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死去的我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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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记事本和笔

    黑暗中的瞳孔放大,很想告诉她这个不成熟的猜测,但…不能说。说了有什么用呢,又有什么好处?让她担心,为自己流泪痛哭?可能等自己去了的时候,她还是会……我不想告诉她…自私?也许吧,就当我自私吧……对不起。

    “没什么,就是心情有点沉重。”说完后,张启蒙看向肩上的大头娃娃。

    听完他的回答,顾思维没有再说什么,目光也落在他的肩上。

    月光透过卧室的小窗,一丝余晖顺着敞开的门扉散在客厅映出大头娃娃的眼睛,可能是错觉吧,一丝莹光在其眼睛表面上闪过,它好像多了些什么。

    夜很深了,顾思维已经睡着了,张启蒙此时却还醒着,被放在客桌上的大头娃娃面朝着他。

    大头娃娃一开始稳稳坐在他肩膀上,可能后来是因为知道张启蒙要睡了,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大头娃娃很容易的被拿下放在客厅里的玻璃桌上。

    “咳咳…”身体状态异常的不好,喉咙痒的不行,稍不压制就止不住的咳嗽,张启蒙一只手紧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把被子拉起捂住脑袋,几天没清洗的身子、头发因为身体发热而开始发痒。

    这样的感觉从入夜起越发难以控制。

    一直都没有睡着,但从沙发上起身时却感觉有些恍惚,就像刚睡醒一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没睡。

    没再继续等下去,趁着她已经熟睡,张启蒙拿上桌上的大头娃娃,裹着一件羽绒服,起身看着床上的她呆站了一会儿,走了两步,到了客厅门前又定住,回头又看着她……

    喉咙深处又传来难以遏止的瘙痒,不再犹豫,张启蒙摸着黑抓住门把手,整个人从刚打开的门缝钻了出去又立马轻轻关上门。

    “咳…咳…”躬着背靠在门上,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憔悴。在行动之前就有过的想法此时又冒了出来,张启蒙摸了摸胸口放着定情信物和记事本的衣包。

    他很想写些什么,但就像他没勇气当面告诉她他要死了一样,无从下笔。

    气温很低,肚子很饿,身体很差,思绪很乱。使劲摇了摇头,压下一切留恋,张启蒙一只手搀扶着墙壁,摸黑开始离开,远离她的身边。

    ……

    夜越发深了。。。

    ……

    眼皮沉重到极致,浑浑噩噩的感知好似一朵随时都会熄灭的火苗。

    前行的身子几乎是被强拖着走,一顿一顿的步伐时不时滴下几滴鲜红的血液,肩上摇曳着身子的大头娃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破烂的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件羽绒服脏到像换了一个颜色。

    一支笔随着一顿一顿的步伐在衣包里前后晃荡,和一个记事本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血污交杂了面庞,他凭着最后一点意识提着两个大口袋走在狭窄的小巷里。

    身体深处传来丝丝悸动,不断放大加深的感觉预示着什么即将到来,他也顿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前。

    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听起来格外的不正常,用尽力气把两袋东西甩进铁门里,生命的最后他想到了很多。

    拿东西的摩擦声,拔笔盖的脆响,纸张的翻页声同时响起。很多来不及和她说的话化成几个歪歪扭扭到一般人认不出来的几个字,开始在记事本上的一页空白浮现。

    周围的景象突然全部消失,一笔滑过,意识陷入混乱,天地好像颠倒了,黑暗如潮水般从深渊涌来。站立的身子不正常的颤栗,他猛得转身向巷外跑去。

    被刮掉一部分纸条的笔和记事本一起落下,落在也掉在地上的大头娃娃面前。

    黑暗中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很显眼,黑夜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