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欣天殿。

    林欣涵的睫毛抖了抖，醒了过来。

    云司昭昨天的表现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被林欣涵反驳得哑口无言。

    一场对话，云司昭从来没有一刻掌握到主动权。

    他刚说出一句话，立刻就被林欣涵一刀毙命。

    林欣涵真是词锋如刀，字句如剑。

    可他根本就没有跟她讲道理，直接与她讲事实。

    云司昭根本就没想过与她争论，肯定争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一早就确定他的理解是真相，完全就是一个不讲理的山野村夫。

    或许是他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时候发觉到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太糟糕了。

    林欣涵与他对峙，令他颜面扫地直接加速这个过程。

    主子跟奴婢吵架，主子从头至尾就没能还口一句，顿顿哑火。

    “主人，我与您签订契约呀，我已经实现自己的承诺。您没有办法用契约逼迫我是您自己的问题，您强加在我身上，太蛮横了吧。”

    “我没有害怕您，所以身为主子的您虚荣心受到打击，很不舒服。”

    “我是您的奴婢，您却没有享受到对我的那份占有欲，所以极为不满。”

    ······

    ······

    最后，怒不可遏、哑口无言的云司昭笑了。

    “公主殿下，您的承诺实现了。现在，我不想要这份令我恼火的承诺了。既然我是主，你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那么是否解除契约也该有我说了算，这份契约早点结束。”

    “还记得那份承诺吗？我给你复述一下。”

    这三句话是林欣涵的承诺：

    “礼物送给你，礼物就是你的。妻子嫁给你，妻子仍然是独立的。我把我当做礼物送给你，我被当作礼物送给你，我绝不再是个独立个体，而是你的私人所有物。”

    “话句话说，假如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是你的奴婢，是你的私人财物，你能自由买卖，而你无论用何种方式对待我，都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原因很简单，我是你的私有物品，无论怎么对待我，都是你个人的事情。”

    “奴婢没有人身自由权，没有人格尊严权，也没有任何生命的保障，只是所有者最卑贱的玩物，生死都只在于主人的一念之间。”

    这一句话是概括：

    “我用我生命的一切，美貌、天赋、生命、自由、荣誉乃至于幸福，包括对我本身一切的支配权，换取你一个承诺。”

    云司昭最后的一段话：

    “罪孽审判，我本来就不应该索取报酬，这本就是我的使命！”

    “感谢您的承诺，也感谢您的施舍，但我没有资格支配您高贵的身份。这份契约本来就没有意义，您可以就此离开了。”

    “无论是占有欲搞鬼，还是虚荣心作祟，您说的没有错，这些都是我的问题。与您没有一丁点关系，解除这份本来就不该出现的契约，理所应当。”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情这么奢侈的东西。当得到一样美好的事物总会满足占有欲，接着就是满足虚荣心，您教训的很对。”吐露这句话的时候云司昭很认真。

    “公主殿下，我们还是朋友，至少得走完最后一条路——圣劫天章！”

    轮回的终点即是起点，至高之器带来未知的变数，命运的转轮悄然运作，宿命的仪式点燃衍化之火，雏凤清鸣决定世界的抉择。

    世间的污浊扑灭星天礼赞，恶魔之血带来生灵涂炭，希望火种在荒芜风雨中飘摇，毁灭之火的重燃宛如宿命重现，坦神之途指针破茧光辉的结局，晨曦微笑象征黎明重现。

    微笑化为幻梦破碎，留在凡间的便是无垠无际的悲叹与绝望，归途战神的怜悯是希望之匙，绝对的力量斩断沉重的宿命，仅存的是一片荒芜的大地。

    “再见，若深夜相见冒犯到您，还请公主殿下海涵。”

    云司昭二话不说，把公主殿下“轰”了出去。

    ······

    ······

    她早就习惯居高临下的处理一切事情。

    “居高临下”不是指身份高的向身份低的人下达一项强执行命令，不服从就杀无赦。

    而是习惯性“合理合法”，她做的就是正确的，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云司昭也习惯着顺从她的意志行事，那种支配的感觉仿佛烙印在林欣涵的骨头里。

    奴婢的光辉彻底遮住了主子，公主殿下也根本不在乎地位的高低。

    纵然她是个奴婢，只要有存在感，就能影响附近。

    而且她从来不会交出任何把柄。

    她所有的把柄都留有后手，比如说那份奴隶契约，比如说沦落奴婢。

    主子从来没有摆脱“奴婢的掌控”，这感觉太糟糕了。

    林欣涵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了云司昭愤怒的来源。

    但又如何？

    那份气质，那份气场，那份镇定自若的心境······她本来就与奴婢这个角色格格不入！

    她是公主殿下！

    ······

    ······

    “小姐，您醒了。”颜芳道。

    林欣涵道：“颜芳姐，其实我没有当奴婢的天赋，对吗？”林欣涵这辈子学什么都很快，但是骨子里那份骄傲也锤炼的特别硬。

    曾经，林欣涵服侍过颜芳。

    私下里，两人的身份位置都会调转过来。

    林欣涵很多服侍他人的细节都是从颜芳身上学到的。

    青龙魂影出现在一旁：“你岂止是没有当奴婢的天赋，你根本就没有奴婢的样子。但你为什么要学这个？这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青龙也是服了。

    听说过为了当战士发愁，

    听说过为了当学生发愁，

    听说过为了当官员发愁，

    听说过为了当皇帝发愁，

    听说过为了当领袖发愁，

    这为了当奴婢发愁，青龙还真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身份如此尊贵骄傲的情况下。

    青龙魂影道：“你若真要得到那个契约的分享，直接把事实与他交代清楚，你们之间签一个平等契约。这样一切清清楚楚，你也没必要纠结当奴婢这种事情。”

    这真是荒谬！

    林欣涵摇了摇头。

    “我用我生命的一切，美貌、天赋、生命、自由、荣誉乃至于幸福，包括对我本身一切的支配权，换取你一个承诺。”

    “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主人，也从未掌握过你的命运，你把一切算计很巧妙。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一枚茫然不知中任你摆布的棋子！既然我是你的棋子，这份多余的契约留着何用？我也是时候把自由还给你了，本来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