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玖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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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算计3

    穆知玖轻叹,恒古不变的老套路,摔出来的东西倒不是别的,是一方女子的绢帕,上绣着朵朵桃花,角落里还有一个‘穆’字。

    “大胆,穆氏还不跪下。”这下长公主有底气了,开始质问。

    “不知知玖犯有何错?让长公主如此生气。”穆知玖微微行了一礼,却不下跪,她的骨头硬,行不来这些礼。

    “跪下。”长公主不依,穆知玖沉默。

    “皇姑姑,先问问再说吧。”秦云开的一句话,解了围。

    “哼。”长公主不得不给这个面子。

    “穆氏,本公主问你,这帕子可是你的?”

    穆知玖轻笑,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那老嬷嬷接过,展开捧到了长公主面前。

    只见整张帕子无一丝花纹,只用祥纹绞了边,一个角落里用金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酒坛子。

    “这……”这哪像一个女子用的帕子。

    “知玖打小不好养活,曾在寺庙中住过一段时间。”她的身世不是秘密。“家师赐名为玖,于酒同音,为保知玖平安长大,便将此物用于知玖所用的物品之上。”

    玖儿的名字是如何来的,秦云开是知道的,用这酒坛子做标识却是第一次知道,想想倒也贴切,长公主一听此事还与佛祖有关,便也心生敬意,本存在的怀疑也降了几分。

    姚氏见不好,不由急了,直言不得,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知是不是真的?”她哪知这穆氏女还有这么一出。

    穆知玖不说话,双手合了一下十,站在了原地垂眸。

    “大胆,阿弥托佛。”长公主年纪本就比秦皇大,老了信佛本也是正常,一听有人如此冒犯,当然就不依了。

    姚氏不是穆知玖,被斥责了,连忙跪了下去。

    “起来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没有与她太计较。

    那书生见这一招无用,心下也慌乱了起来,这别庄太严密,有用的东西根本探不到,之前的布局若没用,那便只得孤注一掷了。否则出去了也一个死。

    不错,他同翠枝一样,都来自同一个主子的指派,那人只讲结果,不讲过程,也就是说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咬了咬牙,继续以退为进。

    “请长公主,将信物还于在下。”反正他又没说是谁的,是他们自己猜的,长公主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难得老脸一红,命人将那东西还于他。有些羞恼得斥问。

    “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这正是书生想要的梯子,再次偷眼去看穆知玖,秦云开捏了一下拳,有些想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任由长公主,三殿下处罚。”书生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长公主倒罚不下去了,姚氏心下更急了,眼珠子转了一下,来了主意。

    “皇姑姑,不如找这庄子里的管事前来问问,也许能得知一二。”上次庄子的管事夫妇犯了事,她便换上自己的人,只是更隐蔽一些,为的就是这种机会。

    她的目的很明显,秦云开与穆知玖也自然明白,一个信自个的布防,一个信自个心尖上的人的能力,都异常坦然。

    而他们的态度同时影响了长公主,放下一些偏见,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书生也禁了言,往旁边跪了一点,相信他能扳回一局。

    很快庄子的管事被唤了进来,是一对看起来为老实巴交的夫妻,可入屋子,那双乱瞟的眼,便知不是老实人。

    这不能怪他们,他们两人本是庄子上的人,算得上是一界管事夫妻的副手,这主院之前到是来过,可却不是这个样子。

    如今这模样已完全认不出来了,感叹惊奇的同时,都忘了行礼了。

    “大胆。”这回是秦云开在威摄,不同于长公主的,带有实质性杀意的眼神,差点把那两人吓尿了。他是真的动了气了,玖儿的住处旁,到底还有多少魑魅魍魉,都怪自己太不细心了。

    庄子管事夫妻‘扑通’跪倒拜见,长公主皱眉,这两人的模样与举止就不太像是可信的人,把目光移向怂恿她来的三皇子正妃姚氏。只见她一脸兴奋得期待着,终有被人当枪使了的觉悟。

    “你们可是这庄子上的管事?”见没人问话,姚氏自己开了口,这更让人觉得落了下乘。

    长公主再看另一位,从始至终不急不躁,不羞不臊,规规矩矩,低眉顺目,不知比这位强上多少倍,是她也会选这么一个人。

    只是这三侄儿的态度很奇怪,居然没有一点偏颇,想来是为了维护正妃的脸面吧,也怪难为他的。她思量间,一问一答,场中两人的身份已验正无疑。

    “你们可曾见过他?”长公主不言语,殿下也不问话,姚氏只得自己来,人是她的,还怕撑不住场子吗?却不知,正是她这种想法,让好好的一盘棋全乱了,翠枝已生无可恋了。那书生都在咬牙,准备最后一搏。

