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漆魂》剪辑完毕。耗时3小时。剪辑、调色、配音、BGM、合成均已完成。】

    杨尘看了看手机，10:30。真准时。

    进了机房，锁上门，在非线机前坐下，开始观看非娜剪辑的片子。

    心里有点期待，又有些担心。

    不过还好，才十点半，如果剪得不好还可以重来。

    40分钟后，片子看完了。

    杨尘看着屏幕上最后一帧定格画面，呆坐在椅子上。

    “太强了，非娜。”杨尘由衷地感叹道。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非娜的专业水平惊到了。

    “一部电视台的作业片而已，竟然剪出了奥斯卡金像奖的水平。”

    我不过是刚毕业的学渣，你这不害我嘛。

    【我这不是第一次帮你干活，要尽量干好嘛。】非娜柔柔地说。

    “天启者不是应该尽量低调吗？就算我是天才，也不能一出校门就奔奥斯卡去吧？”

    【对不起。要不我重新再剪一版？】非娜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算啦，就这样吧。”我这种天才，惊鸿一瞥好像也还说得过去。

    “音乐没什么版权问题吧？”配乐很好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没有。音乐是我的原创。】非娜小心翼翼地说。

    “啊？是不是还准备拿个奥斯卡最佳音乐奖？”

    难怪没听过，非娜自己的版权啊。

    一般纪录片的BGM，要么付费购买，要么花大价钱请音乐家做原创，多的时候几十万都打不住。

    “还是把BGM换了吧，太夸张了。”

    当个惊鸿一瞥的导演还说得过去，突然暴起变身天才音乐家，也太没天理了。

    邹语并没有提前一个小时到。

    提前是提前了，不过只提前了一分钟。

    女孩一般都这样，睡觉之前信誓旦旦设了闹钟，铃响的时候多半会闭着眼睛把闹铃按掉继续睡，迷迷糊糊找各种理由。

    杨尘没说什么，微笑着把U盘递给她。

    邹语什么也没说，转身冲向审片室。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杨尘有一种报复的爽感。

    一小时后，杨尘手边的座机铃响。

    “你来一下，总监要见你。”邹语说完就挂了，话里听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杨尘心里倒是猜到了大概，以非娜的剪辑水平，情况不会太坏。

    审片室里除了邹语，还有3个人，制作总监陈道明、秘书和场记。

    邹语看着大屏幕，似乎在想着什么。

    “这片子是你剪的？”陈总监和颜悦色地说，示意他坐下。

    “第一次剪片子，领导多多指教。”杨尘装出忐忑不安的样子。

    “你很不错。”陈总监的声音略带兴奋，他发现了一个天才，“明天开始你直接进邹语那个摄制组，担任副导演。”

    “这……不太好吧，我来公司没多久，还需要锻炼锻炼。”杨尘假意推辞。

    “就按我说的办，你的薪酬直接走导演序列。希望你俩能好好配合，多出精品。”陈总监说完，带着秘书和场记走了。

    审片室里只剩下邹语和杨尘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这真的是你剪的？”邹语杏眼盯着杨尘。

    “嗯……”杨尘心里发虚，有点考试作弊被抓住的感觉。

    刚毕业的小白竟然是天才，这种概率就像买两块钱彩票中了头奖。

    邹语沉默了一下，没再说话，站起来伸出手：“欢迎加入，合作愉快。”

    “邹导多多关照。”杨尘赶紧借坡下驴。

    她怎么好像哪儿不太对。

    嗯，她的耳垂上缀着的是那天晚上他在乌衣巷捡来送给她的耳环。

    只不过不是一只，而是一对。

    邹语是MGK的正式导演，有专门的办公室。

    摄制组需要扎堆的时候，都会聚集在这里。

    平时两张办公桌，就她一个人，另一张空着。

    杨尘瞬间晋升，人事部就通知他从格子间搬了进来。

    同事们异样的眼神倒没有让杨尘有多少尴尬，但让他突然要和一个女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有些不适应。

