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之另一位校长
繁体版

第十一章 再访庇俄斯

    很快,他们出现在了墙壁的另一边。好像是穿过了一层凉水,却暖和干燥地从对面出来了。

    恢弘的浮雕画卷和嘈杂的麻瓜们转眼间就都消失不见了,周围悄然无声,放眼望去,昏沉的夜幕下,巨大的山谷里数不清的飞鸟走兽在繁密的森林中若隐若现,暗蓝色的峰峦在天的那一边重重叠叠,布满积雪。此刻,他们正站在一条悬停在空中的大道上,稀稀落落几个人走在他们前面,高大的柱廊静静地拱卫在道路两侧,白色大理石在脚底下铺就,向远处不断延长、伸展,径直通往前面的圆形广场。

    “议会那些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尊贵’老爷们吵了十几年,终于决定在明年六月份重新检修这里。”狄奥多踢开了脚底的石砾,拉着阿尔弗雷德走到一边,“光是阿克索大道,就已经上百年没重新更换过石料了。”他指了指堆积在悬桥底下的大块石砖和木料。“我猜,他们应该也邀请你了——”庇俄斯的夜晚总是那么地清澈,星光璀璨,凉风缓缓吹拂着人们的脸庞,狄奥多张开双臂,享受着这静谧的美妙夜晚,当然,那并不是真正的天空。

    “如果那时候战争能结束的话。”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开罗那边起码会派两个轮值主席来帮忙,除了卢戈,他们也需要这次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在炼金术上更进一步。”

    “不会僵持太久的。”狄奥多的语气轻松。“莱蒙托夫只是担心别的党派会趁机扳倒他,但他很快就会明白,在对待三眼巨人这件事上,大家有着难得可贵的默契。”他正了正自己的毡帽,大步向前走去。

    “我记得,当初在穹顶设置气象魔法的巫师好像就是你的曾祖父?”他看向阿尔弗雷德。

    “没错。”

    “事实上,他一直觉得你们肯定是都喝高了才会有那些荒唐的想法。”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他想起了那个眼神看起来有些阴翳的塌鼻子老头,曾祖父在家族传记里疯狂吐槽那些俄国巫师们满脑子塞满了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是那么异想天开和粗鲁野蛮。

    ‘那些人似乎认为在数千米辽阔的穹顶上施展一个稳定、持久及范围广阔的气象变化魔咒并没有多大困难,看在卢戈的面子上,我原谅这些巨怪听了都会感到尴尬的话。’、‘他们最好是真的在试图完成这个胡闹的计划,不然我一定会朝他们可笑又不自知的蠢脸上扔恶咒。我不是说风凉话,如果他们能弄来足够的妖精秘银,也许还可以试一试,除此之外我完全想不到有什么成功的可能’以及‘见鬼!他们这是抢劫了所有的妖精吗?‘他好笑地想到,脾气暴躁一向是因里努斯家的家族传承,但自己的曾祖真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穿过了阿克索大道。广场中心屹立着一座长方形的巨型花岗岩石台,高大的阿斯克勒庇俄斯青铜像端坐在上边,他身披斗篷,裸露胸膛和右臂,左手握住的神杖上缠绕着一条缓缓游动、来回爬行的铜蛇。

    雕像背后矗立着一座巍峨的殿堂,象牙白的圆顶与远处的雪山交融,高高的塔尖林立,一扇扇彩色玻璃窗在星空下闪烁。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见面前的景象,阿尔弗雷德还是不由得感慨,这群北方佬总是那么不可思议、超乎想象,他们极尽人们的智慧和魔法的力量,全力打造了眼前这片恢弘的地底世界。

    他们两个人快步走到了雕像面前,取出自己的魔杖。神情肃穆的阿斯克勒·庇俄斯青铜像眨了眨眼睛,手持神杖轻轻点了一下基座,缠绕在神杖上的蛇缓缓向上爬行,然后抬起头盯着来访的人们,张开了口。

    狄奥多先伸出魔杖,放进了蛇口里面。

    “来客登记:狄奥多·摩诺马赫,来自伏尔加格勒。”嘶哑的声音响起,只见那条蛇吐出了魔杖,口吐人言。

    “哦——我每次都会想到,那群斯莱特林们一定爱死这个雕像了。”阿尔弗雷德调侃道,随后也把魔杖放到了蛇的口中。

    “来客登记:阿尔弗雷德·索里努夫·冯·因里努斯,来自马格德堡。”

