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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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战败者的倔强

    混沌帝国东南要冲,应天城。

    “麒麟帝国,哼!”御霜将拳头狠狠砸在石柱上,前几天有探子传来李哲明(风昊)将要转移的消息,他御霜在必经之路上设下重重埋伏,准备半路截杀他,可谁知麒麟帝国竟主动发动战争,打乱了所有计划。

    “老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唉。”月天应安慰道,但他也依旧面色阴沉。

    “只是见了宗主,不好交代。”御霜迈步走进宗门大殿。

    “好了,不必解释。这事不全怪你们。”宗主出奇地平静,这让二老也十分吃惊,“目前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月天应扭头,他知道御霜向来以冷静著称。望着眉头紧锁的御霜,他深知事情的复杂。

    御霜缓缓抬起头,“我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宗主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其实麒麟帝国挑起战争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由于开战,金魁无暇顾及那小子的安危。这样我们有很多下手的机会。”

    “可老御,战乱也意味着我们无法确定那小子的行踪。”月天应提出质疑。

    “但无论如何,他的去向只有三条,要么留在武阳城,那我们直接搜城就可以了,毕竟金魁忙于开战,顾不了我们。要么逃往麒麟帝国,这种情况我还没有想好。要么向洪都逃跑,那他必然会经过赤江城。”

    “赤江,你是说?”邢泽凯似乎有些领悟,“看来需要谷老的帮忙了。”

    “老谷是我们七大长老中实力最强的。要是被他撞见,也够那小子受的了。”月天应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作为混沌帝国东南一霸,红月宗在七座城市都有自己的据点。其中主宗门设在东南要冲之地应天城,由宗主邢泽凯直接管辖,月老辅助,而其他六处分管宗门设在不同的六个城市,各由一位长老执掌,而御霜与谷老正是武阳城与赤江市的分管长老。

    “御老,你说的这第二……”邢泽凯起身,走下殿前台阶,径直朝向御霜。

    “至于这第二点……”御霜压低声音,只让在场的两人听见。

    “好!”听完御霜的话,邢泽凯放声大笑,“我红月宗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武阳城,失守了。

    韩起率部队浩浩荡荡地进入城内,看着四周的浓烟滚滚,览尽断壁残垣,放眼望去,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姓畏畏缩缩地打量着这支侵占他们家园的军队,韩起心中涌现出无限愧疚。对他而言,军人的天职是服从,麒麟大帝的亲自下诏更是让他没有丝毫理由回避。战争,把曾经毫不相关的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与他紧密地勾连在一起。从本心上讲,他并不希望以这种方式与未知建立关联。

    他望向北城门,几十道身影立在城头,其中一人高举着暗紫色旗帜。他知道那面旗帜,也知道那旗帜上标志的图腾,更知道那是他们不变的信仰。混沌帝国的国旗,迎风飘扬,在此等环境下又有了些许不同的意蕴。

    “韩起,今日你休想踏足我们武阳城!”城头上一人将手中的弓箭拉满,迎着寒起跳望的目光。

    “金魁,不杀你不代表我怕你。大势已去,何必再做无谓的伤亡。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好处。”韩起有些恼怒,他仰头朝着城头大喝道。

    “好,韩起。今日在这武阳城内,我们俩正大光明地比一场。无论输赢如何,请不要伤害无辜。”

    “金魁我答应你。如果你赢了,我自觉退到城外,”话音刚落,麒麟帝国军队中传来骚动声,韩起扭头,怒目瞪视着不安分的士兵,而后回过头,“如果你输了,就不要抵抗了。”

    “砰”,韩起面前突然石砖飞起,一个人影骤然出现,“来!”金魁右手轻轻一搭,七支冰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窜而至,“龙噬拳!”韩起加快出拳速度,不到一秒就轰出了十几拳。金魁身形一闪向侧面滑去,躲过直逼身体底盘的拳意。韩起一击不中,便直接出杀招,“岳洋斧,岳洋轰天劈!”

    金魁深知此招的凶猛,不敢正面对抗,“冰霜铠甲!”只见他身体周围发出耀眼的白光,一层层的冰雪附着包裹在他的身体上形成一层铠甲。“冰弩。”他越入空中,手中的冰弓同时也幻化成了冰弩。扳动机关,冰箭暴雨连珠般倾泻而出,“冰龙霸刃凌天破!”冰箭有机组合,排列成一条睥睨众生的冰龙。

    “嗯!”韩起全然没有料想到金魁还有如此底牌,他也不敢托大,左手握斧,猛烈地积蓄着能量。冰龙已经已经碾压之势向他俯冲而来,可他不慌不忙,他想起了师傅当年对他的教导,他想起了一块又一块的花岗岩。突然睁开双眼,两道金色的光芒从他眼中射出,随即他动了。

    每一击都是直击要害的,韩起不断与冰龙碰撞,他挥出的每一斧都干脆利落。冰龙不甘示弱,鳞爪飞扬,张开血盆大口喷出大量的冰锥。

    金魁脸色有些发白,他虽未正面与韩起对抗,但操控冰龙却是十分伤神的事情。他挥舞着手臂,模拟龙的盘旋飞行的姿态。

    韩起突然双手握斧,岳洋斧瞬间放大到了原来的几百几千倍,他将手连带斧头猛地向下砸去。“轰轰轰”,冰龙碎裂,天空中飘起了朵朵雪花。猛烈的冲击力直接震碎了金魁的铠甲。

    “你输了。”金魁抬起头,看着迎面走来的韩起,他凄然一笑,但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出的却是骄傲与自豪,他环视了一眼这座壮美的城市,迎着火红的落日与绚烂的晚霞,他吼出了最后的誓言,“金魁与武阳共存亡!”突然抽出一柄短刀刺向了自己的胸膛,“混……沌……万……岁”

    韩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目逐渐失神的金魁,他深深鞠了一躬,“所有人厚待百姓。来几个人,我们让金将军回家。”

    金魁的躯体一点一点陷入黄土之中,最终将他完全吞噬。他终于又一次回到了自己深深热爱的故土,以另一种形式守护她。

    “不!”混在人群中的风昊想竭力嘶吼,然而他的声带却不听指挥地沉默着,一切的愤怒与不甘只能在心中激荡而无法疏解。曾经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的面前,彻底变成了一具毫无生命力的躯体。他想喊,但他不能喊。因为冲动将会把所有的一切化为泡影。

    他将泪水收回眼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城门,无论有谁在叫他,他都不会回头。“终有一天……”他暗想道,随即消失在一片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