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四个拖油瓶的极品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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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 所求不过一真心

    “应该是。”

    林樱又是一声长叹:

    “否则,他为什么要把你捧在这个位置上?

    对他来说,你……不仅仅是你娘生命的延续,大概他也认为你应该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和他一起为你娘报仇。你娘说得对,他两都恨透了这个世界。对容阙来说,恨可能更深一些,因为这个世界还走了他唯一的慰藉。”

    “所以,他不惜用我来完成对这个世界的复仇?”

    泪珠再度忍不住滚滚而下,容锦悲哀抬手,抹了抹:

    “还是说,他其实一直都恨我?恨我身体里留着蓝跃的血,恨我从某种程度来说带走她的生命?”

    林樱无言以对。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这一刻,她还是很想伸手抱抱这个可怜的女孩:苏青萝死了,蓝跃疯了,容阙沉浸在仇恨中不可自拔,蓝邈还活着,苏家还也在,所有的错似乎全都让她这个本该最无辜的人来承担。

    忍不住又骂了句渣男,她尽量放柔声线:

    “我不知道。但你现在,有选择的机会。”

    “我有吗?”

    容锦苦涩大笑,越笑越大声,“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你当然……”

    容锦笑得越来越癫狂,仿佛整个屋宇都在震动,林樱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发麻,话还没说完,便又失去意识。

    大概是听到屋内恐怖如枭的动静,一直守在门口的小袁子更咽叩门:

    “陛下,燕公子、铎格公子和慕泽公子求见,您见见他们吧。”

    容锦仍在笑,笑得撕心裂肺。

    门外,燕御年眉头紧皱,忍痛抬手,用内力将门震开。

    瘆人的笑戛然而止。

    容锦冷冰冰望向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她……”

    “来给你送点吃的。”

    指指两人手上端着的漆金托盘,燕御年眉宇沉静:

    “这是樱樱曾在京城开店煮的奶茶,这两年我跟潇月学了学,她曾说……人生太苦,所以很多人都想吃点甜。她也曾经说过,你似乎没有尝过这东西,今晚……或许你可以尝一尝。”

    “人生之苦,岂是几口甜能掩盖?”

    容锦笑靥更惨淡,“我所求不过是一真心,到头来……错错错,全是错!”

    将托盘往小袁子处一塞,铎格扑通跪地,俊美多情的脸上蓄满深情:

    “不管陛下信不信,微臣对陛下真心一片,只求陛下……”

    “草民亦是!”慕泽也缓缓跪下。

    “是吗?”

    压根不相信两个被迫入宫的男宠能对自己有什么真心,容锦的脸色在宫灯的映照下青白变幻,一双妙目更是再找不到从前半点张扬流动的潋滟,枯寂如万年枯井,“你们口口声声对我真心一片,那可愿……为我去死?”

    “容锦……”

    开口就用生死考验一个人的真心,燕御年觉得不妥。

    没想到他才启唇,就被铎格飞快打断:

    “微臣愿意!”

    “呵……”容锦凄凉浅笑,“罢了,留下东西……”

    “袁公公!袁公公!”

    仓皇失措的太监细音一路从宫门口传到殿门口,瞄一眼容锦脸色,小袁子赶紧放下托盘,边骂小太监惊扰边疾步走过去问怎么回事。狂奔的小太监早已腿软,也素日惧怕喜怒无常的女皇陛下,因此在影壁处附耳汇报。

    等他说完,小袁子的脸色也是剧变,转身高道:

    “陛下!宫城……被围了!阿迪说现在禁军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

    北国一直不如靖国安定,内部时有斗争,不过是规模大小的区别。都是经历过动乱的人,铎格和慕泽神色大变,双双望向殿中华服逶迤拖地的女人。

    然而,容锦却像没听到一般。

    又是凄凉一笑后,木然转身走向内殿,精致繁复的裙裾在金砖上拖出满地荒凉。

    急急扶门起身,铎格看向燕御年:

    “现在怎么办?”

    “除开国师,其他人不敢这么做。”慕泽忧心忡忡。

    “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先回去歇息。”

    蓝阙的动静早在预料之中,示意小袁子把吃的喝的还是给容锦赶紧端进去,燕御年深眸微澜,“待陛下和我商议之后,再告诉你们下一步怎么办。你们入宫时间不短,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番……”

    “燕公子的意思是……”

    铎格拧眉如峰:

    “让我们出宫脱身?我不走!陛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燕御年一怔。

    慕泽更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陛下此刻听不到,没必要再演!生死攸关,你如此不惜命吗?”虽然两个人平时横竖看对方不顺眼,但慕泽不得不承认,铎格是好人。刚进宫那些日子,他苦闷异常,铎格每每各种插科打诨捉耍宝,尽管有时气得他头顶冒烟,但他清楚,铎格是想他放松。

    乜斜他一眼,铎格将眼神重新投向看不见的内殿方向:

    “我对陛下的真心从来不是演!要走你走,反正我是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说罢,穿着簇新锦袍的他转身回西偏殿,点点下巴示意慕泽也回去,燕御年静静走入内殿。帷幔重重的床畔,小袁子跪在那里劝容锦吃点东西,但神情枯寂的女人就像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看得人心慌。

    也没想着避忌什么,燕御年缓缓坐去床畔:

    “铎格的话你听到了,所以,其实你并非完全没有遇到过真心。”

    “非我所求。”

    “呵,樱樱曾经说你很像个小孩,还真是。”

    每每说起林樱,燕御年的神色总是很温存,“容锦,你要知道,小孩子的世界才会执拗认定自己所求、对方就必须有所回应,而对成熟的大人来说,每一份纯粹的真心都格外宝贵,都不想辜负。”

    “如果是这样,当成熟的大人很没意思。”

    顿了顿,容锦从漫卷如海的悲伤中找回一点理智:

    “他把皇宫围了,对我可能不会怎样,对你肯定会下死手,你和他们都走吧,带上小袁子。”

    “奴才要陪着陛下!”

    守在月洞门处的小袁子闻言,立刻跪下。

    这边,燕御年墨眉轻扬,一个令人心神安定的笑浅浅浮现:

    “你不是答应给我解毒?我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