    “见过。”管事夫妇异口同声。

    “何时何地?”就知是她的人嘛,这眼力多好。

    “就在这个院子中,经常能看到。”此言一出,那书生配合得抬眸看了一眼穆知玖,满眼的柔情,任谁都无法误解。

    “噢,这么说,你们两个经常进这院子中伺候啰?”秦云开把玩着茶杯,闲闲得问,管事夫妇当然知道这位是谁,想着这位不常来,硬着头皮往下接。

    “是。”

    “这样啊,前些日子,你们一直都在?”这话明显问得有问题,可秦云开的气势过强,让回话的人,几乎没听太明白,甚至想都没想一下,便顺着自己的谎话往下圆。

    “是。”

    “这倒是奇了,我来了,怎没见到过你们?”秦云开问得很轻淡,却让那两人出了汗。

    “可能,可能,可能是小出去办事了吧。”

    “是吗?接连几日吗?”上回他从京城返回是半夜,住了一日,便走了,行踪很是秘密,怕这些眼线没跟上吧。

    “小的,小的不知。”明眼一看,便知这两人在撒谎,完全没有可信度,姚氏也是这样觉得的,顾不得什么开口便帮往回圆。

    “想来妹妹是不喜他们笨手笨脚得伺候,没用他们吧。”

    “知玖可没这胆子与这福气,至今,这两位我还是第一次见。”穆知玖可不会给人有可趁之机。

    “第一次见?”长公主皱眉,都是主子,不上赶子伺候着就罢了,连个面都没见过,就太不懂事了。

    “怎会,怎会?”姚氏尴尬得笑了笑。

    “三皇子妃莫怪,知玖说的确是实情,打从知玖到了这里,几乎除了殿下外,便没见过三皇府的人。”

    “每月的月银都没送来过吗?”长公主问,这从未见怎么可能。

    “月银?知玖不知。”穆知玖迷茫了一下,又垂下了头。

    长公主这个气呀,这都叫什么事,姚氏本想分辨那么几句,只是可惜,她手头没有证据。

    “定是被这些黑了心的婆子给贪了。”一口锅便甩给了管事夫妇。

    哪知这管事夫妇眼皮了浅不说,胆子也小,上一任的惨状他们都见过,若不是姚氏下了死命令,他们也不敢出头。

    此时见把事都往他们身上推,哪还背得住,边磕头边哭述。

    “殿下,长公主,这都没有的事啊,侧妃娘娘的月银,小的从未见过,不止这样,连庄子里自产的瓜果青菜,正妃娘娘都不准送一点进这个院子。”

    这下戏就唱大了,秦云开的心中早有数,同穆知玖一样,闲闲得冷眼旁观,反正这两人在他们眼中已是死人了。

    姚氏哪曾想过手下的人如此不中用,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根本无法开口辩解,长公主则是气坏了,她最见不得这种奴大欺主的。

    高呼了一声‘来人’,她带来的护卫便推门进来,“拖下去,给我打。”

    “长公主殿下,能不能不在这个院子里行刑?”穆知玖看似在求情,实则是不想脏了自己的地方。

    “好,拖到外面去找,让那些人都瞧瞧,谁才是主子。”管事夫妇一看傻了眼,还是那婆子反应快了些,立马扑到姚氏脚边。

    “娘娘,娘娘,你可不能不救奴才啊,不管奴才啊,奴才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呀。”她不叫还好,这一叫姚氏更不管了。

    “还不拖下去。”护卫的力大手脚也快,很快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哼。”长公主冷哼了一声,越发瞧不想这位了。可人家好歹是正妃,这种毛病算不上大,她作为长辈,倒还真不太好下死手管。

    只得暗中警告了一下,姚氏终是老实了下来,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一直跪着的书生头上,书生知道大势已去,只得舍命一搏了。

    不等众人有防备,一头便撞到了墙上,这一下他并没有惜力,顿时血流如注,那模样很是吓人。除姚氏动了一下脚,其他人几乎都是冷眼旁观。

    书生见没人理,也不气妥,低笑出了声,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没想到今早别离,竟是最后的柔情,还望珍重。”话音一落,人便晕了过去。