    更何况还是个美女。

    邹语的个子不是很高，也就1米6左右，瓜子脸，短发杏眼，腰细腿长。

    如果孟非非打100分，邹语至少95分，她和孟非非不一样，是那种动中有静、柔中带刚的风致。

    从入职到现在，杨尘和她打交道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天。

    突然变成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同僚，得小心翼翼才行。

    “你实习期间跟过组吗？”邹语没抬头。她说的“组”是摄制组，正规的纪录片摄制组。

    “跟过，拍了个小广告。”杨尘很老实。

    那次实习主要是为了在毕业报告上盖个章，其实没学到什么东西。

    “这样吧，以后你主要负责策划、撰稿和采访。怎么样？”她好像并不是在商量。

    “行。一切听你的。”杨尘讨好地说。

    邹语没再说话，低头敲着键盘，玉指如飞。

    干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这位半级上司伺候好。

    关系搞不好，你再是天才也吃不开。

    里仁巷巷子口的拐角处，凭空出现了一个高个青年。

    青年并没有往巷子里去，而是转头沿着大街去了市中心的人民广场。

    路上行人来去匆匆，城市上空浮艇如梭却悄无声息。

    街边的店铺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杨尘又一次进入了极界。

    “非娜，帮我找一家当铺，也就是典当行。”

    【2公里范围内，找到3家典当行，请问您去哪一个？】

    “都行，最近的吧。”

    【已定位，开始导航。距离1.3公里，大约需要14分钟。】

    昨天晚上，当小苗女说到典当行的时候，杨尘就想明白了。

    他在极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没钱寸步难行。

    要想钓鱼就必须先有鱼饵，而获得鱼饵的唯一办法，就只有典当行。

    人民广场西侧的商场边上，杨尘远远看见一个很复古的“當”字，嵌在一块方形的桃木板中。

    这家典当行看上去很像是民国以前的当铺，完全没有丝毫现代感。

    高高的木质柜台，窗棂下是一个半圆形窗口，里面坐着一位头戴瓜皮帽的掌柜。

    当铺平时都是冷冷清清的，他们全都是守株待兔，来一个宰一个。

    你缺钱了，把东西押在这儿，按比较高的利息贷款，等你还不上了，他就把东西卖掉。

    “小伙子，你要当什么？”看有人进门，掌柜站了起来，似笑非笑。

    杨尘看看左右没人，把手伸进半圆形窗口：“您看这能当多少钱？”

    伸进柜台的手上，握着一柄黑色的匕首。

    克洛维斯黑曜匕首。

    瓜皮帽掌柜扶着圆圆的眼镜，拿起匕首看了半天。

    “神授物？”掌柜有些意外，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

    杨尘没说话，当铺一般只做生意，不问来路。

    “你等一下。”掌柜在柜台上按了个按钮。

    不一会儿，从影壁后面出来一个人，五十来岁，青色长衫。

    从掌柜手里接过匕首，闭上眼睛，应该是在读取物品信息。

    “你想当多少钱？”青衫客睁开眼睛。

    “您说个数我听听。”杨尘没经验，当然开不出价。

    青衫客想了想，伸出一个指头。

    这是什么意思？1？100？1000？

    杨尘看了青衫客一眼，从柜台上拿起匕首，作势欲走。

    “1200铱，不能再多了。”青衫客赶忙拉住。

    原来一根手指表示的是1000铱币。

    1铱=100美元，1200铱也就相当于12万美元了。

    杨尘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杨尘装出勉强的样子。

    “您说。”青衫客和掌柜对视了一眼，转头看着杨尘。

    “办一张匿名银行卡，把钱存进去给我。”杨尘摆出一副“不行就拉倒”的样子。

    “我们也可以付你比特币。”掌柜建议。

    杨尘摇了摇头。

    青衫客想了一下：“没问题，请稍等。”

    杨尘猜测，典当行是黑白两道的交叉点，肯定会有一些非正常渠道。

    让杨尘没想到的是，青衫客交给他的银行卡，竟然也是一块黑色晶片。

    完全不是他预想中的“银行卡”。

    “当期3个月，月息5%，过期死当。”掌柜和杨尘交接，“密码8个8。您走好。”

    杨尘接过“银行卡”，出了典当行。

    “非娜，这个银行卡怎么用？”

    【您只要握住晶片3秒，我就能读取全部信息，您就可以在光幕直接操作了。收付款的时候，您只要和对方的卡或屏幕对上，即可完成操作。】

    “实名卡也是这样吗？”

    【官方卡没有实物卡片，直接读取生物特征即可自动完成操作。您有没有发现食物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您只要拿起需要的东西，直接走就可以了，完全感受不到支付的过程。】

    杨尘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乡巴佬。

    刚才在典当行也就是凭着自己高超的智慧，才没露马脚。

    “那为什么还会有匿名卡的存在？”

    【极界尊重个人隐私，匿名卡是为了满足隐私交易的需要。】

    比特币账号有了，匿名银行卡有了，启动资金也有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子兮子兮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