂之下，所以他一直找不到夺枪，反击的机会。

    现在要想活命，就必须拿到匕首，有了匕首，他才能在不靠近对方的情况下杀死对方。

    “去哪？”他怯生生问。

    “再啰嗦，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强不敢再问，乖乖地从尾箱拎出两个钱箱，向树林走去，面具男跟在后面，离他3米之远。

    两人走进不远处的树林，来到山边一颗大树旁，大树的一个树杈上绑着两根绳索，树底下丢着好几个攀岩锁扣和2个溜索滑轮。

    “将钱箱挂上攀岩锁，再挂到绳索上！”

    萧强照办，用攀岩锁将一个钱箱挂上绳索，轻轻一推，几十斤重的钱箱沿着绳索，像炮弹一样向对面山的山脚飞去，接着他将另一个钱箱也挂了上去。

    如此往返了三次。

    第四次时，山腰处响起了警笛声。

    “警察！”萧强大叫一声。

    面具男回头看了眼，萧强顺手拿起匕首插在肚子和皮带的中间，用衣服盖住后，从车厢拎起钱箱往树林跑去。

    面具男双手持枪，快步跟上。

    通过绳索放下第七个钱箱后，萧强扭头问身后的面具男：“兄弟，你要是想杀，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面具男忽然放声大笑。

    “我不会杀你，我要带你走！”

    “你什么意思？还要我做人质？我们怎么跑？速降下去？”

    “对！”

    萧强顿时明白，这面具男根本不是要拿他做人质，而是要把他变成“同伙”，如果他滑下去没死，他自然就变成成为通缉犯，当然，以这个角度俯冲下去，不死才怪，但一个因逃跑死了的“劫匪”，对面具男来说，比什么都好！

    面具男是不会滑下去的，他会把手枪、面具、手套滑下山脚，然后从这个山头自行下山，即便被警察抓到，也没证据可以指控他。

    “你不杀我就好。”

    警笛声越来越近，面具男催促道：“快点！”

    萧强将第8个钱箱滑下去，顺势拿出了匕首。

    “啊呀！”他惊声尖叫。

    “怎么回事！？”

    萧强微微侧身，回道：“绳索好像断了，钱箱...”

    “什么！？”面具男不相信，走近两步，果然树上的两根绳索都垂落在山边，很明显，山脚的绳子被人割断了，“我操！不等我通知就割！”

    面具男可能意识到同伙黑了他，想独吞这笔钱，气得直跺脚。

    “我们怎么办？”萧强向面具男走近一步。

    “跑啊！”

    “警察，你后面！”萧强大叫一声，左手直指面具男身后。

    面具男惊的举枪跳转身去，萧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面具男身后，左手一下勒住后者的头部，右手持刀绕至颈部，用力一拉。

    面具男还反应过来，颈动脉的血已经喷溅出去，他左手本能地摸住了喉管，右手举枪要射，但萧强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嗤”

    他将匕首捅进面具男腹部的肝脏，并握着手柄转动了下，面具男即刻松掉了手枪。

    “去死！”

    他猛地拔出匕首，一脚将面具男踹翻，左手顺势扯下V字仇杀队面具。

    面具男倒在地上，身体剧烈颤动。

    萧强冷哼一声，右手一掷，匕首飞了出去，钉入不远处的大树树干。

    “咦！”

    他盯着面具男狰狞的大脸，自语道：“这么面熟，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他极力思索。

    这时，警车到了山头，一群特警下车后持枪冲进密林。

    “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

    “举起手来，不然就开枪了！”

    “快举手！”

    萧强忽地一拍大腿，想起昨天中午在汉堡店用餐时，一个女孩打翻可乐，淋到他腿上，他当时跳了起来，吓到了那个女孩，而面具男和被面具男枪杀的同伙，就是当时隔在他和女孩中间的两人。

    “这么巧！？”

    “嘭”

    一声枪响打断了萧强的思考，他回过神，发现身后有好几支枪对着自己，便举起双手，抱在脑后，蹲在地上。

    “别开枪，警察同志，我是人质！”

    冲上来三个特警，将萧强强行按倒在地，忙乱之中，地上的V字仇杀队面具被踩的面目全非。

    不管怎么解释，他最终还是被带上手铐，脚上两只皮鞋的鞋带被绑在一起。

    一位自称是西茄市刑警队队长的男人走上前，询问萧强。

    “我问你，钱箱呢？”

    “被送下对面山的山脚了。”

    “胡说八道！你们开飞机的不成？”刑警队长怒喝道。

    “不信你看那大树上的绳——”

    萧强手指山边大树树杈，却发现，原先绑在树杈上的绳索没了踪影，不禁惊的目瞪口呆，他再次细想，一下子明白过来。

    “队长，我没骗你们，原本大树树杈上，是有绳索的，但他们只是一根绳索绕在树杈上，他们在对面山脚割断绳索后又把绳子收回去了！”

    刑警队长哼了一声，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不过他依然叫来另外两个警察。

    “小李，你通知地面的巡警，看看对面山脚有没有可以车辆通过，老王，你带队继续勘察现场。”

    刑警队长用力推了推萧强。

    “走！跟我去警局！”

    ......

