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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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即使有阻力,爱也会赢

    周一上班时,小隽逢人便说:“我恋爱了,阿花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大家惊讶之余,很为这对小情侣感到快乐。阿花当然有些害羞,但也理解小隽的心理。他只是太开心了,想分享而已。再说了,小隽又不是头一回恋爱,但如此主动地公开给店里的伙伴们,这可是头一次啊。“你小子可以啊,神不知鬼不觉的,什么时候的事啊?”Peter把小隽拉到一旁“审问”。“嘿嘿,我从来不说还没成功的事。”小隽傲娇地回答。“真羡慕你啊。”Peter继续说到,正好被路过的Tina听到了。小隽对Peter做了个鬼脸,继续向其他人“宣传”去了。他走进纯佳的办公室,说:“佳姐,我和阿花在一起了。”他的高兴溢于言表。“真的啊!恭喜你啊!阿花是个好女孩,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纯佳认真地对小隽说。“那必须的,我自愿接受大伙的监督。”小隽笑着说。

    今天中午店里的人特别多,客人们四处呼叫着“服务员”,令Peter和Tina在店里跑来跑去,也难以应付客人的需要。正当Tina端着一盘茄汁意面为一位女士上菜时,她不小心被脚下的错层楼梯绊了一下,意面的汤汁飞出来洒在了那位女士的衬衫上。Tina大吃了一惊,连忙道歉。那位女士一边用餐布擦拭着身上的茄汁,一边骂到:“你这是存心的吧!那么高的台阶看不到吗?!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吗?!”Tina一直说着“对不起”,但对方不领情。眼看衣服上的污渍怎么也擦不掉,那位气急败坏的女士拿起桌上的西瓜汁,对着Tina的脸泼去。就在那一霎那,不远处的Peter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Tina,鲜红的西瓜汁全洒在了Peter的胸前。“衬衣的洗涤费我赔给你。现在你解气了?”那位女士见Peter努力克制住怒火的样子,怕再把事情闹大,对自己不利,嘟囔着“什么鬼地方,倒霉死了”走出了咖啡厅,她同行的一位朋友连忙跟了上去。西瓜汁从Peter衬衫的领口往下流,纯佳示意他先去换件衣服,并安抚了在场客人的情绪。她把Tina领到办公室,问她:“你没事吧?”话音未落,Tina便哭了起来。这泪里有委屈,也有感动。这两个月以来,她还没放下Peter。下班的时候,Tina找到Peter,说:“你今天帮我…”话还没说完,Peter便说:“我只是看不惯那个人的行为而已,换了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说完,便走出店去。Tina想言谢,也没来得及。

    今天是Peter和知贤一块约着看话剧的日子,Peter在赶去的路上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当晚餐。刚到剧院的时候,下起了毛毛小雨,Peter担心知贤是否会淋到雨。正在Peter在门口等待知贤时,知贤打着伞走了过来。Peter心想,还好她带了伞。“你来了。”Peter笑着迎接知贤。“吃饭了吗?”Peter接着问。“吃过了,你呢?”知贤反问到。“吃了一点。”Peter回答。“我们进去吧。”Peter说完,和知贤进到剧院里,找到位置坐下。离话剧开始还有一会儿,两人呆呆地坐着,不知该干些什么。知贤看上去有些心事,于是Peter问:“你怎么啦?有烦心的事吗?”知贤没有隐瞒,对Peter说:“我们的副部长,好像喜欢我,经常发消息给我或是约我出去,我很困扰。”“你不喜欢他吗?”Peter好奇地问到。“完全不是我的菜。”知贤笑了一笑。“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不好直接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按我的性格,是真的不喜欢不明不白的事情。”知贤继续说。“要不你跟他说你有男朋友了,如何?”Peter给知贤出点子。“像他那样谨慎的性格,不看到是不会相信的。”知贤回答。“那就让他看到啊。”Peter说。“什么意思?”知贤一头雾水。“临时去找一个吗?我在这边不认识什么男生。”知贤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Peter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积极。“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知贤惊讶地问。“我们上上个月分手了。”Peter说。“哦,抱歉。”知贤是真的不知道。“那行啊,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他面前假装一下吧。”知贤连忙说。“嗯。”Peter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演出开始了,Peter和知贤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表面在看话剧,心里却在想刚才的谈话。演出结束后,雨也停了,他们走在微弱的路灯下。“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知贤问Peter。“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朋友圈发一条秀恩爱的照片。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了。”Peter机灵地说。“可我不想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啊,这事又不是真的。”知贤小声地说。Peter又说:“那就选他和他比较熟的身边的人可见,其他人不可见,就行了。就算讨论,他也只会和身边的熟人讨论不是么?”知贤听了Peter的想法,觉得这样靠谱。他们随即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可爱又亲密的照片,文案写着“有你真好”。“嗯,这样不错!相信他会知难而退,不再骚扰我了!”知贤开心地将这张照片发了出去。Peter也很开心,他很乐意以这样的方式帮助知贤,他甚至希望这条朋友圈的内容是真的呢!他有点想趁这个机会对知贤说说自己对她的看法,至少赞美一下她,没想到知贤开心地叫了一台出租车,消失在了Peter的视线里。

