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区通途
白眉判断的不错,碧落就躲在都卢难旦峰,而且重伤在身。
只是他太低估碧落战力,就算身受重伤,碧落也能瞬间能取人性命。圣灵卫头领之首的名号,可不是吹棒的,而是她凭真本事赢来的。
都卢难旦达峰虽不大,但奇石纵横,古木参天,加之迷雾乱眼,正是猎杀的好战场。既然命不久矣,碧落焉能放过猎杀良机!
当一股股血腥味刺激到白眉时,他机警地吹响口哨,十三兄弟,就只剩四人:二个狼妖,一个毒蜥蜴,一个骷髅。
“狼头,”毒蜥蜴胆怯了,“还是通知殿下吧。”
“断然不可!”
这回,骷髅竟然反对了。
“如此,九个兄弟不就白牺牲了!巫族圣女不敢露面,最后垂死挣扎而已!单打独斗,她或许占优,但咱们四人一道,量她无处可逃!”
“骷髅兄弟有见识,就这么办!”白眉说。
***
一番偷袭,已耗尽碧落最后的灵力,她身体虚脱,眼前开始发黑。她知道以目前伤势,就算灵丹妙药,也无法拯救性命。
既然如此,那就耗到最后一刻,最大可能地为圣女逃生争取时间。
趁着白眉等人商议的功夫,她吞下一把丹药,已悄然往不卢半呼峰而去。其实她的目标是最深处的陈莫峰,能否顺利走到那里,她没有把握。
***
白眉四人结成一队,在都卢难旦达峰搜索了一圈又一圈,却毫无收获。
“看来,”白眉终于得出结论,“趁咱们搜索,狡猾的兔子已经逃出猎人手掌心。”
“哔啪!”骷髅不再请示,直接发出了响箭。
望着白眉和毒蜥蜴质疑的目光,骷髅忙解释道:“俺蒙圈了,有些行而上,下意识……”
“骷髅兄弟不必自责,”毒蜥蜴说,“功大功小,总是功;一错再错,非功即罪!”
白眉与同族交换个眼色,几乎同时,二人的利爪已刺入骷髅和毒蜥蜴胸膛。
“俺狼族功劳,焉能与人分享!”白眉愤然道,“本想捉了圣女再解决尔等,不曾想还有如此急于寻死的蠢货!唉,诺大功劳,竟然让这厮破坏,真是些没出息的东西!”
伴随两具尸体坠入阎罗涧,狼嚎在都卢难旦达峰响起。
“嗷呜——嗷呜——”
***
少顷,阿尔弗丽娅赶来,白眉呜呜抽泣:“都没了,仅一个时辰,兄弟们都没了……”
“白眉,怎么回事?”
“殿下,”白眉说,“是巫族圣女……”
“此话当真?”
“属下不敢欺瞒殿下,”白眉说,“一上都卢难旦,战斗便开始了,虽然牺牲不少兄弟,不过她也受了重伤,如今去向不明!”
“既已发现圣女,为何不早传信号?”
“骷髅似乎怨灵上身,响箭失效了,”白眉耷拉着脑袋,眼珠不停转溜,“他坠落阎罗涧时,方才发出信号!”
那德厄带领人马气喘吁吁赶来。
“娘老子的,”那德厄古里古怪道,“就两白眼狼活着,真是邪门啊!”
“看门狗,少阴阳怪气!”
“够了!”阿尔弗丽娅说,“果真巫族圣女,白眉当记大功一件!”
“多谢殿下,”白眉感恩涕零道,“巫族圣女受了重伤,定然逃不远,俺这便带人火速缉拿!”
***
望着白眉消失在迷雾中的身影,一蛇妖说:“这家伙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跳梁小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那德厄提醒道,“白眉心狠手辣,告诉兄弟们,当心着了他道!”
***
碧落拼尽最后力气,竭力向前奔逃。
乌竟都、泥卢都、乌略三峰顺利通过,这一刻,她连迈步都异常困难。
更糟糕的是,腹部的伤势在持续的战斗和奔走中加重,已不再流血,肠道酸液渗进腹部,令她整个腹腔疼痛无比。幸亏是血修,她尚且坚持到现在,若寻常人,连数息也难挺住,早已倒下。
灵力耗尽,如今支撑她的,是信仰的力量。
“下一峰,一定要到达下一峰!”
她明白,火力都吸引来了,只有自己逃远,方能为圣女脱险争取更多时间。只要圣女活着,巫族就有崛起的希望,那么所有的付出便是值得的。
她自小天赋出众,七岁便被选入登葆山,是家族无尚荣耀。通过圣灵卫精心培养,终于成长为圣灵卫七大头领之首。她存在的价值,便是守护巫圣殿,守护圣女!
追兵的气息越来越近,牺牲带来的战力,使她又迈开脚步!
乌藉、乌呼、末都干直呼、须健居,她竟然通过四峰!
信仰之力总有穷尽,在区通途,她再无力前行,将虚弱的身子靠在断崖之上。望着无尽的云海雾涛,她仿佛又一次沐浴着,圣女自灵焰中现形时的神圣光芒。
“这便是终点了。”
这一刻,她的心无比平静。
***
率先赶来的妖兵发现了她,白眉一脸狞笑道:“圣女小姐姐,你的路到头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碧落吃力地挪动身子,向崖边靠了靠,阎罗崖的怨灵仿佛在她招手,那甚至能听见怨灵凄惨的哭喊。
“圣女小姐姐,还真是倔强,身受重伤,还能逃离十峰,真是让人钦佩啊!”
三十三洞主的荣耀近在咫尺,令白眉异常兴奋和渴望。他是四眼狼妖杰出的青年,十大风云人物,取名白眉,便是想要带领四眼狼妖一族翻身,洗去背叛者的恶名,告别那该死的极北之地!
如今,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恭喜白眉兄!”那德厄出现在他身边。
“娘老子的,就知道捡漏!”白眉暗骂,却露出笑脸道:“怎么,那德厄兄不想抢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德厄提醒道,“猎物已至绝境,我劝白眉兄还是后退几步,待殿下赶来再说……”
“哼,尽说漂话亮,俺还不知道你那点的心思!”
白眉太需要这份功劳了,无视那德顾提醒,缓缓向碧落靠近。
***
远远的,阿尔弗丽娅已感应到神石璎珞的气息,大声喊道:“勿要妄动,务必保证圣女安全!”
但一切已太迟,罡风刮过,断崖前早已没了人影。
“不,不!”阿尔弗丽娅扑向断崖,失声吼叫。
白眉突然醒悟,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大祸,赶紧跪下道:
“俺啥也没做,是她自己跳的!”
“俺还没到崖前,她就跳了呀!”
“还有那德厄,若非他抢功俺也不会往前!再说俺上前,就是担心她跳崖,想要捉活的啊!”
“尊贵的阿尔弗丽娅殿下,您慧眼如炬,明察秋毫,一定要为俺主持公道啊!”
良久,阿尔弗丽娅才平静下来。
“该死!”她轻挥长袖道,“既然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那便去地狱忏悔吧!”
白眉被一道气旋紧裹,不容有丝毫挣扎,飞出区通途峰,迷雾中传来他绝望的嚎叫。
“冤枉,俺冤枉啊……”
“混球!”阿尔弗丽娅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让这场战争失去了应有的荣光!传本宫令,剥夺四眼狼一族所有战功,举族北迁千里,百年不得重返!”
众人闻之,无不被阿尔弗丽娅威严所震慑,纷纷跪倒在地: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