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两位老人离开，洛成尝试着将手伸向面前居民楼的墙壁，几乎没有感觉的穿过。

    他一抬腿就飘了进去，墙里面是家小旅店的客房，一个面貌似爷们的胖女孩正对着手机摆手弄姿。

    哦，这是直播呢，可在手机屏幕里她怎么长得花容月貌窈窕纤细呢？

    呵呵。

    洛成又飘进下一个房间。

    只见一个小伙子正在数钱，床上还有厚厚的一摞，怕得有5、6万元。

    之后他将数好的钱用纸包好，藏到床下一块地板下面，原来这块地板底下是空的。

    嗯，看来是打工的孩子怕钱丢了，藏在这儿了，不知道的还真不好找。

    继续往前飘。

    我靠！竟然是一汉子对着他到了关键时刻。

    我闪，幸好没碰到，这可得弥补弥补，他连忙向清水湾女浴室方向飘去。

    可惜还没等他飘过去，就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回拽他，一瞬间就拽回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

    洛成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

    没有一点异样，难道只是一场梦？

    他坐起身来，拍拍胸口给自己压压惊，却发现上衣口袋里有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包烟。

    这包烟包装挺普通的，外表黑色，一面是灰色的酆都城图案，一面是特供两个大字，下面还标有冥界酆都荣誉出品的字样，文字都是篆体的，看着倒是古香古色。

    洛成低下头看看地上的鞋，两只鞋都在，他正在纳闷，寝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雷老虎走进来，看到洛成手中的烟拿过去看了看。

    “哎？这是啥烟呐？大前门出新品种了？”

    说完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拿出火机就要点着。

    洛成想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也不知道活人抽了这阴间的烟会发生什么。

    不成想，李老虎用打火机点了多次都没点着。

    “哎？真邪门了，这咋还整不着了？”

    洛成连忙将烟抢回来，一边放回烟盒，一边解释。

    “这是拍电影的道具，朋友送我玩儿的，能点着就怪了”。

    心说雷老虎这个没文化的，估计也看不懂篆体字。

    李老虎到是没在意。

    “看你睡得香，也没叫你吃饭，你这折腾了几天几宿，我让他们给你热热饭，吃完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洛成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晚上12点多了。

    “擦，这么晚我还回去干嘛呀？不如今天就在所里对付一宿，明天还有事儿办呢。”

    雷老虎听了一笑。

    “你这是要陪我值班啊，谢了啊。”

    说完转身出了备勤室。

    洛成看雷老虎出去了，将香烟揣进口袋，准备再睡一会。

    ……

    旭日初升，不等阳光普照大地，为了生计奔波的人群便开始穿梭流动。

    有些事活人能等，死人等不得，比如说丧事。

    洛成一直睡到早晨八点。

    他醒后着急忙慌地打了几个电话，跟医院、殡仪馆、火葬场再次确定了时间，之后摸着下巴琢磨了半晌。

    李代的丧事他本想尽个义务，可是昨晚李哥来了，就不能糊弄了。

    他再次拨通李代单位领导的电话。

    “喂，您好，是孟处吗？

    是是，我是松江所的，昨天跟您说的李代告别仪式的事……是，是，我知道您单位忙，您看，本来这事归街道办处理的，我也想从简，但真是没办法，领导说这是咱们对无家属居民的人文关怀，是要树典型的，还有上面的记者来采访。

    是，是肯定有，我想这事得跟大哥您打个招呼，要不事后您再埋怨我没通知到……好好，十点半告别仪式准时开始，我等您。”

    放下电话后洛成舒了一口气，正要起身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拿起来一看，是清水湾洗浴广场的经理打来的，洛成接通电话声音中满是疲惫。

    “牛经理啊，有事吗？是啊，我这一天一宿没睡就处理这事了，什么？你到所门口了？那行，你稍等。”

    洛成来到所门口，见牛经理夹个办公包正一脸踌躇的等着他，便将他带进所里的办公室。

    俩人落座后，洛成随意地问。

    “牛哥，这一大早的，啥事啊？”

    牛经理看看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说道：

    “老弟，我来打听打听，昨天死我们浴池那个，他家里有没有要啥说法啊？”

    洛成一听就明白了，想了一下说道。

    “这人没了，家里应该挺忙乱的，估计光顾着办后事呢，不过昨天对方单位说死者平时挺健康怎么洗个澡还能没了？是不是在浴池打滑摔倒了？会不会水温太高了啥的？”

    牛经理紧张起来。

    “那～老弟你是咋说的？”

    洛成一愣。

    “我能咋说？实话实说呗，摔了、磕了可以尸检啊，至于水热诱发心脏病什么的，那就到法院打官司呗。”

    牛经理有些担忧：

    “老弟啊，我就怕他家里事后赖上我们浴池，打官司我们不怕，陪他呗，就怕他到处告状损毁我们名誉。

    你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同行们都盯着呢，这一传就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到时候我们有苦都说不出啊。”

    “这样啊？”

    洛成略一沉吟说道。

    “牛哥，这事确实不好弄，你也知道有外伤好鉴定，是不是水太热诱发心脏病可没法鉴定。他家要是咬着不放，现在媒体这么发达谁能拦得住。”

    洛成略一停顿，看到牛经理点头认可，继续说道：

    “不过我昨天跟他们那边沟通的挺好，他家也没啥隔路人，咱们浴池不如主动点，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帮扶一下，即好听也没啥毛病，事后即使不如意也不好意思再来找咱们浴池，就算来了，你之前也有表示也没人能挑出理，你说是不是？”

    牛经理听了豁然开朗不断点头。

    “是，是，老弟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打官司的钱还不如提前把事了结了。

    之后他瞧向洛成。

    “那个，这事还得麻烦老弟帮帮忙，跟对方说和一下。”

    洛成一听连忙拒绝。

    “牛哥，不是我不帮忙，实在这事他不归我们管啊，到时候再帮出错来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不能不能，不管办成啥样哥哥都承你情，再说这事我是找你私人帮忙，你可一定要帮哥哥啊。”

    洛成一想，虽然李代家中没啥亲人，但是他都跟正主联系上了，也不算骗牛经理。

    就勉为其难的说。

    “那，好吧，我就试试，不过你们浴池方面先拿个意见，我也得心里有个数是不？”

    “这个我们想好了，之前有个在我们浴池猝死的，折腾我们够呛，最后还赔了八万元，这回控制在这个数就行。”

    洛成沉思了一下。

    “这样，今天对方葬礼你们也派俩人跟着忙活忙活，做做样子，这样我也好跟对方说，出个丧葬费最好，有四万元就差不多了。”

    牛经理连忙握住洛成的手。

    “哎呀，兄弟真实诚，老哥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我这带着钱呢。”

    说罢，牛经理打开皮包掏出四沓钱，之后又拿出个信封，一边往洛成兜里塞一边说道。

    “兄弟你多费心，哥哥不能让你白帮忙，这是一点心意。”

    洛成“呦”的一声连忙拒绝。

    话说他可不是蹦钱的人，这回是帮死鬼李代办后事没办法，顺带也解了牛经理的后顾之忧，盗亦有道，拿好处可就变味了。

    “牛哥牛哥，我真不是跟你客气，我帮你是因为咱们的情谊，要是拿钱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再说这事对你们双方来讲都是闹心事，我就是帮忙让你们心里顺当点，这种钱拿了犯忌讳的，来日方长，这回你听弟弟的行不？”

    牛经理本来准备花钱消灾，没成想洛成不但帮着砍价还拒收好处，连连答应。

    “成，就听兄弟的，以后不论公私，只要是兄弟你的事，哥哥这里大力支持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