    如Peter所预计的,知贤的副部长看到那条朋友圈后心情不太好,带着一点怀疑的态度,他问了问身边最信任的下属,企划科科长陈伏也,是否了解知贤的感情一事。伏也在副部长办公室表示,自己也是最近才看到那条朋友圈,还没听知贤提起过自己的男朋友。副部长要面子,果然不再缠着知贤了,这令知贤松了口气。但她没想到,真正的感情问题才刚刚开始。原来,刚刚提到的科长陈伏也也一直喜欢知贤,只是因为他知道副部长喜欢知贤,所以才一点也没表现出来。现在副部长退出了,他不必再和他竞争,只需对付照片里的那个小男生就行了。伏也打听到了Peter所在的咖啡厅,抽时间来了一趟。他在前台点了两杯咖啡,后又坐在了角落的一个位置上,招手示意Tina过来,并对她说:“我想请那位男服务员喝杯咖啡,你能帮我叫他过来一下吗?”Tina见状,不明白伏也的意图,只是把话传达到了Peter的耳朵里。Peter走进伏也,对他说:“先生你好,不好意思,上班时间我们不能坐下来享用咖啡的。”“把围裙脱掉吧,这样就没人看出来了。”伏也坚持着说。Peter见他如此固执,只好按他说的做了。“你是知贤的什么人?”伏也直奔主题。Peter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回答:“男、男朋友啊。”“不说也没关系,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追求知贤了,你当演员的工作完成了。”显然,聪明的伏也看穿了Peter和知贤的计划,并感谢他们这么做为自己在追知贤的路上清扫了一个最大的障碍。Peter额头冒汗,心虚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便起身离去。伏也也离开了咖啡厅,开着他的高档轿车走了。Peter见了,又莫名的自卑起来。一旁的Tina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Peter心里已经有别人了,这反而让她释怀了。她对Peter说:“去追吧,那个女孩真幸运。啊还有,刚才这个男的,哪点都比不上你。别再看轻自己了。”Peter听了Tina的话,心里很感激。

    伏也在下班后,追上知贤,故意说:“你男朋友没来接你啊?”知贤一向都很相信这位年轻有位的科长,凑到他耳边对他说:“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没有男朋友,朋友圈那个是我的朋友,因为防着副部长才这样的。”“哈哈,我说呢,照片上的两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亲昵嘛。”伏也故意说到。“你就那么讨厌副部长?不能给他个机会吗?”伏也明知故问。“陈科,你是在故意笑话我对吗?”知贤都不知如何回答他好了。“我开玩笑的,你要是答应了副部长,我第一个不同意。”伏也顺着知贤的话说。知贤笑了笑,说:“还好有你了解我。”“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听到伏也说完这句话,知贤睁大了双眼盯着他,满脸的惊讶。伏也知道Peter的存在,不得不将追求知贤的计划提早了。“我是认真的,我们恋爱吧。”伏也继续说。知贤停顿了几秒,对伏也说:“陈科,我一向很钦佩你,但不是那种…”知贤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是那种,可以培养嘛,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吧?”伏也有些强势地说,他希望今晚就把知贤追到手。但知贤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有独立的思想和才能,不会因为对方是有能力的男生就沦陷。“我只想说,这和能力无关。”知贤希望伏也不要再问下去,但伏也继续说:“在事业上、生活上,我都可以帮你。相信我,和我在一起,你会变得更优秀的。”伏也见知贤想要拒绝自己,连忙说:“你不要冲动,先考虑一个星期,到时候再给我答案也不迟。”说完,自己笑了笑想化解尴尬。知贤回到家中,后悔对伏也说了真话。她真的不知道伏也喜欢自己,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也隐藏得太好了。知贤不想再想下去,准备洗洗睡了。伏也回到家中也想了许多,他想或许是自己太心急了,吓着了知贤。但不论如何,看来还得去找Peter谈谈,绝不能让他捷足先登。

