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云司昭回忆着曾经的一名奴隶的咆哮，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林月馨，我记住你的名字，小姐。我清楚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我这名字的确就是当奴才的命。现在好了，我这个卑微的奴才站在你们上面！”

    “林月馨小姐，还记得吗？一个杯子，一个杯子，一个杯子！就这么一个杯子，我哥哥的命就丢了！”

    “我们像狗一样伺候你们这群大小姐，你们居然还想要我们这群狗的命！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婊|子，终于遭到报应了，这都是报应啊！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报仇，哥哥那张脸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可我只是个奴才的命，只是一条狗而已。”

    “知道疼啊！知道叫出来啊！知道求饶啊！你们终于知道鞭子抽在人身上会疼吧！啊······疼吧······鞭子抽在身上特别疼，还会流血出来！”

    “林月馨小姐，沦为命如草芥的奴婢就该明白，该明白我们的日子多苦吧！告诉我！鞭子抽在身上疼不疼！啊！”

    “我弟弟，就是这么，被一鞭子，一鞭子，一鞭子，活活抽死的！”

    “还有我妹妹，很可惜，她没有落在我手上，那就只好你来偿还了。我妹妹，也是被鞭子活活抽死的！”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贱人，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啊！”

    “活该，我让你们活该，我让你们活该！”

    这是霍天奴对她们的怒吼，人命在权贵的眼中根本就堪比草芥！

    “你竟然还没有杀我，还与我讲道理。实际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个奴才，哥哥、弟弟都是奴才的命，我妹妹是个奴婢。惹的你们这些大人物不高兴，我们活该身死。”

    “你们做了错事，无论多么严重的罪行，穷凶极恶、滥杀无辜、奸|淫|掳|掠，只要有关系有实力有背景，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而我们呢？卑躬屈膝、累死累活、苟延残喘，日子过得跟条狗一样，狗还有乱吠的权利，我们却连说话都要小心谨慎，只为了吃口饱饭。结果·······不给根骨头啃啃也算了，一点微小的失误惹得主子皱了皱眉头，直接剥皮拆骨、炖成肉汤。”

    这么一番话向着云司昭吐露出来，内心又是潜藏着多少的辛酸。

    最令云司昭苦涩的其实是那句话。

    “我让你活该。”这话是云司昭说的。

    “我让你们活该。”这话是霍天奴说的。

    活该······这两个字背负的罪孽意义是最为沉重的。

    听到林祺儿转述的“我让你们活该”这六个字，云司昭真觉着讽刺。

    内心火辣辣的痛，心脏酸溜溜的涩，身体都被麻醉一般·······这是多么可怕的两个字！

    活该！

    这世上有什么是活该？罪大恶极的遭报应叫活该！

    一个杯子，一碗水，一碟菜，这也叫罪大恶极？因鸡毛蒜皮的细枝末节丢掉宝贵的性命也会被人叫做“活该”？

    奴隶也是爹生妈养的！奴隶也是有感情有知觉的！奴隶也有恨不得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重要之人。

    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

    恨无言，遍野怨，身死魂魄散。

    ······

    ······

    九道五痕七重乱，

    幽暗魔穴灵魂灾。

    禁断圣器魔心展，

    钢铁孤峰王座寒！

    ······

    ······

    晚上没有要紧的事情，云司昭都会回忆一遍霍天奴的那番话，设身处地体会一下他内心的那种愤怒与不甘。

    看了一眼时钟，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克制住内心的躁动，云司昭恢复平静，凝望着天空的月色，眼神一如月色般安宁。

    他在等一个人！

    ······

    月明星稀，院落里树影婆娑，苗圃的花卉绽放得极其盛大，随着夏天微风的吹拂，整个庭院充满了宜人的芬芳。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树丛旁，这两个家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宛如两个前来庭院行窃的小贼。

    “去你大爷啊，特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这小树丛里偷窥老五的房间。老二，你脑子是出问题了吧。你说的好戏呢？”克制住困意，打了个无声的哈欠，侯垣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郭嘉育的眼睛之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点激动：“你知道老五刚才对公主殿下说了什么？”

    侯垣没精打采道：“说了什么啊。”说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激动。

    郭嘉育道：“老五那家伙居然要公主殿下在大半夜找他。真是看不出来啊，云司昭的肚子里也有花花肠子，终于要·······，最关键的是：冰清玉洁的公主殿下终于要失去|贞|洁了。我把老大你邀请过来就是为见证这一幕！”郭嘉育这个无聊的家伙，话语中的兴奋是遮也遮不住。

    “我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无聊的人吗？”侯垣一脸不屑地看着郭嘉育，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家伙的鄙夷。

    一个正常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居然对八卦如此感兴趣，根本是在丢男人的脸面！

    接着，侯垣凑了上去：“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公主殿下居然要·······，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还以为公主殿下会冰清玉洁过一辈子。”

    郭嘉育贼溜溜的笑着：“今夜的事情传出去，老五会不会被宰掉？”

    侯垣一脸不乐意：“公主殿下如今是云司昭的小奴婢，主子玩弄自己的奴婢，名正言顺，有谁敢说个不字？”

    郭嘉育一把将侯垣拉低，摁在草丛中防止暴露行迹：“来了来了来了，公主殿下终于来了。这头发，月光下的色泽很特别；这小嘴，实在是太诱人了；还有这脸蛋，在这朦胧的夜色中简直如梦如幻······”某个无良的家伙越说越兴奋，胸腔中某个剧烈跳动的脏器都快要跳出骨头了。

    “开门了，开门了，进去了，进去了！！！”

    “关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可预料了，哈哈哈。”郭嘉育这个混账，他似乎比云司昭本人还特么要兴奋！

    那个背影婆娑的倩影走进云司昭的房间，然后主动关上了房门。

    ······

    ······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郭嘉育还是一脸兴奋，侯垣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去。

    侯垣拍了拍郭嘉育的肩膀：“好了，我们也该回去睡觉了吧。接下来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云司昭和公主殿下睡觉，他们还要盯梢到天亮吗？

    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郭嘉育一把就把他摁进草丛里：“别动！”

    “公主殿下出来了，这么快！”郭嘉育有些难以相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