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无绿我自当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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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持之以恒

    日头升起又降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已经过去了五六年,当年被当做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两人用事实,毋庸置疑的事实粉碎了一切看客的怀疑。

    五六千多棵已经长成的树,扎根在了原先荒芜的旷野上,荒滩边!绿树成荫的小树林,已经是附近孩子们可以玩耍的地方。

    这些年,村民们,从质疑,怀疑,甚至嘲笑,慢慢转变成了敬佩和感动。

    这是需要多大的恒心才能办到的事,人心自省,扪心自问,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做到贾鹏和贾亮这个地步。

    观望,些许的冷漠,最终都转变成热诚的,所有人都被他俩持之以恒的热情所感动!

    说起来很奇怪,两人的这些举措,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座贫瘠的偏远小村落,人们似乎开始对未来充满了更美好的憧憬。

    放眼望去,远处已经不在是光秃秃的乱石滩,荒野地!

    而是被郁郁葱葱的绿树所遮盖,种子人们心田上的是一颗一颗希望的种子。

    但是这诸多的变化之后,两人却几乎没有变,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劳作和种植,这一点始终没有变。

    为了让两人好走,村里的一些村民自发组织了给河滩上架起了一座简易的木桥,看起来没有任何美感,但是在两人的心中,这是一座美的不能再美的桥,因为它承载的是老乡们的爱护之情!

    这座桥没有建成之前,两人在河滩上,溪水里,不知道摔过多少回!

    但是他们却从没有哭过,都是憨笑着,相互帮衬,起来继续前行,继续种植。

    又是一个下雨天,风雨有些来的突然,有些大。

    贾鹏急匆匆的赶往贾亮的家里,一早刚种植的小树苗,可经不起那么大的风雨,如果不去固定一下,可能就白忙活了。

    走到贾亮的门口不到十来米的地方,就看见已经整装待发的贾亮已经穿好了一件破旧的雨披,上面全是补丁,数十个不止。

    贾亮似乎有些着急,在大雨磅礴的雨声中,期待着听到些什么!不断的探着头,不停的转动着头颅,用耳朵来寻找除了雨声之外的动静!

    贾鹏不敢让这位老哥哥着急,大喊道“亮哥!俺来了!不着急!”

    “嗳!不急,你慢点!”贾亮听到了贾鹏的声音,之前紧张焦急的情绪,顿时得到了安抚。

    贾鹏将套在腰间的绳子递到了贾亮的手边,贾亮很熟练的将小木棍套在环上,这是这几年摸索出来的带路方式。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谨慎的前行。

    偶有过路的村民,都大喊着“两个娃!闹啥去?那么大的雨,等雨小点再去不行?”

    贾亮喊着说道“不行呢!刚种的树苗,没出根子!不去固定,就全泡汤了!”

    村民看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那俺帮你们!”

    “不用,俺两个熟悉的很!能行!”说罢,两个人又继续走了起来。

    他们的倔强已经众人所知,两个人从来不要别人来帮忙,就像是这个事情只能他们干,如果别人想帮忙,两人都会觉得自己唯一可干的活被人抢去一般,几乎没有同意过!

    在野地里,有些路泥地上很滑溜,不小心贾鹏就摔了一跤,带着贾亮也摔在地上,雨水,泥水倾进到两人的身体里,衣服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

    套着湿漉漉泥水沾染的衣服,两人没有一个人喊疼,而是将嘴里沾染的泥点往外吐了吐,满口的泥水。

    这一幕,如果有人在场,会让人看了无比的心酸!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决心,什么的心态,什么的执著,什么样的梦想,能够让两个如此残障的人士为此付出。

    起身后的贾鹏,像往常一样用身子做绞盘,将贾亮拉扯起来,调整好姿势,再一次的上路。

    小溪在暴雨的加持下,水位开始上涨,但是这一次却没有给两人制造太大的麻烦,因为有了村里的人给他们修了最美的那座木板桥。

    但即使有木板桥,两人依旧走的小心翼翼,过河犹如铁索渡江一般。

    风在疾驰,雨在瓢泼,两人心急如焚,过了河,又折回到下游,刚刚种植的树苗区。

    看到歪歪扭扭,甚至已经倒地的树苗贾鹏心痛不已,到了林子里,拿好平时准备的好的一捆捆木棍,开始埋头干活。

    雨水迷蒙了双眼,流入嘴边咸涩不已,贾鹏权当是补给,还不时的用舌头舔一下。几十根树苗,就需要上百根的木棍做支架。

    摔倒,爬起,使劲用力在地上刨着小坑固定木棍,带来的绳子不够了,最终贾亮将裤腿子撕扯下来,弄成布条,才堪堪刚够将三角木棍支架做好,将树苗固定好!

    三个多小时,泡在水里的脚,已经泛白,脚背和脚底板的皮肤都是被水泡的褶皱。

    雨渐渐的小了,两人个也累趴下了,几乎是贾亮扶着贾鹏,贾鹏用身躯挡着贾亮,两个人才能站稳。

    这个场景就像是战争时期,两个已经打的精疲力尽,弹尽粮绝的战士一般,即使是要结束生命,战斗到最终,也要站着死!如此悲壮!如此感人!

    气喘如牛的贾鹏和贾亮相互依靠,浑身湿透,全身是泥,最后贾鹏睁开被雨水,泥水蒙蔽的双眼,眼帘里除了滴落的混黄的泥水,能看见的就是雨中虽然颤颤巍巍,但是屹立不倒的树苗,还有树苗上模糊的一点绿色,这颜色不断在心间放大,成了他心中的希望的种子。

    看到这抹绿,这一刻他才放心,呲着牙笑了起来,对贾亮说“哥!都好了!咱回去吧!”

    回程路的比来时更为艰难,走过木桥的时候,贾亮一个不稳,摔入了小溪中,幸好桥面离开溪水只有小半米的距离。

    可这也把贾鹏吓了一跳,急忙跳入溪水中,只是他没有手臂,一下子失去重心,自己也重重的摔在了小溪中。喝了几口溪水,两人挣扎的起身。

    贾鹏赶紧用头拱了拱贾亮,焦急的问道“哥,摔那了?”

    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贾亮把腿摔着了,贾鹏使劲用腰部做绞盘,把贾亮拉了起来,慢慢的拖着走到了河边!

    这时天色已经渐晚,灰黑色的天空,雨还在下,而且还不小!

    贾鹏咬着牙说“哥,我背你!”

    贾亮摇着头说“我能行!”起身想单腿蹦着走,没蹦跶几步,结果差点又摔倒!

    贾鹏有些着急生气的说“你弄啥呢!赶紧上来!”

    贾亮这才没有坚持,只是没有手作固定,背人在没雨的时候还行,但是下着雨是千难万难!

    两人坚持了不到五十米,就快气结,两人都喘着粗气坐在泥地里。

    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声,还有手电照射的光四下晃荡着。

    已经精疲力尽的两人像是山野上的吼叫的少年!奋力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