    第二天下班后,伏也又来到ilike,这次他没有为难Peter,而是等到他下班才对他说:“我等你很久了,能借一步说话吗?”Peter答应了他。他们在大厦周围的空地里交谈了起来。“你应该知道知贤是首尔大学的高材生吧。公司派她过来,也是想先锻炼一下她,回去应该就会给她升职。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我想,如果要当她的男朋友,应该要和她一样优秀才行,甚至要比她更优秀。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自信。”Peter没有说话。“我不太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但有些事情你知道或许对你自己有好处。我是复旦大学毕业的,之后去了首尔大学读研究生。我比知贤更早进公司,这也许是我的职位比她高的原因。我们公司像我这个层级,一年的收入…”“你说完了没有?”Peter打断了伏也的讲演。“你的这些事情,我一点也不关心。”Peter咬牙切齿地对伏也说。“我只是希望你能认清事实。你给不了知贤想要的生活的。”伏也也不甘示弱,盯着Peter的眼睛说。“她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由她决定的,不是你和我。”Peter坚定地说。“哈哈,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知。那我们就比一比,她会选你这个“冒牌男友”陪她过低配的日子,还是我这个上司和她在一起共创辉煌。”说完,伏也气冲冲地坐回了驾驶室,开车走了。

    虽然Peter相信知贤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但伏也的话还是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是啊,那么优秀的知贤,怎么会看上我这样普通的男生呢?”Peter慢慢地走,慢慢地想。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Can”书店,但他转了个身,准备回家去。这时候,知贤刚好从书店里出来,叫住了他:“Peter,你刚来吗?不进去看书吗?”Peter有些虚弱的回答:“哦,今天有些累了,就不去了。”“那为什么绕路来书店呢?”知贤心想,但她没有说。“上次的事,谢谢你啊。”知贤是在感谢Peter假扮她男友的事情。“哦,那有什么,举手之劳。”Peter眼睛盯着地上说。知贤见Peter状态不太好,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了,想给Peter多点空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的上司伏也让Peter如此沮丧。如果不是看到Peter这么不开心的话,她今天其实是有话想对Peter说的,她想告诉Peter她很喜欢他。但善解人意的知贤没有选择在今天说。她回去后,准备了一张信纸,在那上面写下自己对Peter的爱慕之情,然后用信封封好。自那以后,Peter很久都没有来书店看书,知贤觉得Peter是在躲着自己,但又找不到原因。她主动联系Peter约他吃晚餐,被Peter以忙为理由拒绝了,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可以的话,她想当面和Peter说清楚。于是,某天班后,她来到ilike。那时的店里只剩下Peter和Tina还在收拾,Tina见到有女生来找Peter,赶忙整理完自己的东西冲出了ilike。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Peter吵架了呢。知贤在玻璃窗外向Peter打了声招呼,Peter慢慢地拿起包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他一边锁门一边问知贤。“哦,很久不见你,有些话想对你说。”知贤直白地回答。这反而让Peter有些紧张了,“我们边走边说吧。”Peter说。慢慢的,他们来到了一个街边公园,坐在了一条长凳上。“这是我写给你的信,拆开来看看。”知贤将信封递给Peter。Peter没打算拆开,直接对知贤说:“知贤,能帮到你的忙我已经很开心了,但冒牌的就是冒牌的,不可能变成正式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你是不喜欢我吗?”知贤今天尤其直接。Peter摇了摇头。“那为什么要拒绝我呢?”知贤继续问着。Peter也不想再隐瞒了,毕竟憋着话不说心里难受。“因为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无论学识、才能、各方面的条件,我们都不在一个层面。这样在一起的话,会很辛苦的。”Peter说。“如果你是说我会辛苦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不怕辛苦;如果你是说你自己会辛苦的话,那你能否克服这一点辛苦呢?”知贤俏皮地问Peter。Peter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喜爱和信任,心情好了一点。他接着说:“其实你的上司有来找过我。”“你是说伏也?”知贤惊讶地问。“对,他叫我离你远点。”Peter委屈地说。“他叫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啊?凭什么啊?”知贤笑着说,她知道伏也的品性,虽不是坏人,却有令人讨厌的一面。“你别理他,我已经拒绝他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听了知贤的话,Peter睁大了眼睛,面红耳赤。“这样还不够吗?”知贤笑着说。她靠近Peter,在他脸颊上亲亲吻了一下。“这样呢?可以接受我了吗?”知贤说。Peter呆住了,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胸口充斥着暖流。他鼓起勇气,牵起知贤的手,说:“那就让我来克服吧。”说完,他们相视而笑了一下。那一刻,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月老也在天上为这对璧人开心。回家后,Peter拆开信封,信纸上什么也没写,只是画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书店里看书的模样,最下面署名“知贤”。Peter看着这幅画,想起了他们在一起共度的那些安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