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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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因果

    “你还是杀了我吧,”幽祖说,“你这恶魔,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天吼尊者望着她的幽绝圣剑,试探问:“你是她的女儿?”

    “没错,我就是精灵公主幽祖。”

    天吼尊者脸色大变,手不自然地松开了,口中喃喃私语:“她竟然有了孩子,有了孩子……”

    幽祖毫不迟疑地抓准时机,一剑贯穿天吼尊者的腹部。

    天吼尊者瘫倒在地,双眼通红道:“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报应了。”

    “屠戮圣灵仙岛时,你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天吼尊者不再反抗,只是癫狂的重复道:“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啊……”

    幽祖划个剑花,想要割去天吼尊者脑袋,但妖族使团随行者挡住了幽绝圣剑。

    “怎么,你们也是当年的同谋!”幽祖怒斥道。

    “国师毕竟是使团大使,若命丧于此,只怕有损巫皇陛下仁爱之名!再说,国师也得到应惩罚。精灵族的幽绝圣剑穿腹而过,他风烛残年注定痛不欲生。死者已矣,生者如斯,何不如让他在痛苦中忏悔?”

    “妖族也有忏悔吗?”幽祖反问。

    “也罢,”巫俑似乎看出端倪,“世事无常,缘生缘灭,幽祖,便饶他一命吧。”

    望着惨痛无比的天吼尊者,幽祖放下了手中之剑,向西北方跪拜:“愿精灵亡魂安息,愿母亲大人安息!”

    众人动容,无不对幽祖的遭遇惋惜,对幽祖的宽容由衷钦佩。

    “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啊,”天吼尊者道,“俺的女儿,俺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疯子,你个疯子!”池天吼道,“饶你一命,就快些滚吧!”

    “女儿!”

    “闭嘴!”

    ***

    这场战斗动了胎气,幽祖来不及赶回汤池,便在卤峡皇城血王府生产。

    精灵乃天地灵气所化,孕育万年方成人形,也有精灵结合生儿育女,但那是精灵族群血脉的传承。

    幽祖与池天的结合,是跨种族的爱情,幽祖不但失去永生,想要成功生育可谓九死一生,甚至触动天道法则,接受天道惩罚。

    血王府上空赤雷滚滚,天道之罚虎视眈眈,预示着临产期到了。

    “哇哇哇哇……”

    微明时分,红光映红天宇,一个胖乎乎的小家伙终于降生了。

    皇城之上一条真龙游走,金光闪烁,将赤雷轰散。池天知道,巫俑动用了皇城龙气,守护了母子的安全。

    晨曦刺破天幕,温柔的洒落在婴儿的脸上,仿佛是天道的洗礼。

    “我的宝贝,”虚弱的幽祖轻抚熟睡的孩子,眼中流下一滴幸福的泪水。“是你偷走了我生命,却升华我了爱情,补偿了我无与伦比的幸福!只是红尘滚滚,浩浩无涯,尽头又在何处?就叫你无涯吧。”

    “无涯,血无涯。”

    池天走了进来,望着温馨的一幕,像个饥饿的孩子啃着肉头一般满足。

    ***

    血王府洋溢着快乐,平安的一日瞬息而过。

    午夜,一声悽惨的叫声打破血王府的宁静,一个侍女倒在血泊之中。池天有了不祥预感,冲进幽祖房中,还好血无涯还在,但幽祖失踪了!

    一连数日,皇城中不断有童男童女被吸血怪物所害,十二个时辰后那些男女又都神奇的复活,变成吸血怪物。

    一时间,皇城人心惶惶。

    直到一位法师出现,降妖除魔,一切才得以平息。

    幽祖没了踪影,令池天失踪落魄,以酒麻痹自己。独有守护着无涯时,他似乎才能获得一丝宁静。

    一日深夜,血王府前有法师求见。此人手托道盘,肩背桃木剑,神情恍若仙人,池天不敢怠慢,忙请法师入内堂一叙。

    法师却作揖道:“深夜来访,有请血王随贫道前往。”

    “敢问法师道号,邀本王前往何处?”

    “贫道陀普,去见一人。”

    ***

    城隍府中,池天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幽祖。

    幽祖被锁链之上,脸罩在斗篷之中。

    “祖儿……”池天想要摘去斗篷,手却迟疑了。不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她的异变,而是想要保全她的自信和尊严。

    “我们这样相见,也挺好。”幽祖有些感激说。

    “无论如何,在我心里,你都是那个无与伦比的精灵族公主。”

    “嗯,”幽祖说,“这一刻能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失去了永生,再也无法压抑邪恶的不死血脉,我已经累了,我只想结束这黑恶的时刻。”

    “你是说……”池天想到天吼尊者最后的话。

    “一百多年前,我那可怜的母亲,遭受了妖族国师的凌辱!我便是罪恶的化身,这是都是我命……”

    “可是,”池天瘫软在地,“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变老,一起躺进潮湿的泥土之中。”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就让无涯陪着你吧!”

    “祖儿,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不能没有你,”幽祖抽泣着,“可我活着便是灾难,这罪恶的血脉或许就是天道对我惩罚吧!”

    “我才管什么天道,我只要你活着,”池天想牵住她的手,“哪怕世界就此毁灭,只要你活着就好。”

    幽祖抽回了手,她不想爱人看见那锋利的指甲。

    “傻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难道你忘记了无涯才刚刚出生,他还要需要你的呵护才能长大……”

    池天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将幽祖紧紧抱在怀中。

    ***

    按说,幽祖早已到了异变时间,但她竟然平静的依偎在爱人怀中,想必这便是爱的力量。

    “时间到了,”陀普说,“血王殿下,告别仪式结束了。”

    “不!”池天竟然跪在陀普身前,苦苦哀求道,“法师法力无边,定能救幽儿对吗?”

    “天道如此,贫道无能为力。”

    “既如此,”池天说,“祖儿,让我们成为同类,一起离开成为这世间的罪恶吧。”

    “不,你不能留下无涯一人……”

    “唉,”陀普被感动,缓缓道,“二位情深义重,贫道或可助二位一臂之力。”

    “法师,此话怎么讲?”池天问。

    “王妃虽失去精灵永生之力,仍有精灵本源精血,贫道以符咒封闭血魔血脉,可留一线复还之机。”

    “那么祖儿又如何复还?”

    “尽人事,听天命,机缘造化,往后如何,贫道便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