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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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婆罗秘境

    婆罗洞位于悬崖绝壁间,迷雾缭绕,入口甚是隐蔽。

    洞府不大一眼便能见底,底端是一道飞瀑,流入深不见底的地穴,森森寒气。看着婆罗人源源不断进入,贰良有些纳闷,小小洞府如何容纳如此多人。

    婆罗莫桑念动咒语,又是一阵比划,飞瀑间道韵流淌,一道门洞轰然打开。

    “阿斗,带人守护在外,其余人等速进秘境!”婆罗莫桑道。

    众人鱼贯而入,迷境中竟是一方天地。

    一个光着脚丫的毛孩子大声喊道:“莫桑爷爷回来了!莫桑爷爷回来了!”

    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围着婆罗莫桑问:“莫桑爷爷,打胜仗了吧?”

    “杀了痛快!”

    “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妖兵呱呱叫!莫桑爷爷,长大了我们也要杀妖兵。”

    “等你长大了,爷爷早就把妖兵杀绝了!”

    “阿姐,”一个孩子径直来到莫干娜面前,甚是心疼地问,“你的手臂受伤了,不严重吧!”

    “让蚂蚁咬了一口,姐姐没事儿。”莫干娜抚摸着小脑袋说,“小伢子,都半夜了,你们怎么没睡呀?”

    “外面打仗,睡不着,等着爷爷和阿姐凯旋。”

    “小伢子,快带大家睡觉。”

    “打了胜仗,”小家伙说,“阿娘正带着婶婶阿姨准备庆功宴,我们也要吃肉喝酒。”

    “别胡闹,有贵客。”

    小家伙打量贰良三人一番,眨巴眨巴眼,双手拱于胸前很是恭敬地行个礼:

    “婆罗秘境欢迎您们,三位尊贵的客人。”

    “走喽,给阿娘她们打下手去喽。”

    一招手,带着小伙伴们嘻嘻哈哈跑开了。

    “好可爱。”贰良说。

    “小伢子叫莫陌,刚满七岁,是个烦人精。”莫干娜望着弟弟背影,满眼爱意。

    “小鬼可真多啊。”

    “妖兵所到之处,一片焦土,他们大多是可怜的孤儿,被我们救下的。”

    一听这话,贰良心头顿时沉重。

    ***

    婆罗莫桑将贰良、知更鸟和风信子三人迎入内堂,竟躬身行礼道:“三位贵客自圣山而来,身份非同凡响,请受婆罗莫桑一拜。”

    “老英雄不必见外,”贰良说,“有话请问便是。”

    “前些日子,听说有妖兵围攻圣山,”婆罗莫桑说,“我们婆罗洞中聚集了不少江湖好手,准备前去支援,不想妖兵实在太多,不敢贸然出击。后来见妖兵撤退,便知道圣山恐已不保,不知圣山近况如何?”

    “圣山没了,就剩我们几人了……”

    “唉,果真如此!”莫桑满眼哀伤道,“听闻通灵神树弥漫夜空,圣女天降,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贰良有些拿不准是否表明身份,望了眼知更鸟和风信子,很是平静地说:“圣殿被毁后,灵焰圣女不知所踪。”

    “该不会被妖兵掳了去?”

    “应该不会,妖兵营中,就我们三人。”

    婆罗莫桑不由长吁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圣女还在,巫族就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老英雄,”贰良说,“我的两个同伴灵力被封,您老可有破解之法?”

    婆罗莫桑在知更鸟手腕一搭,输入灵力探查一番,不由吃惊道:“好毒辣的秘法,若没猜错,应该是封灵术!”

    “封灵术?”

    “这封灵术,是妖族特有秘法,能施展封灵术,此人修为不弱,已达大妖层次。”莫桑摇摇头道,“老夫半步魂宗,无能为力。若有魂宗高手,或可一试!”

    “爷爷!爷爷!”莫陌闯了进来,“庆功宴准备好了,听说有贵客,阿妈和婶婶们准备了好多好多美酒和兽肉……”

    “好!三位贵客,喝酒去!”

    “爷爷,我也要喝酒。”

    婆罗莫桑抚摸着莫陌的脑袋说:“咱们的小英雄也喝。”

    ***

    大堂中,数百人围席而坐。他们大多是婆罗氏人,长相甚是清秀。有些长相异怪之人,皆是江湖豪杰,国破家亡后加入婆罗氏,打游击战,潜伏杀敌。

    一夜的激战,不少人受了伤,浑身是血,女人正在为他们抱扎伤口,但所有人脸上都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一见婆罗莫桑带着贵客前来,大家纷纷起身欢迎。

    “致敬婆罗莫桑族长!”