    西茄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审讯室。

    坐在审讯椅上的萧强已经被刑警队队长询问了半个多小时，可无论怎么解释，对方就是不相信他是人质反杀了劫匪。

    他口干舌燥，心烦意乱。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两人，其中一人萧强认识，是记录口供的书记员，手里捧着一个纸箱，另一个男人50来岁，看眼神和气质像局里的某个领导。

    两人坐定之后，那个“领导”开口说道：“李世杰，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斌，现在由我亲自审讯你！”

    萧强看着张斌，苦笑无语。

    “李世杰，上山的人是你杀的没错吧？”

    “你同事问过了！”

    “对不起，我要从头问一遍，你如实说就可以了！”

    萧强低头回道：“你问！”

    “李世杰，上山的人是你杀的没错吧？”

    “是，我要活命，他就必须死！”

    “我刚才看了照片，从死者伤口上看，你动手娴熟，下手够狠，一看就很有经验，像个老手！”

    萧强看看手上的血，回道：“这是当然，我在部队——”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李世杰，不是从海军陆战队退伍的萧强，便立刻改口。

    “我在电视上学到的，再说不比歹徒狠，我能活下来！？”

    “这么说，是你这个人质，一不小心用刀就搞定了手握手枪的抢劫犯喽？”

    张斌的挖苦，萧强自然听得出来，他的情绪一下爆燃。

    “对，你说的很对，如果还有机会，我依然会杀，不过，这次就不要为我申请什么奖状了！”

    “啪”

    张斌忽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李世杰，你现在听听我们警方的推测！”

    “说就说，你拍什么桌子！”萧强毫不客气地回道。

    张斌气得咬牙切齿，那表情似乎要把萧强吞进嘴里咬成碎片。

    “你说你是人质，我们却不这么认为，我们怀疑你就是劫匪中的一员，你并不是刚好路过抢劫的路口，而是事前预谋好要做假人质，你暗示山顶上的那个同伙杀了安保公司的内应，接着又在山头杀了他，这样，你就以人质反杀劫匪的‘英雄’身份出现，至于被抢劫的赃物，早就被你另外一个同伙运走了！”

    “啪、啪、啪”

    萧强连拍三掌，由衷地佩服警方的推测，因为山上被他杀掉的劫匪也有类似的计划。

    “张局，你们的推理真的很精彩，不过我真的不是劫匪！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价，有必要去抢劫那些钱吗？”

    “你很有钱吗！？”张斌一脸讽刺。

    “几亿总有吧！”萧强不是在吹牛，李世杰的确很有钱，“所以你觉得我会去打劫几百万的现金吗？”

    “咚”

    张斌一拳捶在桌子上。

    “几百万？李世杰你还要装！？8个钱箱里，有六个装了现金，另外两个装的是5家钻石公司合资购买的裸钻，光是价值500万以上的单颗裸钻就有30多颗！”

    萧强惊的目瞪口呆。

    “不，不，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我也不会去打劫，我就是被抓的人质，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劫匪？”

    张斌冷哼不语，从一旁的纸箱里拿出一个背包，站到萧强面前，这时才质问道：“李世杰，我问你？这包是不是你的？”

    萧强一看背包，如坠冰窟，身体不由地微颤起来。

    那背包里装了之前他盗车、抓梁军时准备的工具，包里现在还有开锁的工具、束缚带、帽子、假胡须、头套等东西，对了，还有梁俊的电击器，他记得昨晚也放进去了。

    “对，是我的东西，不过里面的东西，和抢劫无关，我真的是被劫持的人质，不然你可以看路上的监控！”

    张斌嗤笑，拿着背包在萧强面前来回踱步。

    1分钟、2分钟...

    6分钟过去，审讯室除了电脑主机风扇发出的嗡嗡声，就是张斌的脚步声，书记员忍不住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气。

    萧强也忍不住了，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他一定要出去。

    剩下的5天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既然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他就不能让林复鑫、梁英、梁军逍遥法外，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自己、李世杰一家还有渣土车司机王允。

    “好，我说！”

    张斌打了个响指，示意书记员继续记录口供。

    “你先说说包里里的东西。”

    “我叫李世杰，复鑫广告的CEO，上周五晚上的车祸你们知道吧？”

    “当然，你乘坐的轿车被撞后起火，车祸造成一死两伤，你就是幸存者，虽然报纸没有报道人名，但我们公安机关正在协助调查，细节还是知道的。”

    萧强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调查渣土车司机王允身上的毒品。”

    “是！”

    “我也在查案，却不是查毒品，我是在调查车祸本身。”

    “你在调查车祸？”

    “没错”

    张斌一脸诧异，问：“交警大队不是已经对车祸下了调查结论，渣土车公司也做作出了赔偿，两个死者的家属都认定结果，接受了赔偿，李世杰，难道你不满赔偿？”

    张斌的话中带话，萧强自然听得出，

    “哼，你觉得我在乎钱，是为赔偿才调查车祸？我是在调查车祸本身，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意外...”

    “等等！李世杰！你的意思是说，你包里的假胡须、电击器、束缚带、头套等东西是为了调查车祸用得喽？”

    “对！我去找过王允的家属...”

    “李世杰！你还是不肯坦白是不是！？”张斌大叫起来，将手上的背包甩在地上。

    “这就是我的坦白，不信的话，你去问梁——”

    萧强立刻收了声，不敢再往下说，如果让梁英和梁军知道他现在在监狱，那即便他洗清了抢劫的罪名，也逃不脱坐牢的命运。

    “怎么？不狡辩了？”

    “啊呀！”

    萧强大叫，因为他想起“老警察”，或许后者可以给他做证，但转瞬他又犹豫了。

    “不行，我答应过他，我不能言而无信，更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见萧强低声自语，张斌问：“你说什么？”

    “没，今天我不会再说了，我很累，我要休息。”

    “你！”

    张斌气得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