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最香的牢饭
慈天瞳回到了军营里面之后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
平时这可是一位从来表不外漏的主儿,这回连普普通通都兵大头都看出来了不对劲来了。
凑上去关心的问了问:“皇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说出来,我们姐妹们都会和你站在同一条线上”。
慈天瞳难得的一次正正经经的注视自己的士兵,灰头土脸就像是风干了的腊肉有些好笑又心酸,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担心,傻憨憨的真实又可爱。
看着她的年纪不大,应该是也打仗被迫上的战场吧:“你多大了?怎么来的这啊?”。
大皇子怎么冷不丁的问一句显然让眼前的小兵有些不知所措。
有些慌张又有些腼腆,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巴皮如实的回答:“我今年十六了,本来应该是家里的娘亲出来的,但是娘亲一条腿瘸了,在战场上打仗不方便容易死,死了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有爹爹就没有依靠了,所以我就代替我娘亲来了,我是替母从军”。
慈天瞳听的心酸无比,他把自己的手放到眼前这位的头上摸了摸,就像是对待自己的邻家妹妹一样。
尽量使出自己最温柔的笑容:“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给你们带来和平,让大家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回去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旁边巡逻的士兵看着皇子诡异的笑容和拧头颅的动作和见了鬼似的,连脚步都加快了几步生怕她们的阎王看到自己。
毕竟皇子在战场上把敌人的头颅当做是萝卜砍这已经是名场面了,又一次刀断成了两节,皇子就飞起来直接用手掌拧敌人的头颅,据说脖子都被拧成麻花了。
但是正在慈天瞳眼前的小兵却觉得这一幕无比的温暖,就像是在家里的时候自己的娘亲摸自己的后脑勺一样的温暖。
看着眼前她至高无上的皇子也回馈了一个最最最最温暖的笑容:“皇子您放心,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您和咱们的国家的,一定不让别人抢了去”。
慈天瞳来到了自己的小帐篷里面,这是大家自发为他搭建的,很小,但是自己的被褥却是最新的最白的,还有不起眼的地方插了一束不知道哪里的野花。
他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被这么多人关心着,现在知道在不就得将来就要背井离乡远嫁它国,总是在快要离开的时候才看得到无处不在的温暖,却越是舍不得。
可是越是舍不得越是喜欢越是留恋却越是不能辜负的。
苏羽安远远的就看见了慈天瞳魂不守舍的样子了,可是却看不出是什么事情来,也是担心这种时候可别出了什么心理问题了。
赶紧的来关心关心一下青少年。
慈天瞳看到了苏羽安的身影也看到了她脸上担心的样子,若是放到平常肯定会让自己欣喜一番,可是现在他想要眼前这个人狠狠地伤害自己一番,然后让自己失望,毫不犹豫的离开。
可惜自己的愿望不会变成真的,眼前这个人几不喜欢自己又不是两情相悦何来的她伤害我一说,不过是自己的孽缘而已。
慈天瞳率先开口:“我要收拾东西回皇宫去了,晚上就骑马回去”。
她不知道慈天瞳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来看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在等他说出原因来。
慈天瞳不出所望,从容的坐了下来,也没有招呼苏羽安,不过这个女人一向是不请自来不请子做哪里都自在的。
“我和犀离的二皇女克尔尔见了一面,我们达成了协议,我同意和亲嫁给她,她便想办法让犀离退兵,倒打一耙玉山国,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还帮我们讨伐玉山国,只要玉山国有倒台的趋势,我们不会亡,那么其它的以女为尊的国家便会重新的战队在我们这边”。
她竟然不知道慈天瞳和犀离的二皇女达成了这样子的协议,她早就知道克尔尔不简单,一个普普通通顽固的皇子,怎么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国家历练。
可是也没想到,她那么大费周折就是为了千河唯一的皇子。
苏羽安没法说什么,牺牲一个人换取一个国家的和平这么看都是划得来的,怎么看都是值得的,且必须去做的。
想必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的答应了。
苏羽安沉默了片刻,但是并没有沉默很久再次开口了:“晚上什么时候回去,我送送你,我要留在这里,不能送你离开的最后一程,但是起码在回去的路上让我送送你”。
慈天瞳点头默许了:“我把东西收拾妥当便回去了,没什么好告别的,到时候你帮我和大家说一声”。
苏羽安:“没问题,你路上小心”。
他真心的祝愿眼前这个女人和京城里面那个天天耀武扬威的男人能够长长久久。
她们很配,配的不得了,终究是自己有缘无分了,谁让自己是千河的男孩子。
想着京城里面的竹鱼现在应该不知道有多么的想念苏羽安吧,倒是这个女人一天到晚的没心没肺,不一定知道男子的思念是有多难捱的。
想了想,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成人之美了:“你有什么东西或者是话想要我帮你带回去给竹鱼吗?”。
这倒是一个机会,虽然现在的情况自己还给别人添麻烦十分的不厚道,但是他既然都开口了,自己也不是个没良心的。
“有!我现在就回去拿,回去些几个字劳烦你帮我带给竹鱼”。
他本来就是一身轻装来的,所以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只是拿着绒布把自己带过来的所有的刀轻轻的擦拭了一番。
等着苏羽安再过来把东西都交给自己便离开了。
苏羽安在自己的帐篷里左翻翻右看看,她好像也没什么东西能让天瞳带回去的,索性就剪了自己一缕头发下来。
想着自己不在家好久了,那么久没给自己夫郎添麻烦他一定很不习惯。
所以布置了一个任务回去,就是去寺庙求几根红绳去,然后把自己的头发编织在里面。
把自己的想法和要求写在了纸上,然后一股脑的包了起来。
若是远在京城的竹鱼知道自己忙的不可开交,自己那多事又麻烦的妻主还想尽办法给自己添麻烦肯定是又要念叨好多天了。
包好了之后,赶紧的拿着给了慈天瞳。
“给你,东西不多,很轻便的,你随便放哪里都行。”
慈天瞳嗯了一声,起身准备出发,苏羽安也尾随其后。