    婆罗莫桑来到席前道,让出身位说:“让用我们婆罗人的热情,欢迎圣山贵客!”

    一听圣山贵客,众人不再大意,躬身行礼。

    “欢迎圣山贵客,请三位入座。”

    “多谢各位英雄!”

    贰良与婆罗莫桑坐于首席,知更鸟和风信子站于贰良身后伺候,不敢与之同席。

    婆罗莫桑见状微微一笑,举杯道:“今日斩杀妖兵,甚是痛快,诸位婆罗英雄,满饮此杯!”

    “干杯!”众人齐道。

    莫桑再举杯道:“这第二杯,当敬圣山贵客!”

    众人举杯,知更鸟和风信犯难了。女巫不沾酒色,圣灵卫纪律更是严酷,容不得丝毫差池。

    婆罗莫桑见状,赶紧说:“莫桑冒犯了,贵客若有不便,以茶当酒便可。”

    贰良没这些讲究,举杯道:

    “酒肉穿肠过,神明心中留,知更鸟、风信子不必拘泥,随我举杯同饮!”

    “大……大人!”

    一边是严酷的纪律,一边是不可冒犯的圣女,二人甚是为难。

    “两位既以汝为尊,便听汝令!”

    二人交换个眼色,迟疑地举起杯盏。

    “多谢老英雄美酒!”贰良一饮而尽。

    “爽快,哈哈!”婆罗莫桑满意大笑。

    “老英雄,”贰良满杯后说,“可否容我借花献佛,敬恩人一杯?”

    “圣山贵客,随意!”

    ***

    “风信子、知更鸟随我来吧。”贰良说。

    三人款款移步,来到莫干娜席前。

    大堂灯火通明,贰良终于看清莫干娜长相。

    莫干娜很美,她气质脱俗,不能单纯用美来概括,而是一种健康、活泼,对生活充满热情和爱,望着她的笑容,就有种幸福快乐的感觉。

    “三位贵客。”莫干娜已起身相迎。

    贰良有些失态,忙举杯道:

    “危难之时,承蒙营救。姑娘只身犯险,帼国不让须眉,着实令人钦佩,请满饮此杯,以示感谢。”

    “您们是圣山女巫,能营救三位是莫干娜的荣幸,更何况,您还救我两次呢!”

    “有因方才有果,你我就不必谦让了!”

    四人笑容可掬,满饮一杯。

    “三位来自圣山,身份尊贵,”莫干娜说,“请为众人致祝酒词。”

    “这个,合适嘛!我看没必要了吧!”

    哪知婆罗莫桑已来大堂中央,声如惊雷道:“诸位安静,有请圣山贵客致词。”

    大堂拍起巴巴掌。

    “有请来自圣山的女巫大人!”

    “圣山万岁,圣女万岁!”

    众人甚是期待。

    ***

    三杯空腹下肚,又没吃肉垫底,贰良有些飘了,婆罗洞的酒后劲儿挺大,担心喝醉了管不住嘴说错了话,于是小声问:

    “你俩,谁上?”

    “啊????”

    风信子和知更鸟,面若僵尸。

    “大人,这不是杀人……这个有点难,只怕您指望不上啊。”

    “可我喝醉了。”

    “那,那咋办?”

    贰良恍恍惚惚走到宴间,举杯致敬:

    “诸位英雄浴血奋战,痛杀妖兵,誓报国仇,快哉快哉!为被屠的百姓,为战死英雄,让我们干了杯中酒!你醉,我醉,大家万岁!”

    众人闻之,无不起身举杯:

    “为被屠的百姓,为战死英雄,干!”

    突然莫陌窜出,忽闪双眼道:“女巫姐姐好生气概,若不是女儿之身,定当是我姐夫!”

    “小伢子,休要胡说!”莫干娜羞得红了脸。

    众人一阵大笑。

    “姐夫的确牵强了,”婆罗莫桑笑道,“我的好儿子,也是莫干娜的父亲,十年前不幸战死沙场!莫干娜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若女巫大人不嫌弃,你二人结为姐妹如何?”

    “使不得,莫老英雄!”知更鸟赶紧阻止。

    “这断然不可!”风信子也站了出来。

    众人愕然,多少也猜出贰良身份尊贵,决非普通圣山女巫那么简单,宴席气氛变得拘谨。

    “人本无高低贵贱之分,能与莫干娜结为姐妹,我甚是欣慰!”贰良赶紧解释道,“只是世道艰难,今日不同往时,只怕会连累婆罗一族!若天下太平,愿天下女子皆为姐妹!”

    “此事只是小伢子玩笑,贵客不必放在心上!”婆罗莫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