    “欢迎二位来到庇俄斯魔法伤病与医疗中心,祝你们拥有美好的一天。”说完,那只蛇缩回头,缓缓缠回到了神杖上。

    狄奥多显然对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的说法并不陌生,“我想叶夫根尼院长不会同意这种说法的。”他嘿嘿地笑着,“他在你们那个叫伏地魔的家伙手里可吃了不少亏。”

    他们没有刻意降低谈论的音量,走在他们前面没多远的一个女巫听到这些话,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下意识搂紧了身上的外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惊恐地回头望着这两个陌生的人,好像他们在发什么疯似的,“梅林啊!你们——你们怎么敢直呼那个名字——”她尖叫着捂着胸口,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脸色发白。

    狄奥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个死人的名字。”他说道。

    女巫看起来好像要晕过去了,她生怕再听到些什么这种魔鬼般的言论,赶紧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皮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阿尔弗雷德没有笑话那个女巫,他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直面恐惧的,特别是欧洲的巫师们——阿尔弗雷德认得她胸前的那个标志,飞马和十字交叉的魔杖,那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的校徽——他们经历了很多痛苦时刻和艰难的抉择。

    但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一个死人的名字?”阿尔弗雷德微眯起眼。他伸手抓过狄奥多的肩,“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和阿不思联系了?”

    “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狄奥多面带疑惑。听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哈哈大笑,拍了拍狄奥多的肩膀,“你有空还是向阿不思问个好吧。”说完,也不解释什么,他收起魔杖,大步向医院大门走去。

    “神神叨叨的……”狄奥多嘟哝着,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楼宽敞的候诊大厅,一排排男女巫师坐在四周摇摇晃晃的木椅上,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在读过期的《家庭好物》,另一些则有可怕的伤口或者各种奇怪的症状,一个男巫的肩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块,还有一个老女巫袒露的手臂上长满了树皮一样的东西。还有许多病人发出非常奇怪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特别嘈杂。前排中间一个无所事事的女巫使劲揉搓着一份《联邦议会公报》,不断发出刺耳的擦刮声,她的脸像是被什么火焰烧毁了一块。角落里一个穿着体面的男巫可能是中了什么恶咒,他一直往抱着的木桶里吐着滑不溜秋的鼻涕虫,发出闷重的砰砰声。还有好几个健壮的男巫挤在一堆,他们身上有不少血渍,领子上和手腕的袖口都沾着,神情严肃,围着一个躺在椅子上的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他们中的一个红脖子大汉蹲在一旁椅子的扶手上使劲写着什么。

    穿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旁边漂浮着的写字板和羽毛笔正在飞快地自己做着记录。他们胸口绣着精致的徽章:一根被蛇缠绕的权杖放在辽阔的俄国地图上。

    他们没有麻烦那几个坐在问询台里的女巫,径直地往里走去,队排的很长,看起来她们已经忙的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了,队伍前头一个使劲扶着自己脑袋的男巫在那里不停地咒骂,“该死!我就知道不能相信——混账!如果让我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魔咒,我的脑袋一直嗡嗡响——我只是戴了一下那个头盔——好像一个大摆锤在疯狂敲打我的脑袋一样——嗷!又来了!”他猛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这样就能舒服些似的,摆动幅度过大的手臂差点打到旁边一个耳朵不停冒着泡泡的小女孩,小女孩吓得赶紧跑到了一个在着急地翻看《入院须知》的中年人旁边。

    一个接待他的金发女巫看起来正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翻白眼,“先生——先生——请冷静些,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冷静?!我快要疼死了!”那个男巫咆哮道。

    “请看这边,先生。”金发女巫的手指向了旁边墙壁上的一个大牌子,不耐烦地继续说,“你应该去地下一楼,炼金物品事故科——今天是伊莲娜治疗师值班,请直走到尽头搭乘电梯下到地下一楼,出门右转,进入第二个门,再直走,经过三个拐弯后——如果你找不到地方,我建议你先到八楼的头脑与精神伤害科看一看——下一个!”男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那个中年男人愁眉苦脸地带着小女孩走上前来。

    小女孩还觉得挺好玩的,不停地在摸那些透明的小泡泡。金发女巫看了小女孩一眼,还没等中年男人开口,“四楼。”她直接说,接着飞速地把一张张问诊单戳进钉版里。

    那群挤在一起的巫师突然有了动作,他们抬起躺在椅子上的人,快步穿过大厅往前走去,“嘿,紧急申请书!请问到哪里查验——”那个红脖子大汉挥舞着手中攥的皱巴巴的纸条高声喊着。

