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次的血肉恐惧,动机初现
刚出楼道,踏上五楼的走廊,黄sir心中就是一沉。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他异常熟悉的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顿时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攥。
身体的紧张导致牙关用力的咬合,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那个人渣!”
低声怒骂了一句。
有人在走廊上等着,看见黄sir从楼道冲出来,立刻声音发颤的招呼了一声。
然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脸色惨白,和刚才电梯碰到的那几个人一样的工作服打扮。
黄sir看过去,那人只知道抖着手指了指身处位置的房间里面。
黄sir立刻明白,这多半是白敬泉不相信那些在场的人,怕他们破坏现场,所以自己待在里面盯着,然后派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怂”一点的人站在门口当“路标”。
于是快步过去。
路过指路那人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人似乎终于鼓起了那么一丁点的勇气,蚊子嗡鸣一般的小声,说了句,“警官…不关我的事啊…我能走了吗…”
黄sir放慢了脚步,停在门口。
虽然时机不太好,还是安慰道,“楼封了,暂时不能出入,要是不想待在这里的话,那就去一楼吧,有些警局的同事在那里。”
那人如蒙大赦,眼睛都亮了起来。
感谢了一声,拔腿就往电梯口跑,像是被催命一样发疯似的按电梯。
现在电梯停在一楼,当然不会上来。
黄sir只能又多说了一句,“走楼梯。”
然后不再看那人反应过来千恩万谢的转去楼道,进了门。
里面说是“房间”有些不太适合,因为面积不小,至少两三百平的样子。
入口进来是一片没有隔断的办公区,和普通的写字楼差不多,所以视野很开阔,可以一直看到最里边的几间单独的办公室隔间。
深色的落地玻璃后面被拉上了窗帘,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此时白敬泉正在那片办公区询问几个人,看到黄sir进来,立刻走了过来。
“黄sir,是和前两个案子一样的手法。”
一句话,就让黄sir明白了刚才电话里他的语气为什么那么沉重。
同样的手法,这是第三起作案了!
白敬泉神情严肃,继续说着。
“现场在右边第一间单独办公室,死者就是我们今天来拜访的目标,易琳博士。”
“已经简单的问过一遍,这里剩下的三个人加上门口那一个,还有刚才我们在电梯口碰到的三个,加一起七个人,都是易琳博士的助手。”
“他们是第一发现现场的人…”
黄sir沉默的听着,边和白敬泉一起避开地上杂乱的血脚印往案发现场走去。
越靠近现场,血腥味越是浓重。
连白敬泉这个老刑警都忍不住皱眉放缓了呼吸。
可想而知,那些“头脑好”的助手在发现现场时,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到了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
“门是跑出去那三个人里面的一个推开的,就是现在这状态,我没带手套,还没碰过。”
白敬泉解释了一句。
这也是黄sir让他控制现场的初衷,不然外行人很容易破坏现场。
办公室里面是对两人来说都有些过于熟悉的情形。
那些迸飞的血肉残肢…
黄sir没有进去办公室,地面都是开始凝结的血浆,他没有专业设备,又不像上次一样需要逮捕凶手,不能影响现场状况。
“这个案子和前两个案子有点差别。”
黄sir看着现场,沉思了片刻,否定了白敬泉刚才的看法。
“手法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白敬泉略有些诧异,“黄sir,你意思是…这是模仿作案?”
“不,作案的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伙人,不过作案时间上有了变化,从血液凝结状态来看,死者在不久前确实还活着。”黄sir应道。
排除了那几个可怜助手的嫌疑。
神情专注,思索着一些问题。
“这更像是一个…一个普通的凶杀案。”
白敬泉愣了下。
普通的凶杀案?
这么残暴的手法还普通,那什么叫不普通?
随即反应过来,“黄sir,你是说…死者的时间还有人证方面?”
“对。”黄sir若有所思的轻轻点头。
对内纪律部检察官案中,死者在案发时间后的数小时内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人前,导致了人证目击证词和案发时间的极大冲突,也直接导致了对内纪律部方面的误判。
而眼前这件案子…
虽然在他们两个刑警过来拜访的前几分钟发生,有些太过“凑巧”,但是无论是从现场情况粗略的估计还是目击证人的证词来看,都非常一致的明确了作案时间。
也就是黄sir所说的“一个普通的凶杀案”的意思。
黄sir现在思考的是…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呢?
“我调查了之前案子的死者名单,发现那些死者并不是随机选择的,而是遵循着某种规律。”
黄sir联系上已有的信息,分析道。
“从那个凶手涂伟开始,在人际关系上最接近凶手的一个死者,是凶手的工头。”
“那个工头克扣了凶手的薪水,凶手出于报复心理,杀害了他。”
白敬泉插话问道,“作案动机是报复?但是只为了报复就杀害四百多人,这不太合常理吧?”
人的仇恨很可怕,但却是有限的。
恨一个人恨到想杀了他,并付诸行动,在刑事案件中很常见。
不过仇恨到需要杀掉四百多人才能平息的程度,这就不太合情理了。
人类历史上都少见。
黄sir点了下头,“嗯,据我猜测,凶手只有杀害那个工头的动机是报复。”
“和凶手人际关系第二近的死者,是工头的上司,很奇怪对吧?”
白敬泉明白这话里“奇怪”的意思,“确实有点,如果单纯出于报复,那么第二死者应该是那个工头的家人亲属才对。”
黄sir继续分析。
“更奇怪的是,这个和凶手人际关系第二近的死者本身,和凶手却是没有人际往来的。”
“而同时,却又是和第一死者的工头,是一众死者中人际关系最近的人。”
白敬泉意识到这话里面的某些信息了,“那么工头的上司很大可能就不是死于报复,而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但是思绪太乱,一时间挑不出那根正确的丝线。
黄sir没有急着说出他的答案,继续话题。
“然后我按照这个逻辑重新梳理了所有死者的名单,终于大概猜到了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白敬泉听到这里,有些恍然,“所以黄sir你才说你已经猜到了真相?”
随后眉头紧皱,想起来二人在来时路上的对话。
他问黄sir今天这拜访和案子有没有关系,而黄sir的回答是…
快有了!
“然后…你也猜到了这件案子的发生!”
白敬泉双眼发亮。
能猜到凶手的作案,那就说明弄明白了凶手的思路。
那么凶手下次作案时,他们是不是可以提前…
黄sir不像白敬泉那么乐观,眼神深的宛如一潭死水,“不,我不这么认为。”
“恰恰相反,我认为是凶手猜到了我们会来…”
“然后才确定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