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玖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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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开锣1

    秦云开攥紧了手,直到她走远了,才闭上了双目,开始运功,不是他不想动,不想说话,只是他动不了太多,那迷药极其厉害,不是他百毒不侵,此时还真是醒不过来。

    醒过来后的后遗症便是这个,内力动行了一周天后,终于恢复了正常,打开手中的药瓶闻了闻,是上好的内伤药,看来他的玖儿已知他受了内伤,且还知他在放任。

    否则离开时,不会说那样一句话,是啊,已经这样了,他还不能做好他想做的一切,别说玖儿瞧不想他,连他自个都瞧不起自个了。

    将药丸倒出来一粒,端祥了一会才放入口中,药入了腹,不一会明显感觉那天伤到的心脉好了许多,只是那种疼痛……

    最好还是留着吧,提醒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又该如何去做,此时的秦云开因穆知玖的出现,才算勉强正常了起来。哪怕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牵绊也没了,也总算能找回自己的位置。

    大鱼已钓到了一条,命人押了下去,他在这钓到了鱼,仅限于最关心他的人知道,外界的人自然仍是在抬着台子看戏。

    因为无知,许多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比如说,他的身份也都成了前朝余孽,应该被处死,这下让一个人彻底坐不住了,那便是姚正妃,姚若香。

    别看她的家世不显,可也是家中当宝一样养大的女孩子,当初嫁给秦云开,也是怀着一颗飞黄腾达的梦,如今那梦已做不了了,也不想得到太多,甚至还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用在她身上还是很合适的,她没注意到,哪怕她什么事都不管,除了她院子中慌乱外,整个皇府仍井然有序,该干嘛干嘛,除了大门紧闭外,几乎没有一点变化。

    这大门一闭,内里的事外人当然不知道,姚大人也是个不太顶用的,只是片面得打听了一下,得到的也只可能是错误的信息。

    他还好点,可他夫人更坐不住了,别看女儿嫁了好几年了,但仍疼到了骨子里,谁让他们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呢?本就不安心,如今再回来一哭诉,这些年的不如意,与担心,就更不得了了。

    逼着姚大人想办法,姚大人能有什么好办法,只得跟着叹气,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什么诛九族的话都出来了,这下才更慌了,那三殿下犯了事,皇上是不可能罚自个的,罚就只能罚他们这些姻亲了。

    福他们还没享到,便跟着受了累,任谁也不甘心,外加妻女这么一闹,便把心一横,进了宫。

    进宫前本还没想怎么着,只想着把自己一家摘出来,哪知秦皇本就心疼这个儿子,见这群不知好歹的,见儿子落了泊,没说同甘共苦,反倒想着撇开干系,能不气吗?

    干脆便做了主,让他们合离了,刚开始,姚大人还是开心的,总归保全了家人的性命,可等回家见到了女儿,才记起了,皇家女被休后,是不可能再嫁的。

    除去佛堂,便是在娘家孤苦一生了,这好像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可姚若香正巴不得呢,也不知为何,明明那人没罚过她,骂过她,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可她就是怕他,怕得不得了的那种。

    如今离了正好,正正的好,还有一个觉得好的,便是秦云开了,他从未想过休掉发妻,哪怕他那么想给他的玖儿一个正经的名分,都没想过这事。

    因为不管怎样,姚氏并没做错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心必须有,可现在,既然是别人嫌弃了他,也好,不用再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人,不用再去敷衍那种不能回应的感情,也不用去处理那些不得不存在的麻烦。若是这时……

    不能去想了,任何时候都没有后悔药,摸了一下怀中珍藏的那个药瓶,有她的药,自己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可那种痛却已刻在了骨子里。

    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三皇子的和离对他的名声上无非是雪上加霜,在所有人都认为秦云开再无翻身之日时。

    穆知玖离开了京城,她走得无声无息,不管是关注她的,青帮的人,三皇子府的人,太子府的人都没有惊动。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消失了,等他们发现之时,早已是人去楼空。

    这三方人马也默契得没去向秦云开禀报,他写了放妻书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自然也就不明白这位是哪去住了。可都知道这位对那位的重要性,不想再去打击他。