不过孤男寡女,一个是即将和亲一个是有夫之妇实在是不好是什么,有些尴尬的气氛。
苏羽安就这么默默的在旁边架着马走着。
突然前面的慈天瞳听了下来,回过头看着苏羽安,认真的问:“你觉得我这样的男子怎么样?应该会有怎样的归宿,若是我也有心爱的女子她会爱上我吗?”。
她现在是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的,毕竟自己不能嫁给喜欢的人就算了还要远离故土去和亲。
回答的也十分认真,她本来就觉得在这个女尊的社会制度里像是他这样子的皇子,优秀的不能再优秀了,如此优秀唯一的缺点可能就因为不是个女儿身。
对视上眼睛,收起来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语气,正经的回答:“你是一个让这天下所有女子都不得不佩服的男子,心中有大义,我相信你的归宿不会差的,因为你有实力即使是不是在千河你也有实力让自己强大给自己一个好的归宿,若是你有心爱的女子,知道你心爱她那她是三生有幸,巴不得的事情,你可是我们千河最靠得住的皇子”。
慈天瞳听得出这席话恐怕是假装认真在安慰自己吧,但是却还是会抱有幻想,那句心爱的人也一定会爱上自己:“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太好了”。
他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了,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任性过,但是这次她想要小小的试一下。
下马来,走到苏羽安的面前,狠了狠心一把抱住了,这个做梦都想要触碰的女人,心里藏着对她的感情,但是嘴上却只能用别的掩藏:“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千河,我要我的子民都平平安安”。
拥抱转瞬即逝,浅浅的呼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便再次上马扬长而去。
苏羽安身体僵硬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却并不反感。
一个男子孤身一人上前杀敌,现在又要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去了,这一个拥抱的安慰她能给的起。
她是真的认为他是生不逢时了,若是活在她当初生存的二十一世纪,在军营里面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让人崇拜的汉子,还是顶顶帅的那种。
苏羽安回去把慈天瞳离开的消息告诉大家,没有带着任何的隐瞒,连带着他和克尔尔见面的事情,他回去是为了准备和亲,马上犀离便会拍出使臣来千河提亲。
慈天封听到了之后把兵器架子都踹倒了,这么脾气好的人,第一次如此的生气,生气的不可理喻,就算是打仗的时候也是彬彬有礼的人现在却在这里骂娘。
“放他妈的狗屁,慈天瞳他简直是胡闹,一个皇子怕什么私自做决定,这都是大女人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他一个男人牺牲自己”。
慈天封生气的怒吼“简直是胡闹!”。
主帅身上的伤还疼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也在生气的跟腔:“胡闹!”。
慈天封十分生气:“简直是胡闹!”
主帅继续跟随:“胡闹!”。
慈天封相当的生气:“简直是胡闹!”。
主帅誓死跟随:“胡闹!”。
苏羽安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现在这帐篷里面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将军们一个个的骂的难听,但是也只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
说到底真正拯救了千河的还是那个,话少,又沉默,但是每次杀敌都冲在最前面的皇子,千河国唯一的皇子。
苏羽安出言阻止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你们别说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但凡我们靠得住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别辜负他的期望,在事情还没有完成之前,我们团结一致对外,别辜负了他”。
听了这一席话之后,大家都沉默了,苏羽安说的对,说到底还是她们这群女人没有用。
不在面对这个问题,把愤怒转移到了帐篷的沙盘上面,来讨论如何应对下一场战争。
慈天瞳一路狂奔回去,脑子不想也不愿意再想别的事情。
可是胸前她交给自己的东西存在感却是极其的强。
鬼使神差的把速度放慢了下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带了什么东西回去。
他想要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想法,他拼命的告诫自己不可以,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她托付给他的东西,很小巧,在打开之前他猜想可能是什么珍贵的随身物品,或者是首饰吧。
可是打开了这块平平无奇的布包之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纸。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看看,她都写了什么带给自己心爱的人。
打开是一缕头发,这是她的头发,纸上写着的不是什么情情爱爱,倒是逗笑了慈天瞳。
这个女人不愧是这个女人,怎么永远都不这么正经。
上面写的是,要求竹鱼去寺庙求红绳,然后把头发鞭在里面,还写了编制的手法和花样,还非要那样子的不可。
简直是哭笑不得。
但是他却心动了,如此无理取闹的要求他却心动了。
反正自己也要离开了,纵使是有想法也会烂在心底。
要离开故土,总要带些思念家的东西把。
自己拿一缕,不会被发现的。
伸出来了自己的手,把为数不多的头发,分出了一小缕给自己,用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把自己的这一份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以后它便代替了那个女人了。
把竹鱼的那一份塞进了自己的行囊当中好好待着。
带回去给他,也默默的记下了那编织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