    “直接去相应的科室!庇俄斯不负责这个,请在治疗后联系统筹委员会!”金发女巫打断了他的话,立马又去处理别的事情。

    阿尔弗雷德经过的时候好奇地又看了看他们那个神奇的指示牌:死亡与濒死科——地下三楼;黑魔法与诅咒科——地下二楼(索命咒请勿打搅,治不了);炼金物品事故科——地下一楼(坩埚爆炸、扫帚碰撞及魔杖走火等);候诊大厅——一楼;病菌感染科——二楼(龙痘疮、消失症及淋巴真菌炎等);生物伤害科——三楼(龙焰、毒液及抓伤);魔咒伤害科——四楼(去不掉的魔咒、用错的魔咒等);药剂与植物伤害科——五楼(意外效果、中毒、皮疹及大笑不止等);交通事故科——六楼(分体、魔法汽车碰撞及门钥匙损坏等);会议大厅——七楼(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头脑与精神伤害科——八楼(夺魂咒、遗忘咒及噩梦等);咨询室——九楼(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请来这里。)

    有趣的地方在于,每个单独的指示牌都在自动地伸缩着长度,最底下的边框上刻有标准:空闲、还可以以及快来帮忙。

    可以看见,四楼和六楼的指示牌已经拉到尽头了,此时都处于爆满的状态。

    他们径直穿过了候诊大厅,坐电梯到三楼,轻车熟路地在那些复杂的楼道和走廊里拐来拐去,一路上遇到了一个耳朵肿得跟巴掌大的年轻男巫、一个左腿在疯狂地上下左右各种翻折好像关节完全没有存在的魁地奇运动员以及被马形水怪咬伤手脚的一大家子。“我们只是试试看能不能骑上去……”那家人小声地和带路的治疗师解释着。

    最后来到了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是著名治疗师的肖像,左边中间的那幅是一个秃顶的长脸老头,上面注明:叶夫根尼·亚历山德罗维奇,庇俄斯魔法伤病与医疗中心院长(1902——)他正盯着阿尔弗雷德和狄奥多两人,生气地撇着嘴,一张脸拉的老长。

    狄奥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叶夫根尼不是很满意——他认为摩诺马赫家在现在的局势下应该无条件地支持莱蒙托夫。”他皱着鼻子,靠里边的一个病房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就像过期了好久的水蛭汁,还伴随着隐隐的痛呼。“说实话,很多人不这样认为,马格伯恩坚持莱蒙托夫必须让步,而且我也管不了他们。”

    他眨眨眼,“至少——”

    “莱蒙托夫需要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上强硬些。”狄奥多看着画像中吹胡子瞪眼的老头,无奈地说道。“他在上次大会上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我有的时候都非常困惑——他究竟是联邦议会的议会长,还是邓布利多的拉拉队?”

    叶夫根尼也不知道是赞同这样的说法还是嗤之以鼻,总之,他有些烦躁地甩了甩手,从侧面走出画框消失了。

    接着,他们站在了右边第三个门的前面,门框边的铭牌上刻着:陈旧伤害处理室,旁边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查理·韦斯莱;主治疗师:奥普斯·勒戈洛夫;实习治疗师:斯维特拉娜·霍尔金娜。

    “就到这里吧,狄奥多。”到了地方,阿尔弗雷德转过头说道。“记得我和你说过的——”

    狄奥多点点头,“知道,知道,我会保守秘密的。”他们拥抱了一下,“那我先上去了。”随后狄奥多离开了走廊。

    阿尔弗雷德推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不算小,塞进了两张病床,中间还有宽敞的过道,靠右边还摆放了一张双人沙发。视野也很开阔,门对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窗户,能看见外边山谷里层叠的树林和弥漫的夜色,天花板上和病床中间的墙壁上都挂着明亮的水晶灯。桦木镶板的墙上挂着一个皮肤黝黑的非洲男巫的肖像,上面写着:奥科查·萨瓦多戈(1448——1490),接骨咒发明者。

    房间里只有一个病人。查理·韦斯莱的病床在房间右边,靠着那扇窗户。他侧躺着靠在几个枕头上,就着床头灯的光亮在看着昨天的《联邦议会公报》,手臂上那道被火灼伤的发亮的大伤疤看起来小了很多,样子也没那么难看了,他走过去时查理抬起头,看到是谁之后,高兴地笑了起来。

    “看起来他们的办法还算不错,查理。”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坐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