    触底反弹,已入谷底的秦云开,在他入狱大半个月后,迎来了转折,首先便是那起因,经查那套玩意,确实是南夷王的皇室贡品,本也是打算进贡给秦皇的,后因种种原因,觉得不够精致和大气,而改了主意。

    赐给了手下的大臣,南夷不比大秦,御赐之物是可以转赠的,甚至可以高价转赠,以示对他们王的尊敬。因为这个习俗,才让他们查出这套玩意的真正出处,也就是说这套东西入关,根本没有一点问题,更别提违禁了。

    东西没问题,那护城军便没有责任,他们没了责任,被关在天牢里的秦云开就显得更无辜了,这只是其一,也是秦云开一开始就布好的局。

    打知道是那东西想,他便开始着手,也是为什么他与父皇兄长商定,一旦出事便直接认下,不给对方出后招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好翻身。

    本是对名声不在意,可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在雍州是难以立得住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之后他本就没什么安排了,只等着声势一起来,他再出来以伤心人的位置请行,远离京城,便大功告成了。哪知,他的兄长及父皇都不舍得他背负的另一个名声,又给唱了一场大戏。

    有来参加明年春闱的考试举人,此时已陆陆续续得进了京,有一名姓郑的举子,在一次酒后无意中透露了他家有长辈似入了宫,作了宫女。

    这下就不得不让人联想起刚过去的那个故事,巧的正好被京在一位眼中容不得沙子的钢直官员听到了,便将人请回府细说。

    结果一比对,便与秦云开的生母郑云对上了号,若是别人任何一派的官员出面来澄清这个问题,都会有人质疑,独独这位不会。

    否则也不会叫他黑脸判官,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只求真相,一点也不会变通,他提了出来,那三殿下的名气就不得不反转了。

    这时众官员才留意到一个问题,如此大的动静闹了出来,上头的两位一直没什么反应,没说查,也没说堵,似乎就没把这当回事。

    想来心中都是有数的,全凭他们这群人去蹦跶,有太过激行为的自然有些怕,皇家的脸面是那么好伤的?蠢蠢欲动的人却在暗自庆幸,庆幸自个又看了那么一阵。

    还真别说,秦皇选的这个时机是刚刚好,那事的热度没退,该落网的人落了网,出来唱反调的人也没有,正好洗得干干净净。

    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牢中那晚的那个人以后,如穆知玖审过的那样,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幕后之人并没有找到,而且他们的审讯手段并没有穆知玖的高级,也没有她的见好就收,结果便把这人给审疯了。

    疯了,就疯了吧,至少目前秦云开身上的危险去了大半,且对他的关注及兴趣也少了不少,别人不知道这身世的真假,他们还不知道。

    只是知道又如何,能力不够,仅在秦云开有命在的情况下,就先这样吧,这是那宗政家族的人想的问题。

    这事着实办得漂亮,可明眼人也不是没有,屏风后的那位,也正是陆家的那位二公子,陆骏喆,一眼便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来。

    一切都太巧了,太巧的事根本是不存在的,虽看不到太多人为的痕迹,可他就是断定此中有问题,再次伪装后同二皇隔屏相见,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吗?为何我不觉得?”别说穆知玖的那一手够强,小小的一个绊子,便让本就是相互利用的两人离了心,若是往常,秦云弈定会重视,可现在嘛……不得不多想些有的没的。

    “二殿下。”陆骏喆很无力。

    “这样,你让我看看你,我便信。”本对这人的本来面目没那么感兴趣了,可如今却非常想知道,若真的是那位,这合作真不敢也不可再继续。

    他是这样想的,陆骏喆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一直不露真容的原因,好在今个他做的准备,戴了这人皮面具,倒也可显几分真诚出来。

    “殿下心急了,即是这样,那好吧,某就只得惊扰殿下一回了。”边说边人屏风后走了出来。

    秦云弈满怀兴趣得看去,见是个相貌极为平常之人,便有所失望。

    “殿下,若一开始某便出现,殿下可还会信某分毫?”这人在想什么,陆骏喆当然懂。

    “呵。”秦云弈干笑,也是,这人不故作神秘,他同这位还真不可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